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二十五登基,已算早了,然而傅贤卿年纪不过少朕两岁,便已是个堂堂状元郎,皇朝出了贤卿这样的青年才俊,朕想不偏心都不行!来!再干一杯!”
皇上设宴,座上客唯有一名状元郎傅谦,可见得皇上对的傅状元看中程度了。明朝若传了出去,定教一干懂得趋炎附势的朝臣们,开始登门巴结攀交情。
暗谦自然也为锦绣前程而暗喜。
“皇上年少英明,乃皇朝的福气,微臣得附骥尾,是微臣的福气!”
一席话说得阳廷煜心花怒放。状元郎的年纪与他相近,观察此君才华见识也出类拔萃,阳廷煜打心底喜欢这个年少的状元,今日才召他来饮酒赏花。他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少不了痛快饮上几杯。
最近有太多的不愉快,都和女人有关,不过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就是。他是个皇帝,国家大事应该摆第一。
“咦!暗谦卿还没娶妻?”
君臣谈天谈心,免不了聊聊身家,当阳廷煜发现傅谦仍是个孤家寡人时,不免有些纳闷。
“是的。”傅谦答。
“怎么,可有中意的女子?”阳廷煜热心问道。倘若有,他便要下旨赐婚,赐他看重的这位贤臣,能有个风光婚礼。
暗谦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何叙君纤弱的影子,随即又浮起另一名尊贵的拈花女子,迅速取代了前者。
他踌躇着默不作声,开始坐立不安。
阳廷煜看在眼里。“那么是有罗!懊早点将婚事办一办。有道是先成家后立业,你都已中了状元,竟然连个妻室都没有,联还为贤卿不平哩!”阳廷煜笑问:“是哪家姑娘!说来朕听听,朕也好赐婚,当个主婚人啊!”
暗谦一听说皇上要赐婚,不禁兴起一丝希望。他正愁不知如何接近那位公主,也许,这是个机会。
“她…微臣仅只见过一面,还不知她芳名为何,只能梦里想想了!”傅谦的口气惆怅不已。
“贤卿还是个痴情人呢!”阳廷煜哈哈笑道:“在何处见过面?也许朕可以帮忙打听打听。”想起他的何叙君还不见踪影,阳廷煜的笑意稍微敛去。
“微臣日前晋见皇上,途经御花园时见过一面,从此日思夜梦,无奈…公主不愿赐知芳名,全是微臣一人痴心妄想!”
“公主?”阳廷煜一愣。“你遇上了朕的皇妹?是什么模样?”
“大约十六、七岁,气韵清新冷凝…”傅谦原本还想多几句描述词,忽然意识到,若说得太过详细,似乎亵渎了尊贵的公主,便止住不说了。
“呃…”阳廷煜摸着下巴想,十六、七岁的皇妹有两个…明熙公主和明芦公主,但明熙艳丽,明芦柔婉,都不太像博谦口中的佳人,会是哪一个呢?
“或许找一天,朕让明熙公主和明芦公主和你见见面,也许其中一个便是你的梦中佳人。”对于傅谦直言倾慕公主,阳廷煜欣赏他的胆识之余,也觉得是椿好姻缘,他乐观其成。
“谢皇上!”傅谦大喜过望。
“来!为朕有机会得个好妹夫而干杯?”
“干杯!”
君臣为了能结亲而更加尽兴。直至日落西斜,杯盘狼籍,佳肴也成了残羹,这才停了杯。
阳廷煜回往紫宸殿,而傅谦则要出宫去了,同方向并肩而行,君臣谈笑风生,熟捻而愉快,因而没见到迎面来的人马。
长廊端的文彤辉乍见皇上,本要转个方向痹篇,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且不敬,便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在迎上另一人错愕的视线后,她便后悔了。
那…是?公主?
暗谦错愕一会儿,随之欣喜不已。皇上已答应赐婚,这么一碰面,正好说清楚便是这位公主,他即可当现成驸马,不必再寻寻觅觅了。
“吾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
苞随着两方人马之后的侍卫及宫女太监们,此刻一同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文彤辉也屈身行礼,姿态完美无暇。
“平身。”阳廷煜整个下午的好心情,不能说被破坏,只能说被这份尴尬而打断了。他和爱后多日不见,有默契地痹篇彼此,没料到会在这里碰面。
但是既然碰面了,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呢!
