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海青帮
第二天九钟,夏国立准时来到周雅致家,香儿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一个档次,殷勤地为他拿拖鞋换上,手忙脚乱地取来一听冷饮甜甜地递给她:“夏老师,请您喝冷饮。”夏国立注视着香儿的眼睛,暗暗观察了一下:“怎么样?今天的冥想做了多少遍?”
香儿得意地道:“哈!我可整整冥想了20遍!”夏国立头:“不错,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冥想20遍。行,咱们到书房去吧,今天上午的目标是把你数学目前的状况摸清楚。”
这一上午两个时的时间,夏国立对香儿的状况完全地了然于心,也对下一步帮助她提高成绩有了信心。11钟,学习完毕后,香儿眼巴巴地望着夏国立,眼睛里全是渴望,夏国立笑了:“吧,今天想吃什么菜系?”丫头欢呼一声:“太好了!人家今天要吃苏菜!”
夏国立套上围裙,打开冰箱看了看,不错,居然有一条比较新鲜的鳜鱼,还有一只去毛的整鸭,看样子丫头这个苏菜得不离谱。从冰箱中取出食材,转身去厨房忙碌起来。
1210分,松鼠鳜鱼、金陵盐水鸭、红烧狮子头、茭白冬笋、文思豆腐、木耳鸡蛋汤,色香诱人的五菜一汤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周雅致也正好下班回来,进门看到这一幕不禁怔在那里,香儿献宝般上去对周雅致:“妈眯,夏老师可厉害了!这不,你瞧他做的苏菜,我看着就嘴馋!”
周雅致惊奇地看着餐桌上的菜肴:“国立,这都是你做的?”夏国立不好意思地笑笑:“周姐,弟献丑了。”
“妈眯,你快,我去乘饭了!”丫头风一般冲进了厨房。
周雅致出身于那种千年世家,自然对各种菜系都知道一二,品尝完夏国立烹调的这几道苏菜,不由暗暗头,难为他了,家里有限的材料居然能做出正宗的苏菜口味,这兄弟的烹调技艺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他还那么年轻,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天才存在吗?
这一顿饭吃下来,香儿又捂着圆圆的肚子幸福地呢喃:“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要减肥了!”喝了一会香儿亲手泡的茶,夏国立就准备起身告辞,让这母女俩午休一下,香儿眼睛求助地看着周雅致,周雅致道:“国立,家里正好有间客房,不行你就在这午休一会,下午正好跟香儿补课,免得跑来跑去的。”
夏国立忙道:“这怎么行呢?我住得不远,待会再来。”
香儿跑上去抱住夏国立的胳膊撒娇道:“就在这吧?哥哥!”周雅致淡淡笑道:“行了,就在这午休一会吧!我等会还要到公司去,香儿,你去把房间整理整理。”
下午两到四,又是补课时间,自然,晚上的菜又是夏国立做的,看着母女二人各自捧着肚子庸懒地靠在沙发上嘀咕,夏国立油然生出一种成就感。
晚上8,夏国立来到“民谣酒吧”,夏季天黑得晚,现在酒吧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他的到来让刘传林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兄弟,现在还早,走,到里间咱们喝两杯,等会再出来。”
突然,一阵喧哗从门口传来,5、6个青年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个中年男人脸颊有浮肿,凶狠的眼睛紧紧盯着夏国立,正是昨天被夏国立四巴掌煽晕的王大昌:“兔崽子!给老子站住!”刘传林有恼怒地喝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旁边的夏国立轻轻伸手拔了一下他,低声道:“刘大哥,这是弟的一私事。”迎头紧盯着王大昌的眼睛道:“王老板,咱们的事到外面解决,不要防碍别人做生意。”
王大昌嚣张地道:“行,爷们给你个面子!”转身带着一帮人出了酒吧。
刘传林微皱眉头:“兄弟,这麻烦要不要我帮忙?”夏国立淡淡道:“几个虾米,还轮不到大哥出手。”转身也走出了酒吧。
酒吧大门外,王大昌6人围成了一个扇形,夏国立正面面对着王大昌,望大昌掳了掳袖子,恨声道:“兔崽子!昨天敢坏你爷爷的事!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杨蒲,我王大昌是什么人?”
夏国立淡淡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只要你还敢干昨天那样的事,我是见一次打一次!”王大昌怒叫道:“***,死到眼前还敢嘴硬!兄弟们,给我上!打死了爷爷负责!”五个青年“嗷”地一声一拥而上,对着夏国立拳脚相加。
夏国立微微后退一步,眼睛一扫,只见这几人下根不稳,拳脚毫无章法,显然是几个不入流的混混,虽然他现在能力已被封印大半,但对付这样几个人那还是轻松得很,当下迎着几人横身而上,噼里啪啦两下工夫,那五个混混哎呀叫着倒下一片。
夏国立拍拍手,对着呆若木鸡的王大昌道:“王老板,你找的这几人实在太不入流了。”“啪啪啪”几下清脆的鼓掌声传来,刘传林哈哈笑着从酒吧走出来:“精彩!实在太精彩了!兄弟是真人不漏相啊!”
