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弈士

第四十章、谁敢伤我侄儿

弈士 赏一杯茶 3773 2024-11-18 18:31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婉儿?”孟兰歇斯底里,再无半点儒雅风范。

  谦修抬起头,刚好见到孟兰挽起袖子一把揪住伏白,一手捏拳砸在伏白那俊朗的脸上。

  一向温润如玉的孟兰动手打人了,打的还是天下第一伏白。天下第一伏白挨打了没有还手,打他的是天底下仅存的君子。

  龙蠡提枪进来,沉声说道:“他们来了。”

  龙蠡被哑奴所伤,好在哑奴下手知晓轻重,只是将龙蠡打晕过去,并没有下重手。众人只知晓宋骁八子公子嘉熹手底下的哑奴的实力不弱,但大宋百将排行第二的龙蠡没能挡住他,便是被伏白重伤后依旧杀死数十洛邑守卫军,恐怕也是一尊武圣。

  可惜哑奴死了,还牵连了他的主子宋骁八子公子嘉熹。宋骁刚死便发生了这起震惊天下的夺嫡凶案,幕后主使竟然是宋骁八子公子嘉熹。这场浩劫牵连到了宋骁的子子孙孙,宋骁十子如今只剩下十子嘉柳和被剥去公子身份收押入牢的八子嘉熹,甚至一些年纪大一些的宋骁孙儿也遭殃。

  龙蠡说他们进来了,来的自然是宋骁十子嘉柳。如今宋国这天下,能坐上宋帝之位的只有宋骁嫡长孙谦修和宋骁十子嘉柳这两位弈士。

  孟兰拉着谦修进屋,谦修不能死,这万二洛邑守卫军便让伏白一人应付吧。

  龙蠡本想和伏白并肩作战,但被伏白赶进屋内去了,只因为伏白嫌他碍手碍脚。

  龙蠡也没恼,训斥他的是天下第一伏白,若不是伏白出手恐怕自己辜负了宋帝宋骁的嘱咐,如何护得住谦修?

  “伏白与孟兰串通一气想要插手我宋国内事,想要谋害公子谦修。”邹固一席话如同宣判了伏白和孟兰的罪状一般,洛邑守卫军络绎进了学宫。

  伏白手提霸王长戟一人守住门口,洛邑守卫军进去一个便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声音,进去十个也如石沉大海再无声音,进去百个还是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声音。

  “孟兰以文乱法,伏白以武犯禁,挟持了公子谦修,”施惠的声音传来,“长弓手,放箭。”

  如同一场末日浩劫降临在洛邑这一方净土上。这座承载了大黎文脉的洛邑学宫在箭雨的摧残下再无一块完整瓦砾。

  施惠再下令,数十洛邑守卫军鱼贯而入,又是石沉大海再无声音。

  “伏白,”邹固咬牙切齿喊道,“劝你善良。”

  “白不愿杀人,奈何有人偏要送死。”伏白温和的声音传来。

  “放火,放火,放火。”邹固一连喊了三声。

  “当真要烧?”施惠有些担忧,“这可是洛邑学宫。”

  “已经烧了一次,再烧一次又何妨?”孟兰的声音传来。

  邹固亲自夺过一支火把抛进洛邑学宫,数百洛邑守卫军也将手里火把丢进洛邑学宫。这座被宋人烧过一次又被宋骁重建的洛邑学宫再一次遭受邹固的怒火。

  龙蠡护送着孟兰和谦修跑出学宫,谦修眼泪巴巴地望了一眼被熊熊大火燃烧的洛邑学宫,然后朝孟兰喊道:“孟先生。”

  “龙蠡,把孟兰和谦修丢到井里去。”伏白吩咐道。

  龙蠡把绳索一段系在石碾上,另一端抛到井里,孟兰与谦修两人窸窣下井。

  “你也下去。”伏白喊道。

  龙蠡朝伏白拱手,把枪留在地上然后顺着绳索滑下去。

  洛邑在这场谋杀风暴中仅有洛邑学宫是一片净土,奈何这片净土也被邹固一把火烧了。

  “伏白,束手就擒,我保你荣华富贵。”邹固的声音传来。

  “白瞧不上眼。”伏白答道。

  话音刚落,伏白一手提霸王长戟一手提龙蠡之枪冲出学宫,一枪朝邹固激射而去。

  这一枪没杀死邹固,但却将挡在邹固身前的三个洛邑守卫军穿成一线。

  “长弓手,”施惠下令,“放箭。”

  百十长弓手纷纷弯弓搭箭松弦,动作一气呵成。

  伏白步伐飘忽如鬼魅,或者如游龙,在宋军里自在穿梭,莫说是那百十箭矢,便是刀剑矛戈也沾不到衣角。

  游龙步,婉若游龙。

  江望舒在江上亲眼看见伏白踏水而行。

  梁州峨眉山下人上山打猎砍樵时见到谪仙腾云驾雾。

  江珏在活泉关优雅且镇定地挥舞着苦剑在楚军军阵里穿梭。

  伏白踏着一个可怜宋军的脑袋借力飞上屋檐,如履平地而去。

  “邹固老贼,谦修之死我不在乎,孟兰之死我也不在乎,但洛邑学宫,你不该烧。”伏白温和的声音从云端传来。

  后来有不少洛邑黎民信誓旦旦地说那日洛邑有一个白衣仙人踏云而去,好不潇洒。

  洛邑学宫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承载大黎文脉之重的洛邑学宫第二次倒了。

  洛邑以北,有数万铁骑掀起尘埃而来。

  洛邑北城门守卫军设下路障又升起浮桥,宽三丈有余的护城洛邑将这数万铁骑拒之城外。

  缪斯身骑骏马跃马洛河,拔剑喊道:“我乃缪斯,谁敢动我谦修侄儿一分一毫,我定当血溅洛邑。”