“御妻,朕来介绍,这位是此次科举榜上的状元傅谦,这是朕的爱后…文皇后。”对着别人称呼爱后多次,这是头一次让阳廷煜感到心悸。
乍见意中人的容貌,傅谦还没来得及注意她头上的后冠,以及衣袖襟边上的纹饰和端整宫装,便硬生生被“皇后娘娘”和“臣妾”的称谓,扼断了痴念。
暗谦从欣喜到错愕,然后是慌乱与失望,迟疑的时间之久足教人起疑心。终于文彤辉冷冷咳了咳,傅谦这才如梦初醒地行礼拜见皇后。
“免礼。”文彤辉礼貌地笑着。
“御妻,朕刚刚为皇妹找了个乘龙快婿。你说,是明熙公主适合呢;还是明芦主适合这位傅卿家?”阳廷煜试着找话题。
文彤辉皱了皱眉。傅谦与“公主”还真有缘分!她暗自冷笑。
阳廷煜续道;“傅卿家说过,曾在御花园里见过朕的皇妹,一见倾心,只是不知是朕哪个皇妹。照傅卿家的描述,依你看,联有哪个皇妹看起来是气韵清新冷凝的?”
这分明是…文彤辉的笑容不见了。傅谦想攀“公主”当驸马!何叙君怎么办?
“依臣妾看来,两位公主都不是。”文彤辉冷而犀利的视线,射向垂头不安的傅谦。
“那么是谁?”阳廷煜疑问。
“不管是谁,臣妾认为,这等负心汉不配当驸马!”文彤辉愈想愈为何叙君不值。
“御妻此话怎讲?”阳廷煜作戏般的热络也冷却了。
文彤辉看着傅谦:“皇王不妨问问他,他在家乡可有情投意合、进而私订终身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暗谦全身一颤。公主成了皇后己教她气绝了,皇后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傅卿家?”阳廷煜狐疑一会儿,还是示意他回答。
“这…”傅谦在荣华富贵与欺君之罪问摇摆。
文彤辉见他还想赖,怒而进逼:“而这位未婚妻,凑巧就叫做何叙君?”
“傅谦!”阳廷煜不再和颜悦色,面上罩上寒霜:“可有此事?”
“这是误会!”傅谦在慌乱间稳住,“何姑娘与我仅是泛泛之交,她并不是微臣的未婚妻。”
“好一个泛泛之交。”文彤辉哼道:“何叙君日前亲口对本宫说过,她的心上人、青梅竹马未婚夫傅谦,正在京师应试,只待金榜题名后便要上何家提亲,没想到傅状元才登科,便要抛弃这未过门的未婚妻?”
“傅谦,你近日可见过何叙君?朕可以找她来对质。”阳廷煜质问道。
正好借口抓回何叙君才是目的吧?文彤辉冷笑:“只怕一对质,驸马梦就泡汤了,宠妃梦也一并完蛋?”
到时婚约得证,傅谦被逼娶何叙君,不但做不成附马,阳廷煜自然也不得到她为妃,除非明君阳廷煜敢强抢臣妻,拿自己的德行名声开玩笑!文彤辉这句话又酸又辣,同时讽刺两个男人。
暗谦知道赖不了颤声跪下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一时胡徐,微臣知错了;微臣这就回去提亲,并且好好对待叙君,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
“你真是何叙君的未婚夫?”阳廷煜的怒火被傅谦的欺瞒挑起。他还是看错人了!
“是…”傅谦气虚道。
“朕到底是哪个皇妹公主值得你放弃何叙君?”阳廷煜在愤怒之余十分不解。明熙和明芦哪里比得上何叙君?
