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叫我什么?”那女人柔柔一笑。
“嗯?”南宫云有些呆愣,不明她什么意思。
“我好像听见有个小姑娘叫娘亲来着?”美妇一边暗运内劲,替她揉那脚伤,一边笑问。
南宫云忽然想起方才惊慌失措之时,是曾叫过“娘亲救命”,可这是很多女孩人吓坏了都会叫的词,是出于本能,想回到娘亲温暖的怀抱找安全感,可面对这美妇,她还是红了脸。
“小姑娘——是谁这么狠心,让你一个人深夜上这风坡岭?”
“我……”南宫云嘴上不说,却也是有些责怪辰弑师兄这般无情无义,深夜将她撵上这风坡岭。
“你叫什么?”
“云云……”南宫云不知为何要告诉她,这个是辰弑叫她的小名。
“云云?没有姓吗?”这美妇微微蹙了蹙眉,听了这名,却有些激动,“知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南宫云满脸疑惑,道:“我我……自小无父无母,是教……是义父将我抚养长大。”她不觉撒了个小谎。
“你义父他姓什么?”那美妇竟有些刨根问底。
南宫云心道:“我如何如此相信这女人?不过是给我擦了擦脸,又揉了揉脚而已,想我五毒教教众遍布中原,教主武功盖世,可这些年来,为树立教中神威,却伤及无辜,伤人无数,倘若这美妇是教主的仇人,这一报出名号,我必定难逃她魔爪!”那女人才不过轻揉了几下,她的脚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疼痛,她感到脚部微微热,定是那女人用什么手法输了内劲治她的脚伤。
光这一点,就可以想见,这女人武功有多厉害,那教主的事更不能说了。
“我义父姓何,上田下保,叫何田保,是西市何福记的掌柜。前辈帮我这么多,云云无以为报,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呢?”
那美妇听闻这女孩儿的义父叫那什么何田保,不觉蹙了蹙眉头,实在是个极其土气的名字,也不知是这城里哪个暴户?
她暗暗思量:“何福记?原来是做死人生意的,难怪她要深夜到这里埋尸了?是店里棺材不够用,还是这死人家属不付钱?唉……原来不是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与小姑娘这般投缘,云云就叫我楚姑吧!”
“楚姑?”真是个奇怪的姓氏。想这长安皇城,没哪几家大户人家,看她衣衫料子极好,想必也是出自名门,可没听说过有姓楚的。
南宫云正侧头暗忖,却见那楚姑已移步走向那麻布袋,她急得爬起身来,一跛一跳在她身后嚷道:“楚姑——那麻布袋不过是堆不要的东西,这里怪可怕的,我们一道下山吧!”
楚姑闻言,人已到麻袋旁,侧头对她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正色道:“即便是不要的东西,也要收拾——记住,这是楚姑教你的,看好了,云云!”
忽然,这女人内劲急收,缓缓挥手在胸前打了两个圈,将真气由丹田运向手掌的内关**,推向大陵**,一道真气瞬即便从掌心劳宫**喷出,掌力劲霸骇人,对着那麻袋附近的泥土直直冲出,顿时泥土飞扬,卷着一旁的蔓草斜斜纷扬,周遭树影摇摇晃晃,卷走不少树叶,便连一旁又长又深的蔓草,竟也随着泥土被推开,那麻袋一旁,瞬间便高高推起一堆泥土,露出一个大坑,约莫一丈来长,可要装下个尸体,却是不够深度。
楚姑见那大坑宽度差不多了,却突然收了掌力,真气回吐,转头看向一旁呆愣的南宫云。
“啊……真是一好招!”南宫云不禁赞叹。
“牵缘错峰掌——”楚姑淡淡道。
“牵缘错峰掌?是什么掌力,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南宫云自忖。
“你来——”
“我?”南宫云没想到,这楚姑仅仅和自己一面之缘,便却真的要授她武功,竟有些激动:“怎么楚姑,你你……你愿意教我吗?”
楚姑点点头,微微一笑:“我说过,我此生难得和几个人有缘,现下又适逢遇见云云你……其实我是觉得……和云云有些投缘,似乎在哪里见过!”
南宫云兴奋地跑过去,心中按奈不住高兴:“这楚姑定是江湖上隐姓埋名的老前辈,要知道,她如今教她一招,如此厉害,便足以够她受用不尽了,教主一向古怪行事,没一掌劈死她就不错了,还指望教主教她什么上乘武功吗?从来那些上乘功法都只有师兄学的份,她不过是学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只能小闹,上不了台面。”
她乐不可支道:“怎么楚姑也是这般想的么?我也是这么作想的,好像我们似曾相识,难道真的有缘?”
见楚姑点头颌,她便摆开架势,学着方才楚姑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内吐真气,挥掌击出,可那地上的泥土却只是微微颤动,和楚姑方才那招相去甚远。
南宫云不免撅起了嘴,有些气恹恹的,道:“看来是我自己太笨了,连楚姑的一层都学不会。”
楚姑见她那模样,笑道:“其实你仅看方才我使了一次,你便学会了这架子,已经是很聪明的了,比起我那女儿,可是悟性极高了,要是你是我女……”她见南宫云看着自己,不觉失言,急忙换了话题,道:“其实这牵缘错峰掌是我那自创招式断魂销魄掌中其中较为厉害的一招,要想此招挥出威力,也没什么法门,只需一点……兴许你现在还不能做到!”
南宫云却拼命点头,生怕这楚姑反悔不教她,急道:“我能学会,我什么苦都不怕,只要楚姑肯教我,我什么都不怕!”
楚姑见她那般模样,心下顿生怜惜,幽幽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个孩子!”又道:“这断魂销魄掌所有的招式,其实也不是很精妙,只不过需要人体内悲伤之时迫出潜在的真气,突一出手,气势磅礴而,才可克敌制胜。云云你年纪还这么小,如何有什么大喜大悲之事?”
南宫云忽然想到辰弑的绝情,又想起他揽着那怀中佳人,今天一个李妹妹,后天一个音姑娘,现在又是什么小玉儿……便愤愤道:“大喜大悲自是?我当然有,楚姑,你且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