王大昌哆嗦着肥厚的嘴唇,色厉内荏地道:“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
“啪!”地一声,刘传林身影一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王大昌的脸上:“这记耳光是要你长长记性!把你的**嘴放干净!”这记耳光可不轻,王大昌的左脸颊转眼间红肿一片,王大昌捂着通红的面孔,血红的眼睛象要冒出火:“好!好!好!老子记下你了!哼!民谣酒吧!你们等着!”也不管地上哼哼的几个混混,转身飞跑而去。
刘传林对着地上的几个混混把眼一瞪:“怎么?地上挺舒服吧?还不给老子滚起来!”那几个混混歪歪倒倒地爬了起来,刘传林喝道:“你们大哥是谁?”
其中一个混混道:“这位大哥,我们是码头张大哥的手下…….”
刘传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码头张?杨蒲区有这号人物吗?”
另一个混混哭丧着脸:“大哥,码头张大哥的大哥是林六指大哥……”
刘传林恍然:“喔!原来是六指,***,他也敢开门立派!”一众混混心惊不已,敢这么称呼他们大哥的大哥为“六指”,还一幅很不屑的样子,妈呀!他们究竟惹了哪方神圣?
“刚才那个什么王老板又是什么人?”
一个混混赶紧道:“大哥!我们也不认识他呀!是我们张大哥吩咐我们跟着他一起。”
刘传林摇摇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记得回去后告诉你们那个什么码头张,这梁子是我刘传林架下的!”伸手拉住夏国立:“走,被这群傻B扫了兴,咱兄弟进去喝两杯!”也不管几个面面相觑的混混,带着夏国立走进了酒吧。
夏国立担心地道:“刘大哥,弟给你添麻烦了。”刘传林摆摆手:“事情。呆会兄弟先上去弹奏两曲,下来哥哥好好跟你唠唠。”
这时夜色已渐渐浓了起来,酒吧里的客人也多了,夏国立上台演奏了两曲地球上比较流行的经典民谣吉他曲,在一片叫好声中走下台,刘传林冲他招招手,两人拐进了里面的一间屋。
这间屋应该是酒吧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只三人沙发,沙发前放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盘卤牛肉、两瓶打开的啤酒,刘传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来,兄弟,咱们将就。”夏国立坐到旁边,顺手拿起酒瓶为两人倒上,刘传林举起酒杯:“来,走一个!”一口闷干酒,抹抹嘴,丢了颗花生米到嘴里轻轻地嚼着:“兄弟,《上海滩》你看过吧?”
夏国里头:“看过。”眼睛里不禁掠过一道熟悉的场景:孤儿院的电视机房里,瓷娃娃般的囡囡与自己挤在一张板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囡囡还不时用白嫩的手送一颗花生喂给自己吃……
“黄金荣、社月笙、张啸林等人物你听过吧?”
“知道,他们都是旧上海滩的所谓大亨。”
“他们都是青帮的一代枭雄。其实最早出现的是红帮,红帮又名‘洪门’,洪门始建于清初。在清兵入关、明朝覆灭之后,一些明朝遗老和不甘心受满清统治压迫的民族志士,结成秘密团体,从事反清复明活动。他们基于对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年代的怀念,故以“洪门”命名。洪门是反抗清朝统治的组织,为了躲避清朝官兵的剿捕,早期多以高山老林为根据地,活跃于江河流域。盛行于西南一带的哥老会,亦属洪门支系。白莲教、红枪会、大刀会、刀会、天地会等秘密组织,也都是从洪门衍变而来的。”
刘传林为夏国立和自己倒上酒,跟夏国立碰了一下,轻酩了一口接着道:“后来有洪门中人翁某,钱某、潘某被清王朝收买叛变,把洪门反清复明之宗旨,改为安清保清,另立门户,成立安清帮。安清帮不再以‘忠义’为本,而以混杂的僧道俗‘十三祖’为供奉的偶像。他们把过去的兄弟相称,改为师徒相传。安清帮香堂分大两种,大香堂供‘十三祖’,有达摩、慧能、陆祖、罗祖……,以及创帮人翁、钱、潘等;香堂只供翁、钱、潘三祖。安清帮的辈分,原定二十字,即‘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论智慧,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到了清末,这二十个字用完,又添了‘大通悟学’四字,即二十一辈至二十四辈。民国以后,帮中人又续添二十四个字,即:‘万象依皈,戒律传实,化渡心回,普门开放,广照乾坤,带法修行。’在帮中称之为‘前二十四代’、‘后二十四代’。安清帮投靠清王朝以后,清廷责成安清帮护运军粮,从杭州运到通州,沿运河设码头官,分段护卫。洪门视青帮为叛徒,洪门有一谚语:‘由青转洪,披红挂彩;由洪转青,抽筋剥皮。’由于长江航运原在洪门势力范围之内,所以洪门见安清帮护送的粮船就打,并曾杀害了不少安清帮的码头官。后来海运发达,粮食改由海道北运,运河失去作用,安清帮的经济基础发生变化,转而投向其他行业,如开设赌局、妓院、烟馆、戏院、戏班、澡堂、茶楼、饭庄、旅店等等,以至走私贩毒,贩卖人口,或为军阀、政客、资本家充当保镖,打手、刺客等。安清帮遂演变而为结交官府,坐地分赃的恶霸流氓集团。这就是上海青帮的由来。”
夏国立问道:“现代还有青帮吗?”