暗谦犹豫着不敢答。谁敢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倾慕于皇后美色?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文彤辉心里一酸。皇上还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拿何叙君当宝?她文彤辉在皇上心中,真的比不上何叙君?连傅谦一见了她这个“公主”都神魂颠倒,却只有皇上并不这么想。
说讨厌傅谦见异思迁也好,说她为自己不平也罢,文彤辉直言道:
“还有哪个公主是气韵清新冷凝比得上臣妾的?”这形容由她自己说来,一点也不像赞美,反而像是质问。
“你的意思是?”阳廷煜眯起眼问。
“是上可以问问傅状元,他在御花园里所遇到的公主!是不是臣妾?”文彤辉瞪着傅谦。
“是。”也许是害怕到了极点,反正情况也不能再糟,傅谦豁出去了,答话也确定而平稳。
阳廷煜简直可以称得上勃然大怒。
“傅谦,你连朕的皇后都敢打主意?”何叙君一个也就罢了,连他的爱后也不放过,这傅谦也未免太大胆了!
“皇上恕罪!微臣并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微臣敬称公主,娘娘并末指正,所以微臣一直误以为是公主,请皇上明察。”傅谦条理分明地为自己辩驳。
文彤辉冷哼,不予理会。
一幕幕傅谦与爱后谈笑图像,映在阳廷煜脑海中。他望着冷漠的文彤辉,开始怀疑爱后不拆穿身分是何居心?她对来路不明的仰慕,一点也不拒绝吗?
“你滚出宫去,联今天不想再看到你!”阳廷煜先弄走傅谦再说。
直至傅谦的人影匆促远去,阳廷煜强忍着满腔怒火,吸了口长长的气,压抑着声音道:“今天,联会上鸾和宫去,御妻,你静等着吧!”他要好好想一想如何算这笔帐。
“是。”文彤辉生硬地对应,恭送阳廷煜离去。
脑子停摆了会儿,开始牵扯着脉络,文彤辉不禁摇起头。
何叙君的状元未婚夫,为了她而倾倒:她的皇帝丈夫,却为了何叙君疯狂,男人啊男人,天生具有掠夺性,才对别人的女人特别感兴趣吧。
原本以为何叙君已有末婚夫的事实,可以印证自己送走何叙君的良苦居心,但是很显然的,皇上根本没想到这点,他根本不介意她受了冤枉。
他的心思不晓得落到了何处?
是在为何叙君真的已名花有主而不甘吗?
还是在气傅谦的无情无义?气自己有眼无珠?
不管他在想什么,都比受了冤枉还教她难受!皇上本不在意她!本…不爱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鸾和宫中的这夜,是皇上暌违一个多月后,首度正式驾临的夜。
阳廷煜与文彤辉终于正面相对。
几时御妻也有这样的兴致,想夜里放纵一番?下回别忘了提前告知朕一声,朕一定排除万难来陪你!
莫名地,想起阳廷煜这番话,文彤辉心悸了。是在多久前的夜里?这句宠溺的话,恐怕再也难听到了吧?
面对着静默的阳廷煜,文彤辉忽然想起再难回到的从前,只觉得讽刺。
“许久不见,御妻美艳如昔,竟连状元也能迷得神魂颠倒,联要重新评估御妻的能力了。”阳廷煜勾起嘴角,划破沈默许久的寂静空气。
明嘲暗讽?他对她质问了。文彤辉心想。
她一时没去理会傅谦,报上身分,没料到造成傅谦的误会,甚至妄想娶她这个“公主”该怪她吗?
文彤辉自认无罪。
“皇上说笑了。傅状元鬼迷心窍,臣妾为何叙君不平,这才出面指责他。”她的声音冰冷而生硬。
阳廷煜靠近了她,一向目不斜视的端正目光,这一刻变得懈魅而危险。
“用你的美丽来报复?报复傅状元,还是报复朕?”他伸手抚摩她平滑柔嫩的面颊。
文彤辉为了这个说法而愣住。
阳廷煜继续笑道:“想炒红你炙手可热的身价,好向朕耀武扬威、这个主意不错。”
“不…”文彤辉忍不住抬头;“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就如同臣妾同情何叙君已有心上人,这才送她出宫一样,绝不是为了和皇上作对!”
