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检查完第23件衣服后,恩琴的任务终于大功告成,整个人往椅子上一滩,闭上酸涩的眼睛,懒得再动一下。
不知道以前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做起来没那么简单,太有才了!显得她太没才了。
“恩琴,累了一天了,快下班去吧。”
听到有人叫她,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甘秀美关心的脸,勉强扯了一抹虚弱的微笑,“下班了吗?”往墙上的壁钟看了一眼,5点10分了,正常下班时间是5点。
“嗯,快走吧。”甘秀美眼角扫视了一眼她桌上的文件,体贴的说道,“这些工作明天也可以做。”
面对甘秀美的善解人意,恩琴甜甜的笑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是早上江雅琪上班的时候丢给她的,5份不同企业的投资案,很明显江雅琪故意整她的。这女人真是无聊。
“甘姐拜拜!”勾起包包,穿上紫色的羽绒外套,离开前对甘秀美又是甜甜一笑,挥着手转身离开。
甘秀美也对她挥手,脸上淡淡的笑容知道人影消失扯成一条僵硬的曲线,眸底散发着黝黑的光芒,眼角扫了一眼她的桌面,嘴角扬起一抹阴笑。双手交握胸前,踩着10公分高的高跟鞋扭身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转身的瞬间,恩琴脸上的笑容就这样垮下来了,说实话她不想下班,不想回家,却又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不想。笑是一种很好的保护伞,却也很累人。揉了揉嘴角,走出凯杰大厦。每天下班后,她直接跳过公司门前的公交车站,往后走一站或两站,再乘回去,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但今天她刚走出大厦,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你怎么会来这里。”恩琴抬起头,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嘴里说着冷静的问句,眼底已经换上疏离和一片清凉。
眼前的男人正是恩蓝,多日不见,他的眼睛凹陷了,眼神涣散,脸色也苍白了不少,原本一头整齐服帖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但凭这些,恩琴知道这段日子他受了不少折磨。
通过她的好友,了解到她现在在凯杰上班,于是很早等在了楼下,设想了很多见面时她的反应,气愤,扭头就跑,或者看到他装陌生。却没想到她会那么冷静的问,若不是她说了那句话,他想他们和路上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丫......”本想叫她丫头,每每想起那次她眼中的决绝,孤立无助的样子站在中间,一个人静静的流着看不见的泪,他的心便疯狂的刺痛着。闭了下眼睛,咽下心底的苦涩与疼痛,说出这次来的目的,“爷爷住院了。”
那次恩琴说出那些的话后,的确震醒了恩晔,发现他那么多年的确错了。为什么就应为她是女人,便否定了她的所有,武断而残酷!她说的对,做恩家的人太累,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那样决绝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做恩家的人,就和这支笔一样!把这么好好的一个外孙女往外推,残酷的利用她的感情。而最后的结果呢,恩易一笔债务还清了,死性不改又去拉斯维加斯赌博。恩晔气得当场晕倒。
恩蓝的话在恩琴心底掀起了一阵波澜,但是她没有忘记那些人对她的伤害,太残酷了,残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依稀可见那天二伯母葛晓兰的指责,母亲的那一巴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对她!
仰头努力眨去眼底的泪光,她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再流泪!再次面对恩蓝是眸底已经换上一片清冷。
“情况怎么样。”
听到恩琴冷清的询问,恩蓝似乎看到了希望,激动的上前几步,见她没有往后退立刻拉住她的手,“爷爷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在送进手术台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说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丫头,爷爷正在手术,你能不能去......”
“对不起恩先生,既然你爷爷在手术台上,你该快点回去。”冷静的把手抽回,绕过他便往前走。
一句恩先生,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一点点往下沉去,眼底满满的都是失落,在擦身而过之际,恩琴听到恩蓝轻声的问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爷爷吗?”
原谅?恩琴顿了下脚步,一股苦涩在喉头发酵......为什么人总是在知道错了之后,知道忏悔,希望得到对方的原谅,却忽略了他们伤害已经造成,一切还可以重来吗?
见恩琴又一次要离开,恩蓝下意识的握紧双拳,然后又无力的松开,泄气般得凸出几个字,“恩易进了监狱。”
恩琴略微消化了一下,意会到恩易又去赌博了,但是这次不再有人管他。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还是不懂的悔改,一味仗着恩晔的宠爱逍遥法外,却忘了还有天网恢恢,还有明镜的一天。而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她承受不起......
“那很好。”
这时恩蓝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医院的号码,恩蓝激动得接起电话,连声音都在颤抖,“怎么了......不,不会的,怎么可能,爷爷进去之前还对我们笑的,不,不可能的.......好,我这就过来!”
恩蓝的慌张,无措,哽咽听在耳里,就像一根尖锐的针一次次扎在心头,一点点毁掉本来面目,变得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我想去。”在恩蓝准备跑到马路上拦轿车时,恩琴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恩蓝真切的听到,说不出心底的滋味,他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接受,因为这次实在太深了。
到了医院,恩琴没有跟着恩蓝走到那群焦急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的人群里,而是静静的站在转角处,恩蓝尊重她的意见。看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红灯,那样的刺眼,口鼻里流窜着酒精味,手下意识的揪紧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来了一个人,轻轻一带把她勾进怀里。一具宽敞的胸,有些陌生而熟悉的味道,恩琴没有拒绝,任有自己靠在他的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