刘传林苦笑一下:“只要有社会,就必然有黑有白,虽然解放后直到七十年代末,华夏社会的极端意识形态没有了黑帮发展的土壤,但改革开放后,特别是九十年代以后,曾被扫进历史尘埃的上海青帮又卷土重来。发展到现在,上海青帮已经到了后二十四代的第六代,目前的龙头老大是律字辈了。”夏国立吃了块牛肉,心里暗暗琢磨刘传林跟他讲这些的含义。
刘传林正视夏国立道:“可能兄弟心里在想,这个刘大哥好奇怪,怎么跟一个才认识的人讲这些?”夏国立急待争辩,刘传林摆摆手:“原因我现在也不清,可能是跟兄弟一见如故吧!我名字中间有一个‘传’字,是青帮后二十四代的第七代传人。”刘传林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有出神地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我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友,是那种从青梅竹马的类型,在一次黑帮的冲突中,她死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夏国立从他青筋直冒死命抓着酒杯颤抖的双手上看得出他内心巨大的波澜。
“梅儿死的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那几天我整个人都是混混噩噩的,埋头喝了三天闷酒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退出青帮!”
刘传林舒了口气,一仰头喝干杯中的酒,自嘲地笑笑:“其实现在的生活也挺好,开个酒吧,搞搞自己喜欢的音乐,不是吗?”夏国立深深注视着他,这个男人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现在是自己麻醉自己,强迫自己过这种他其实很厌烦的生活,哎!情之一字,对一个人的伤害真有这么大?
募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服务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老,老板!外面来了一帮人,名要找你!”刘传林与夏国立对望一眼,夏国立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火焰在跳动:“老虎不发威,他还真以为是病猫了!走,兄弟,咱们去看看是哪路毛神!”
酒吧里音乐已经停了下来,正中间的舞池里站着一群人,袒胸露背,身上各处刺满了刺青,中间是个30多岁的中年壮汉,身高体胖,剃着光头,左耳上悬挂着一个硕大的蛇形耳环,他的身旁站着刚刚逃走的王大昌,这时看见夏国立二人,眼睛一亮喊道:“大哥,就是这两人!”
壮汉瞅了眼夏国立,然后歪着头打量着刘传林:“朋友,鄙人码头张,听下面的人刘老板架下了我的梁子?敢问刘老板的字号?”
刘传林摇摇头:“我的字号你还不配问!听你的大哥是林六指,你可以问问他,他应该听过刘传林这三个字。”
壮汉狐疑地取过弟递上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大哥,您在忙呢?是我,张三,对!我现在在杨蒲‘民谣酒吧’,这的老板叫刘传林,啊!什么?好好好!我马上走,马上走!”放下电话,码头张一巴掌甩在王大昌的脸上,“你个赤佬!想害死老子啊?”转身对刘传林掐媚地笑道:“刘大哥!不好意思,是张三有眼不识泰山,打搅了您老的生意,我马上走!马上走!”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屁颠屁颠地凑到刘传林跟前:“这意思,就当做弥补,请刘大哥笑纳。”
刘传林伸出手挡住壮汉,淡淡道:“刘某不是你的大哥,你也别给我来这套。回去告诉林六指,以后不要到这边来骚扰我,看在我这位兄弟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是是是!”壮汉一跌声的应着,倒退着走回去:“这个,今天打搅刘老板了,改天张三一定置酒陪罪!”狠狠瞪了冷汗直冒的王大昌一眼,一招手,一群人“哗啦”地迅速撤离酒吧。
酒吧里客人议论纷纷,刘传林朗声道:“行了,刚才是一误会,刘某向大家赔罪了,下面请我这兄弟弹奏两首经典吉他,大家该喝的喝,该跳的跳,一定要玩得尽兴!”
夏国立上去弹奏了两首吉他曲,都是他自己创作的,与传统曲风有所不同的,是他在曲中加入了一些沙夏帝国的风格,让整首曲子更加自然流畅,更加地贴近自然,就是刘传林也从没听过这种格调的民谣吉他,看向夏国立的目光不由多了些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