  数十洛邑北城门守卫军战战兢兢,缪斯两剑砍断绳索,浮桥落下,数千铁骑随缪斯进城,数万铁骑将纷纷扬刀,血溅洛邑,只要缪斯一句话。

  洛邑守卫军纷纷退往王城和洛邑学宫,缪斯一马当先,身后数千铁骑,一路势如破竹。

  邹固上前拱手道:“大执戈,没有军令,为何从北境撤军?”

  “我来给王上送终,我来请我谦修侄儿继位,”缪斯不曾下马,指着只剩下余烬的洛邑学宫说道,“我那谦修侄儿何在?”

  “伏白和孟兰串通一气竟然挟持了公子谦修,我们正在找。”邹固答道。

  “胡说八道,”缪斯喝道,“伏白是王上请来保护谦修的。”

  缪斯下马,扬起青锋剑,数千铁骑也下马,抽刀拔剑。

  有人从洛邑学宫出来,正是灰头土脸的龙蠡。

  “大执戈,”龙蠡空手而来,半跪在地喊道,“龙蠡参见大执戈。”

  孟兰牵着谦修出来,谦修眼泪巴巴地喊道:“叔叔。”

  “国不可一日无君,谦修是王上亲立的嫡孙,是储君,也该是宋帝,”缪斯牵

  着谦修扫视了一眼满城贵胄,说道,“诸位都是宋国柱臣,以为如何?”

  “当立公子谦修为新帝。”数千铁骑单膝跪地,行的是军中礼节。

  “当立公子谦修为新帝。”邹固拱手说道,行的是三公礼节。

  “当立公子谦修为新帝。”施惠也拱手说道,行的也是三公礼节。

  “当立公子谦修为新帝。”满城贵胄跪地说道,行的是跪拜大礼。

  除了孟兰这个外人,只有缪斯一人站着,只因为他是谦修的叔叔。

  公子嘉柳也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公子谦修继位大典仓促举行,缪斯进宫的时候想要解剑,谦修说道: “叔叔不必解剑,孤拜你为护国大执戈,上责寡人,下斩公卿。”

  谦修坐上王位,除了邹固和施惠拱手行礼其余公卿都是行跪伏大礼。谦修扶起缪斯,说道:“叔叔不必跪伏,赐座。”

  缪斯扫视一眼这些个撅着的硕大屁股,忽然觉得滑稽。

  “我是个莽夫,是个粗人,漂亮话不会说,”缪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仁义礼信,忠诚孝悌八个字,先王奉为圭臬。洛邑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管,洛邑以后,新帝一人说了算。”

  “若是谁敢忤逆新帝的意思,休怪我血溅洛邑。”缪斯拔剑斩去桌案一角,掷地有声。

  “禀,大黎使者来了。”

  “宣。”缪斯冷声说道,他如何不知晓是谁来了?否则如何会嘱咐一路放行?

  “宣大黎使者。”

  江珏领着数十人进洛邑王宫。宫门侍卫要江珏解剑,江珏拔剑喝退这侍卫,说道:“在下没有解剑的习惯。”

  负剑进宫的,除了缪斯,江珏是第二个。

  “拜见宋王。”江珏朝新帝谦修拱手行礼。

  “是宋帝。”缪斯纠正道。

  “宋王觉得自己是宋王还是宋帝?”江珏朗声问道。

  宋帝谦修瞧了瞧孟兰,再瞧瞧缪斯,最后望着江珏的眼睛答道:“孤是黎臣,自然不敢称帝。”

  江珏笑了笑,对孟兰拱手说道:“先生,弟子接你回家。”

  终于有一日他亲口喊了孟兰一声先生,而不是孟先生。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孟兰眼睛湿润了,谁说他只是胡乱给江珏起名为珏的?

  子丑有言:“禾得两穗,是为嘉禾;师得两子,是为良师。”

  子丑有言:“两禾共穗,亦为嘉禾;两师共子,双玉为珏。”

  “人可以带走,剑留下。”缪斯说道。

  “好。”江珏放下苦剑。

  一把剑而已,便是天下八大名(器),也抵不上赐名之恩。

  一把剑而已?此剑名苦,铸剑者缪苦。

  江珏在乎的是孟兰,缪斯在乎的是苦剑。所以江珏没有一丝拖沓放下了剑,所以缪斯宁愿放走孟兰也要留下剑。

  “先生,总让你费心,如今我长大了。”江珏笑道。

  孟兰望着眼前稚子,从婉儿之死中他还知晓了江珏便是子修之子,是子丑之孙,是玄郎之孙,还是他孟兰的弟子。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