趁这机会声明自己的无辜,果真让阳廷煜紧绷着的眉头稍微松软了会儿。
这件事的确是误会她了,但…
“你终究让朕少了个宠妃,该怎么罚呢?”阳廷煜笑得深不可测,倒了杯酒示意。
失去何叙君没关系,他怎么忘了还有个曾日夜渴慕着的皇后?好久好久没有亲近她了。
这个当头,还有心情喝酒?不过文彤辉没有多话,举杯就口,喝了个干净。“嗯…很好!再来一杯。”阳廷煜笑吟吟地斟酒,半强迫、半哄诱,灌着不贪杯中物的爱后,一杯一杯。
说不出是柔情?还是疼借支撑着?他压住了傅谦觊觎爱后的不快,想惩罚他的爱后又不舍,那么只好…
“来!饼来!”
阳廷煜命令着,将缓步靠近他的爱后一把拉人怀中,无她的惊呼,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顺手又用铁臂钳住她的柳腰,教她动弹不得。
“把嘴张开。”
阳廷煜说完,自己也灌了口酒,直要向她恐吓躲开的小嘴凑去。他笑着一把按住她的后脑,教她不安分的小嘴乖乖就范,哺了她一口。
酒同他的舌,搅弄了她一口甘津,躲也躲不掉。文彤辉闭上眼,本不敢想像对她向来还称得上有礼的皇上,竟然这么对她!太过轻亵…狎昵了…
是否他曾同别的女人也这般亲呢过?他和其他宫妃们也是这么着?…
这是脑子尚未烈酒侵蚀的思绪。文彤辉在喝了无数杯阳廷煜口中的酒后,意识随着吮物的唇一同麻软而混沌,热浪自身躯内升起,不知是酒闯的祸,还是阳廷煜火热躯体加的温?
她不曾体会过醉酒的滋味,一如她不曾随着他的体温而燃烧。
陌生的热。
“皇上…”文彤辉虚软的呼唤,近乎求饶般,“别这样…”
这话不但没半分制止效用,阳廷煜火上加油,开始伸手抚触她柔软的胸脯。
双眼半眯着的文彤辉,随这动作惊得浑身一颤,眼睛倏地睁开,意识回稳了些,她往后看了看,喘着气息道:“皇上,您如果要…别在这里…”
侍寝是她的责任,逃不掉的,今晚皇上临幸鸾和宫前,她也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既是侍寝,就该在床上,而不是这样随便…
总之今晚无论她说什么,阳廷煜均打算反其道而行!
他笑得邪恶,动手解开她的衣襟,一面又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别叫皇上,叫联的名字。”他温柔的哄着,吹着气,诱使她放松戒备。
才又因酒的力道而昏昏然的文彤辉,朦胧中听到这句话,反射性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皇上叫什么名字?她皱眉努力思索。
不能怪她迟疑,谁敢直呼皇上名讳?结嫡四载,只唤他过太子和皇上,谁会想到去唤他的名字?她酒醉朦胧间,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阳廷煜原谅了她。
“联姓阳名廷煜,彤辉,你该不会连朕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咱们是夫妻呢!”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阳廷煜有丝遗憾,夫妻竟陌生到这个地步,错的是谁呢?
“廷…廷煜…”她娇弱地发出声音。
又有那么半刻,阳廷煜的心猛然一动,因着这声呼唤。
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呢!他在满足间**一催动,不再细想其他,便扯开她的衣襟,伸手探索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抚弄着她颤抖如风中秋叶的身躯。
“皇上…不要在这里…”文彤辉面色潮红,心里一怕,又本能地开口唤他。
阳廷煜的手停了半晌,为了她又改称呼而恼怒。
“我要你叫我名字!叫廷煜!”他命令着,连自己也改了自称。
“廷煜…”挡不住升高的体温与昏眩,她再度闭上眼睛。
这声叫唤,让阳廷煜再度满意地笑了。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身躯相贴,这一刻,他讨厌朕啊、皇上的,拉远了他们的亲呢,而她迷醉的反应更教他空前欣喜。
没见她作呕的模样,很好!
