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汉子走上前，在孟四海的耳边低低地说：“这人还是不杀的好。我看他像条汉子，而且跟我们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不如……”
孟四海眉头攒成一个“川”字，目光冷冷扫了四人一眼，慢慢走到水芹的面前，说：“妹子，没想到你的胆子倒不小！难道你不怕吗？”
“怕啥？”水芹心里还有些突突，见到孟四海站到自己面前，反而冷静下来，丝毫不让地对视着他，说：“二黑哥是好人，他打鬼子杀汉奸！你们要是有胆子，也去打鬼子啊！欺负自家人算什么本事？”
“你？”孟四海一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冲着刘成刚说：“你不是想跟老子单挑吗？别说我欺负你们人少，这样吧，咱们就斗一场，你要赢了就让你们走！要是输了……可别怪我不讲道义。”
“哼，我怕你？”刘成刚不屑地扭过头。
“不过，怎么比可得按道上的规矩来！老子做的是水面上的买卖，就比比水里的功夫！你我二人各自跳下水去，谁先憋不住上来谁就算输！”
“什么？”刘成刚怒极反笑，昂着头说：“那你杀了我好了！水里的本事我可不会！”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孟四海嘿嘿一笑，说：“我要就这么放了你，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你。”
“我来跟你比！”水芹突然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孟四海。
众人都愣住了，孙有田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说：“水芹，这可不是开玩笑。”
“呵呵……”孟四海笑起来，说：“妹子，你这笑话可不好笑。我孟四海堂堂大男人，怎么着也不能欺负一个女流啊。”
“你要怕了就当认输，快放了二黑哥！”
“你……”孟四海顿时被噎住，眼珠翻了翻，苦笑道：“好、好！按照道上的规矩，谁赢了谁说了算！我孟四海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人赢过我！要是输给你一个丫头，我也没脸当这帮兄弟的大哥！妹子，我也不欺负你。今天你要真赢了我，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不，大姐！今后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那好，开始吧！”水芹淡淡一笑，突然纵身跃起，在半空划了一道十分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轻巧地钻入水中。
“嘿，还是个急性子！”孟四海摇了摇头，一把拔下背后的大刀扔到船板上，将上衣脱掉连同两把短枪一并包起放下，光着膀子“通”一声跳入水里。
“大哥，加油啊！”船上一干人大声叫了几句，无数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水面一动不动，两个人都不见踪影。七分钟、八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水面依然静悄悄的。船上开始有人议论起来，“这妹子性子可真倔，怎么跟大哥比水性呢？咱可都是海上讨生活的人，成天泡在水里……”
“这妹子怎么还不上来，该不会淹死了吧？那真是可惜了……”
“我说大哥咋也不上来？不会是好面子，生生把自己给憋死了吧？哈哈……”
又过了两分钟，两人还是没有动静，众人都有些镇定不住了。
“怎么回事，还不上来，这早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孙有田三人心里也有些紧张，细伢子拉了拉孙有田的衣角，问：“有田大叔，水芹姐她……她咋还不上来？”
孙有田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个粗大的脑袋冒出水来，孟四海“噗”喷出口里的水，喘息道：“兄弟们，那妹子上来了吗？”
在他身后不远处，水波翻动，水芹慢慢从水里探出头来，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珠，笑吟吟地说：“你输了！”
“你……你赢了？”孟四海一脸震惊，眼珠瞪得像铜铃，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水芹。
水芹“扑哧”一笑，动作轻盈地爬上了船，轻轻抖去身上的水珠。
细伢子兴奋地跑上前，竖起大拇指说：“水芹姐，你真行！”
孟四海一脸沮丧上了船，叹息道：“想不到我纵横海上多年，今天居然输给了一个丫头……唉！”
此时，刘成刚早已被松了绑，大踏步走到孟四海的面前，说：“这场比试胜负已分，你怎么说！”
“大哥！还是放他们走吧！”先前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走上前。
“不要叫我大哥！”孟四海突然冲着水芹一抱拳，转头对着那人说：“老子虽然输了，但输得心服口服！从今天起她才是你们的大哥……不，大姐！”
“我才不要当你们的大姐呢！”水芹脸色一红，“只要你不为难二黑哥就行。”
刘成刚摇着头，瓮声说：“这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
孟四海刚刚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却被刘成刚一阵抢白，顿时说不出话来。当下结结巴巴地说：“妹子，你叫啥名字？”
“我叫水芹。”
“水芹妹子，不是哥哥不想认账，只是咱们干的都是刀头上舔血的勾当，你一个姑娘家，整天带着一帮大老爷们也不合适啊……这样吧，哥哥答应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说一声，我们这帮兄弟水里来、火里去，绝不推辞！”
水芹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打鬼子！”
“这……”孟四海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不瞒妹子，咱们这帮人也是跟鬼子干过的。有不少兄弟死在了那些狗日……不、日本兵的枪下，弟兄们早想着要报仇了！只是小鬼子人多势众，又行踪不定，就算咱们想跟他们干……”
“滨海县城里现在就有一帮鬼子，而且他们大队人马刚刚开走，就剩下一个中队驻守着。”刘成刚冷冷地说。
“真的吗？”
“是真的。”孙有田接过话头，说：“日本兵两天前进了县城，在镇子里呆了一天就往南走了。现在镇子里只有一小股日本兵。要不然，我们几个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逃出来啊。”
“你、你真的杀了那几个鬼子和汉奸？”孟四海瞪大了眼珠看着刘成刚。
刘成刚傲然道：“你去县城打听打听，估计这会儿小鬼子已经闹翻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