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暗礁和险滩,船在呼呼的北风中走得格外的快,老谭头,傍晚就能到峡州了。
高飞很高兴,总算是平安到达了,虽经历了一次险境,但对他未尝是一件坏事。如果不是那样阴差阳错,他也不会遇到峡谷中的那个半仙半妖的老丈,自己也不会听闻那种骇人的神游天地之事,特别是当见到老谭头他们的船找回来一如老头所的时候,高飞真的相信了老丈临走的话。
更重要的是,他机缘偶得,悟到了那所谓的“散功之法”。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提升之法,但至少是他目前最需要的练功之法。
老谭头也很高兴,马上就安全地把高飞护送到了峡州,明自己还没有老,身手依然矫健。他一手执篙,一边在船头用沙哑的嗓子唱起了山歌。这是峡江边船夫们唱的一种情歌,一般是后生和姑娘们对唱。
“峡江那个弯哟——,弯又弯嘞,妹子那个心思儿,哎不好猜哦——”歌声悠长婉转,在山水之间拉出长长的回音,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高飞一个劲拍着巴掌。
“玉儿,跟爷爷拉一个,接上!”老头朝船舱内的玉儿喊着。
可玉儿半天没动静,就在那低着头。老谭头只好自己唱。
“江水那个急哟——,溜溜的急哟,妹妹的心思,谁晓得咯——”
唱了几句,自觉没趣,老谭头便又钻进了船舱。
“丫头,刚喊你跟爷爷拉一个,你咋不接上呢,平日里你不是拉得挺顺溜的么?今个咋了?”老谭头边摘下帽子边问。
“谁有你那好的心情!”玉儿白了她爷爷一眼。
“咋的啦,丫头片子咋还有心思了呢!高少爷马上就要下船了,拉个歌给他乐乐咋不行了?别人可是不顾性命把你这条命捡回来了。”老谭头乐呵呵的道。
玉儿低着脑袋,就是不理他。
“得了,老伯,玉儿妹子在没人的时候可以跟你唱,现在有外人在,她咋好意思,你就别为难她了。”高飞赶忙打圆场。
“呵呵,这丫头是有怯生。对了,少爷,你去峡州这是买卖还是公干?”老谭头问道。
“我本是去京城的,恰巧这边有一个朋友,便顺便路过,不知寻不寻得着。”高飞答道。
“找人?行了几十年的船,这边我认识的人多,你找什么人,我帮你打听打听。”老谭头赶紧伸过头来,能帮上高飞的忙,那是他最乐意不过的事情了。
“这人是个江湖高人,叫卜沉舟,是个白胡子老头,人送外号‘孤山老叟’,听在这一带隐居,不知你可曾听人起过?”高飞抱着试试看的目的,没准能从他这打听到一什么。
可老谭头挠了半天脑壳,也没想起个啥,他窘迫的道:“等到岸了,我找人给打听打听。”
高飞知道,抱不了什么希望了,不过他不好拂他的意,还是微笑着了头。
“京城在哪?远不?是皇帝住的地方么?”玉儿忽然插了一句。
“你问这干嘛,这丫头真是!”老谭头责怪道。
高飞淡淡一笑,转过头耐心地对玉儿道:“京城啊,就在咱峡州的正北稍微偏西方向,离这还远得很呢!皇帝老儿就住在那,那是一座好大好大的城,里面繁华的很,什么都有,可好玩拉!你以后和你爷爷要是有机会去,就来找我,我带你们到处玩去,呵呵。”
其实高飞是逗她呢,他自己都没去过京城,他也只是听书的起过。上次听易水寒什么那才是花钱的地方,他倒真想以后去那买座宅子,就是不知道地价贵不贵。
聊了一会,玉儿又去张罗着午饭去了。
傍晚的时候,船终于停靠在峡州码头了。
“老伯,这船就送给你了,你先别回去,就这边住下,天冷,不好走。落水时我银票都丢了,等我找个地取了银子,再给你钱。你和玉儿好好过日子,以后哪一天我有空,再来这边看你们!”
老谭头连连摆手,“要不得要不得,少爷,你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这船,我收下,别的不敢再要了,少爷的大恩大德我老谭头永世不忘,只要你有需要,我和玉儿就是做牛做马,都愿意为你效劳!”
完老头又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这是上次买东西剩下的。“少爷,这是你的银子,你还是拿着用,我老头就在这峡江住到开年,你要是还要用船,尽管来招呼!”
