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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说什么呢?

缘来当长久 沉央 3736 2024-11-18 18:56

  长久随着眼帘半垂的睫毛发生轻微颤动,她抬眼,惊异的看着邰菲:“你?”

  “嗯。”邰菲点点头,自嘲的笑笑。

  她先是伸手摸了摸凸起的肚子,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那时候在无双台,也是东军给我过生日,仇家扮成服务生,抢就藏在托盘下面。子弹从枪口被打出来的时候,我立刻就被那声巨大的声响吓傻了,木头一样戳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如果不是东军一把把我推开,我可能早就被打死了。那之后的整整一个月,我都听不得一点声响。就算是手机的短信声,都能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邰菲这一番话说的波澜不惊,长久的眼神却是晃动的厉害。她紧抿着嘴唇,然后松开:“那……那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邰菲没有立刻作答,而是低着头再次抚了抚凸起的肚子:“情之所钟,哪是说离开就能离得开的呢。”

  长久看着邰菲,没再说话,满脑子都是沈铎缱绻情深的样子。

  两人默然,各有所思的时候,邰菲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拒接挂断。对上长久疑惑的眼神,便淡然一笑:“一般不认识的的号码我都不接。”

  长久点点头,才张了嘴想要说些什么,邰菲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又嗡嗡震动着响了起来,邰菲看过之后仍旧挂断。

  如此反复了几次,邰菲干脆就将手机调为静音反扣到了桌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邰菲家的保姆就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敲门进了卧室。邰菲示意保姆将果盘放下,就扶着腰从沙发上起身:“我最近这胃就和无底洞一样,这才吃了午饭没多久,就又饿了。我跟阿姨下楼到厨房看看五哥这儿有没有什么能垫垫肚子的东西,嫂子你自己坐会儿。”

  保姆扶着邰菲下楼,长久吃了两块蜜瓜就看到邰菲扣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她想着或许打过来的人记错了号码,犹豫了一下就拿起手机滑动接听:“喂,您好。”

  电话听筒那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顿了一会儿才响起女人嘲讽的声音:“呦!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原来会说话啊!”

  长久皱眉:“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女人再次哼笑:“你少跟我在这儿装傻!你还真以为军哥对你是真爱啊,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再说了,孩子谁不会生!你还真把肚子里那东西当宝了?我告诉你……”

  之后的将近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手机听筒里的女声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来越污秽难听。大意就是让邰菲有点“自知之明”,赶快离开顾东军。

  就在长久已经因为电话那头的谩骂而气得涨红了脸想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主卧大门被人打开。

  邰菲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就明白了情况,她接过长久手里的手机挂断,笑得相当尴尬:“不好意思啊嫂子,让你白白挨骂了。”

  长久全然没有邰菲那样的心情能笑得出来,沉着脸发问:“顾东军知不知道?”

  邰菲摇摇头,看了一眼再次闪烁起来的手机屏幕,就直接关了机。

  “你不打算和他说?”长久再次发问。

  邰菲却仍旧是轻声一笑:“说什么呢?”

  长久再次皱眉:“那你就打算由着顾东军在外面这么,这么……”

  她原本是想说“那你就打算由着顾东军在外面这么乱来”,但是转念一想她和邰菲也不过才见了寥寥几面。虽然说两人一见如故,但是毕竟顾东军是她的丈夫。如果说的太重,只怕会伤了邰菲的面子。

  “东军那样的身份,在外面交际应酬、逢场作戏都是难免的。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但是那些莺莺燕燕是不知道的。再加上他说话办事又总是大手大脚的,对她们阔绰一些,难免就会让人误会。更何况”

  略微顿了一下之后,邰菲继续开口,声音已经比之前多了些疲累:“更何况,没了第一个,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每来一个都要和她们较真,那我可就要累死了。”

  “不是的。”长久摇头,神情愈发严肃:“你这样说不对。如果他心里真的是有你、在乎你,那么所谓的‘交际应酬’和‘逢场作戏’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眼里哪还能容得下其他。”

  邰菲仍旧是笑:“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毫不犹豫的确定,自己这辈子会只爱一个人呢?或者说,又有多少人可以毫不犹豫的确定,自己对一个人的爱会保持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邰菲这两句话说的不紧不慢,但却听得长久心里不由得一阵一阵的发凉。

  她想起了曾经在家中相册里看到的一张照片——照片是她满月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的陶悦虽然已为人母,但却仍旧如少女一般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