阳廷煜扯下她的后冠,将她的外袍拉至腰间,除去亵衣,让她一头秀发与雪白肌肤相辉映。她坐在他的腿上,**着上半身,原想伸手遮掩胸脯,却他两手钳住双腕,埋头入侵她的双峰之间,教她连遮蔽也不能。
吮吻着,吸进属于她独有的、混合着铃兰花香的体味,抚慰了他的嗅觉,却撩拨得她增加了喘息的速度,更甚者,逸出了一声她从未发出过的轻吟。
阳廷煜如获至宝,同时也为这声呻吟欲火更炙,加速了他的吮吻,一路由胸脯而下。他扯开她的腰带,也敞开自己的衣服,不顾她的微弱抗议,在抚弄得她娇喘连连之后,将她拉近自己,让她坐人他的腿间,背靠着他的胸膛,就这么占有了她。
文彤辉身躯一颤,承受著自下而来的颠簸振动,愈来愈激烈,热浪冲击着她,终于与他一同走至的顶端。
热浪退潮后,她喘息稍缓,醉意卸去大半,红潮却一直腿不下脸庞。她再度试着遮掩自己。
太羞人了!他怎么可以…她不该在这里做这事
阳廷煜搂住害羞的爱后,察觉她的眼睛一直往后头瞟,他明了了。
“想到床上去?”他沙哑着声音轻问。
她在喘气间含羞点点头。离开了床和他交欢,令她觉得不安,更何况她也想睡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好吧!就如你的愿。明天一早,可别怪我喔!”阳廷煜笑得邪气。
敝他?什么意思?
横抱起软玉温香般的娇躯,阳廷煜踢了横隔在两人之间未落的衣物,走向他们相拥数度的床,将不明所以的文彤辉轻手放下。一松开芙蓉帐,他愉快地跳上床铺,轻易将愕然的人儿压了个死紧。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打发掉我?时间还长得很呢!在床上就更容易了…”阳廷煜笑得像偷腥的猫,望着他的猎物道。
即使文彤辉还不晓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因他不怀好意的笑,内心涌起一丝莫名的后悔,与不安的期待。
清晨是在阳廷煜的怀中醒来,而且是一丝不挂地趴在他身上。
天啊!文彤辉呻吟。
以往还未如此过,昨夜简直打破了所有的惯例和禁忌。一想起昨夜,文彤辉的头开始痛了,不知是宿醉还是后悔。
她试着离开阳廷煜的胸膛,又担心吵醒了他,缓缓的挪动间,轻放在她后腰上那只应该无害的手,竟用力地压制着她,强迫她紧贴回他的身子。
她又趴回他的身上了。
“早。”阳廷煜漆黑的眼珠里,带着笑意。
“皇上,请让臣妾起来…这样,不合规矩…”文彤辉红着脸挣扎。
妻子是不能压在丈夫之上的,这是床上的规矩。
“现在才想到这些,太迟了吧?昨晚,还有什么规矩咱们没打破?”阳廷煜邪邪笑着她竟然带着一身规矩上床?皇后作得真彻底啊!这个天下妇道的表率!去她的!
文彤辉胀红了脸。即使醉了,大半的意识仍在,她依稀记得昨夜他们什么都做了,他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的肌肤也就算了,还让她背对着他,让他从后而入…
真不像话!这可意味了背叛!她为什么没阻止他?文彤辉愈想头愈疼。
哦!还有,她的呻吟声恐怕整个鸾和宫内外的人都听见了!丢人啊!正经的女人在床上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意味了,端庄的淑女哪会觉得这档子事快乐?她真该死。
还有像现在,趴在他的身上意味了凌驾丈夫之上,那怎么行!
“皇上,不要为难臣妾了,臣妾不想背负悖礼的罪名啊!”文彤辉哀声求饶。
阳廷煜一双乌黑的眼睛,黑得摸不着边际。
“你不觉得,夫妻之间这么亲密,也是件乐事?”他轻声哄诱着。
文彤辉不知该怎么答。或许,是真的有么一点…愉快和舒服吧!但是,应当是醉酒的关系,以后就不会了,以后她抵死不能喝醉!