高飞接过银子,他不知道这峡州天网有没有联络,若是没有,这银子还真少不了。等改日取到银子再还他吧。
天色不早,告别老谭头和玉儿,高飞先去找了间客栈住下,眼下手头紧张,他也不敢大手大脚了。
峡州是个江城,江水穿城而过,面积很大,由于水陆交通都很便利,所以也算是个大州城,很繁华。在城的一隅,高飞看到了天网特有的标志,这果然有天网的据,看来天网的势力还真是无处不在。
有据就有生活来源,自己账面上的银子还多的是,高飞取了一千两银票带在身上,然后查了查易水寒的编号,果然,他还在京城。
看来,自己在这边办完了事情,得马上去京城找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猜都猜得到,肯定是锦衣玉食,温柔乡里。
买了身暖和衣服,到澡堂泡了个热水澡,几天来的劳顿一扫而空。
一切收拾停当,高飞又去了江边。老谭头不在,就玉儿一个人坐在船舱绣着什么东西。
“玉儿妹子,在干啥呢?你爷爷哪去了?”高飞问道。
见到高飞,玉儿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即被高兴所代替。“爷爷去帮你打听那个人去了呢!”见高飞盯着她的手上的东西看,她赶忙将针线藏在身后,满脸羞赧。
高飞就进船舱等,等了许久也没见老谭头回来,于是,高飞掏出几百两银票递给玉儿。“妹子,把这给你爷爷,让他藏好,这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让他买块田地,别再老在江上奔波了。他要是打听到消息了,就来大顺客栈找我,我可能要在这住段时间。”
玉儿满脸涨红,使劲地摇头。“少爷,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以后,等爷爷老了,我给你做丫鬟去。”
高飞故意板着脸,“不拿我可生气了啊!你看你爷爷都这大年纪了,哪还能天天江上跑,你快拿着,我不差这钱。”
见她还站着不动,高飞便将银票塞到她口袋里,转头就要走。
“少爷——,你……”玉儿欲言又止。
高飞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啥。
“你不在这吃了饭再走啊……”玉儿有些难过。
“呵呵,好,吃了饭再走,玉儿妹子做的菜,最合我的胃口了。”完高飞又迈进了船舱,玉儿便欢天喜地地跑去做饭去了。
下午的时候,高飞便到各处人群集聚地和州城的镖局去打听,可忙活了一下午,什么结果也没,都没听过有这个人。其实想想也是,他若是要在此隐居,岂会用他的真实姓名?不过好在也不急,快过年了,还是在这先住下,等过完年再走也不迟。
峡州是个美丽的州城,就是大冬天的,也能看到绿色的枝条。江水清澈,平缓地从城内流过,从城这头到那头,也需要摆渡过去。这的人都很慵懒,做事都慢腾腾的,性子很温和。
第二天,老谭头急急忙忙地找到高飞,老远就喊:“找到了,找到了。”
高飞一阵惊喜,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赶紧将老谭头迎进房间,一问之后,哭笑不得。原来,老谭头找到的这些人,要么是同名不同字,要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山林野老,根本和自己的师傅没半关系。不过毕竟他下了老大的工夫,自己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于是随口附和两句,便打发他走了。
在峡州一直住到第二年开春,这可是高飞最为闲适的日子。其间也随着老谭头去了几个听有隐士居住的地方,有深山老林,也有江中岛,可都一无所获。
待的时间够久了,高飞决定离开峡州前往京城。
老谭头和玉儿都没来送他,他们已经离开峡州回万州去了。走之前,他们托人送来了一个包裹,高飞打开一看,竟然全是玉儿绣的面巾和鞋垫之类,用的是上等的布料,上面绣的花草虫鸟栩栩如生,连个针脚都找不到,她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在包裹的底层,是两个香囊,巧玲珑,异常精致,拿在手中,温软而香艳。一阵淡淡的金银花的香味,直沁肺腑,香而不浓,淡而持久。高飞放在鼻子上轻轻嗅了嗅,竟然真的有一股少女淡淡的体香!
高飞住在峡州的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就到处喝茶听戏,慢慢的他也了解了这边的风土人情。听峡江两边陡峭的崖壁上,盛产一种金银花,那花极难寻找,不过采摘回来晒干后,花香经久不去,可以持续好多年。而且,那花还能吸收少女的体香,使得闻花如见人。
峡江边上的女孩子,都会绣一种香囊,里面装上自己采摘晒干的金银花之后,然后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捂上一段时间,直到里面浸满自己的体香,这叫“勿忘我”。这种香囊,既可以送给自己的情郎,也可以送给自己的亲人。
高飞想起那次去给老谭头送银票的时候,玉儿正在绣的,应该就是这香囊。他将香囊心地收好,望了望一望无际的江面,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只是这一去,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易水寒,人生如浮萍,碰见的都是缘,风吹之后,便各奔天涯。可自己,为什么总是恋恋不舍,害怕别离呢!
临走之前,他又去了趟天网的联络。本是想取银子带着上路,顺便查看下有没有什么好的任务。没想到,除了收到易水寒给自己留的一封信之外,还有天网的一个紧急召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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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客串的速度了,还需大量有个性的群众演员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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