  照片应该是某个亲戚抓拍的,所以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陶悦还在专心致志的照看着怀里的小小婴儿。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也同样没有看镜头,而是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的情深意浓,任谁看都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这个故事的最后,却是应了邰菲刚刚说的话:他这辈子没能只爱她一个人;或者说,他对她的爱,没能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他给他和她的女儿取名长久,取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曾经最美好的期愿如今却成了插在长久心口,已经深入骨髓的一把刀。

  长久和邰菲一起沉默,气氛变得越来越冷。不知过了多久,长久听到卧室门外、楼下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叠一声的拉着长音的“姐姐”。

  邰菲看了一眼卧室门,才坐下就扶着腰又起了身:“嫂子,是我弟弟来了,你不介意我把他带上来吧?”

  白色的烤漆卧室门被打开,长久看到了声音的主人:男孩子看上去大概十七八的年纪,脸型和眉目都与邰菲十分相像,生得很是清秀。

  见到邰菲,男孩便抱着她的胳膊咧嘴一笑:“姐姐!”

  邰菲也笑,温柔询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男孩儿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飞快消失:“你没回家,都好久了,你不要我了。”

  长久站在一边听着男孩儿抱着邰菲手臂断断续续的把一句话说完,这才注意到:虽然和邰菲生得一样好看秀气,站在那儿也比邰菲高出了半个头。但是男孩儿的那双眼睛却并不像同龄人那样清澈灵动,而是带着如孩童一般的懵懂无知。

  然后,长久看到邰菲侧头看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小时候发烧,烧到这里了。”

  长久些尴尬的笑着点点头,看到邰菲身旁的男孩儿正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她,就也学着男孩儿的样子微微歪着头看向他:“你好啊!”

  男孩儿害羞的躲到邰菲身后,但一双眼睛却还是时不时的看向长久。

  上前一步和邰菲左右各一边的牵起男孩儿的手之后,长久这才看到卧室门外的走廊里还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看到长久望向她,妇人有些局促的对着长久笑了笑,继而看向邰菲:“我和他说了,你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他就是不依,非吵着闹着要来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带他过来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邰菲淡然应声,完全没有了刚才对着弟弟的温言软语。

  长久对她的做法有些异议,但也没好意思说些什么,只是陪着邰菲和男孩儿一同走开。

  三个人在柔软宽大的欧式沙发上落座,长久便又歪着头看向仍旧躲在邰菲身后的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儿又害羞的把脸躲进了邰菲身后,直到邰菲温柔的哄了几句,才看向长久小声的开口:“我叫邰康。”

  看着邰康那双黑白分明,但却懵懵懂懂的眼睛。长久微笑,心里却已是五味杂陈——康,这应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父母对他最朴实的祝福与期望吧。但是,这世上偏偏就是有这么多的事情,是事与愿违的。

  这之后,邰菲一边哄着邰康,又一边断断续续的和长久说了些关于她的事情。

  邰康五岁的时候,邰菲在冬天带着他去冰河上滑冰,却不料他一不小心踩碎冰面掉进了河里面。

  后来邰康被同村的乡亲救了上来,有惊无险。但是因为生在农村的父母一直重男轻女,邰菲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母亲打得三天都没能下床。

  所以,为了不让姐姐再挨打。虽然已经高烧到看什么东西都重影了,但是五岁的邰康却一直忍着没有说,直至持续的高烧使他晕厥被送进医院。

  也就是那时候,邰康的智商永远停留在五岁,不再成长。

  那之后,家里为了给邰康治病,花了所有的积蓄。为了不再给家里增加负担,邰菲大学时期的学费都是她自己打工赚来的。

  再后来,屋漏偏逢连夜雨,邰菲上了大学没多久,她的父亲就因为劳累过度而去世。各路债主知道这个消息,便逼着孤儿寡母还钱。邰菲走投无路,就跟着同宿舍一位一心只想傍大款的舍友去了夜总会。

  将邰康手中的陶瓷茶杯拿过来,示意他这个不是玩具之后,邰菲继续开口:“可能是老天开眼了吧,我第一次到夜总会上班就碰到了东军。他把我带走了,帮我家里还债,还不停的帮邰康联系全国各地的专家治病。所以”

  大概是想起了顾东军,邰菲满眼动容:“这辈子,总是我欠他的多。所以,我不敢再这样要求他还只爱我一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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