她昧着良心将些荡人心魄的记忆,尽量丑化和抹去。
见她低头不语,阳廷煜的热情也冷却了些。“起码,你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朕的亲近,对不对?”他退而求其次。
“也许是因为臣妾醉了的关系…臣妾绝不是个女人…”文彤辉红着脸分辩。
“联没说你!”阳廷煜不耐烦地低吼,又回复皇帝的口气,终于肯松手放开她的腰。
他十分喜欢昨夜她半生不熟的热情反应,以为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转机,一觉醒来,谁晓得她又是这副正经八百的德行!”
“那么…昨夜只是个意外,皇上请忘了吧!”文彤辉呐呐道,然后偷偷钻进被窝里,遮去一身春光。
忘?他为什么要忘?“想想看,你不曾作呕,这不就代表了你应该不再会排斥朕的亲近,对不对?”他试着挽回些什么。
是啊!她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呕吐?以往她可都是强忍着,昨晚她竟连想都没空去想…这是怎么回事?
“臣妾不知道…”文彤辉气弱地答。
她害怕!她怕极了,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她自懂事以来,闺训严禁她产生的感觉,为什么她不排斥,甚至也乐在其中?这种欢愉,只能存在于丈夫和妾室,或者和其他不正经的女人之间。夫与妻的敦伦不为欢愉,而是为了繁衍子嗣,她…变了吗?
是酒的关系,一定是!
“好吧!朕不勉强你。”阳廷煜放弃了,气闷地打算起身穿衣,突然又灵机一动,躺了下来,悠闲地一把抓过被单。
“御妻,既然你醒了,就该伺候联更衣,你说是吗?”他的语气也很正经八百。
以往都因她装睡而逃过,从来不曾起床伺候他,这回…好吧!
文彤辉哑口半晌,打算起身照办时,突然瞟见昨晚衣服落下的地方,离她很远很远,而她的身上…
她很困难地看着那团纠结在一起的衣料,分不清哪几件是谁的。她又未着寸缕,该如何取得她的衣服穿上呢?被单被皇上抓得死紧,分明是想为难她…
文彤辉低着头,状似请罪;“皇上,请恕臣妾失礼,衣衫不整,无法伺候是上。”
阳廷煜状似疑惑;“这有什么关系?衣服在那儿,你起来穿上,再伺候朕不就得了?”一头雾水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藏了多少狡狯。
文彤辉见招拆招。
“昔日,孟夫人在更衣时不巧让孟夫子憧见,孟夫子认为妻子有失妇道,要不是孟母调停,夫妻大概已经离异。当时是孟夫子无心撞见,还情有可原。今日,皇上明知臣妾不着寸缕,既然不是在夜里,不行周公大礼,皇上就该闭上眼睛或者回避,好让臣妾穿衣,免得陷臣妾于不义,落得不守妇道之名,皇上您说是吗?”她可怜兮兮道。
“这个姓孟的老家伙去死吧!虽然他老早作古了…”阳廷煜在心里大吼。
本来他还打算找借口为难爱后,乘机再和爱后温存一番,谁知她这番话扼掉了大半兴致,呕得他想吐血!
阳廷煜从来没这么恨过这些古圣先贤。不过,话说回来,该怪的还是他的爱后!这个抱着一堆规矩上床、死咬妇道不放的女人!
虽然早就知道了她端正到毫无情趣,这也不是她头一回杀风景,但在他们首度享尽鱼水之欢后,她还可以这样泼他冷水,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好吧!朕闭上眼睛了。”阳廷煜认输。
“谢皇上。”文彤辉确定了他眼睛已闭上,赶紧越过他而下床,飞速拾起衣服穿上,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
算她小胜一回合吧!
而阳廷煜真的守着诺言当了君子?
才不!他认为在床上是没有君子风度可言的,所以喽,既然碰不着,他大饱眼福一番自粕以吧?
爱后啊爱后,你给朕牢牢记住!他边起誓、边眯着眼汲取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