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你就是人好啊,那是不是夸你以后就可以随便打你骂你杀你啊。”
“啊那也不行的。”画夏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心疼得不得了,“娘娘真是财大气粗,这些东西,可够普通老百姓换好些粮食吃上好几辈子的了,娘娘说扔就扔了。”
银冬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拿回去吃吧。”
“真的呀?我可以拿回去吗?这个蜜柚我想吃好久了!我的银冬好妹妹,真的给我呀?”
银冬白了她一眼,心里更确信这个馋鬼肯定不会是内鬼了:“是是是,拿回去吧,我替你保密,你可别都拿回去了啊,还是要留点儿做做样子的,不然娘娘本来心情就不好,一会儿问起来可别怪我不替你掩护啊!”“好好好我就拿这个蜜柚,哎呀那个蜜糖果子也给我行吗,我保证马上吃完,毁尸灭迹,绝对查不出任何痕迹来!除非娘娘派人去茅房找屎!”画夏一本正经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银冬翻了个白眼,推着她赶紧出去:“你快别在这儿恶心我了成吗,抱着你的吃的回去吧赶紧。”
“哦哦哦,反正我现在不当值,我现在就去毁尸灭迹!”画夏说着,直接塞了一个果子在嘴里,满满一嘴都是蜜糖,她憨憨地笑着,看着叫人忍俊不禁。
银冬收拾好东西,重新锁上耳房的门:“银冬,娘娘那儿没什么大事儿吧?”
“还好,就是和月陇公主有些矛盾,娘娘这会儿子已经休息了,一会儿晚膳你缓缓再送过去。”银冬听出了是暮春的声音,暮春一向是最细心的一个,银冬想都不敢想内鬼会是暮春。
春夏秋冬四个人,暮春的年纪最大,按着资历怎么也应该是暮春最得力,可暮春从不抢功,默默无闻细水长流,对每个人都温温柔柔地不说,还经常暗地里帮她做了不少事儿,也从不说出来。
暮春就好像四个人里头的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大家:“行我记下了,你也别忙活了,早点下去歇息,晚上也该我当值了,你呀,就是最不喊累的一个,什么活儿都干,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累。”
“都是伺候娘娘,都是我该做的,哪有什么该不该的。”银冬笑着最后检查了一遍锁。
“你这话说的倒也叫我无法反驳了,只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身子,之前到底是受过伤的,咱们几个都是跟着娘娘从赵府里来的,都是尽心尽力的,方才沉秋也还急着问我情况呢,我哪儿知道那么多呀,这不晚上才轮到我当值,我让她来问你,也不知她问了没有。”暮春笑着一路送银冬回屋。
银冬停了一秒,复又继续走着:“沉秋问你什么了?沉秋从前倒不像是这种爱打听的性子啊。”
暮春许是不知道事情经过,向来敏感的她丝毫没有多想:“沉秋方才说听见娘娘这儿动静挺大的,怕出了什么事儿,沉秋的性子的确不爱打听,但估摸着事关娘娘,总要上上心的吧。”
“恩,也是,只是觉得沉秋最近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忽然听你提起她主动找你,有些意外。”
“沉秋到底是受了定国寺惊吓的,回来又赶上殿下送芸熙过来,虽然现在娘娘还是给她争取了一等丫鬟的位置和待遇,估摸着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介怀吧,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的,平日里活计做得也好。”
暮春思考了片刻,继续道:“沉秋你与她说,也说不通,不过我想应该最近没什么想法了吧,说起这个,你知不知道沉秋的事儿?我怎么觉得她最近好像有心上人了呢?”
“有心上人?沉秋都不和你说,怎么会和我说呢,沉秋不爱说话,算起来到底和你还近些的。”
暮春噗嗤一笑,掩着嘴道:“我也不过就是瞎猜的,我瞧她最近总是爱打扮,今儿还戴了朵秋海棠呢,指甲也染了个颜色,这要是放在从前,哪里会有这种事儿?沉秋对打扮是最不上心的了。”
“你这么一说,或许还真是有了,你得空也找她探探,娘娘之前就提过一嘴,说沉秋这性子到底不适合留在府里,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要是她真有喜欢的,那还真是一举两得了。”
银冬刚说完这句,暮春就点了点头:“恩这事儿我记下了,不过沉秋虽说不爱说话,但其实心思比我还细些,你说她会不会多想了些什么?自个儿又不说,回头想岔了。”
银冬心突了一下,面上却不显,还是笑着道:“我觉着不会吧,沉秋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就只是随口说说,你就当我没说过,姐妹间的这么说也的确是不好。”说话间儿的功夫,就到了银冬的房间,暮春亲自替她打开了屋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吧,我们的大红人,快进去歇着吧。”
“哎哟暮春,你可别寒碜我了。”银冬被她逗得开怀笑了起来,“哪里是寒碜,这府里谁不知道咱们银冬姑娘可是最得脸的了,以后还要请银冬姑娘多多提携我这个做姐姐的呀。”
“好说好说。”
这头银冬暮春互相开着玩笑,稍稍缓解了一下银冬紧张担忧的情绪,那头捂着胸口走出三皇子府的月陇坐上了好不容易从公主府一路追来的步辇:“公主,那咱们现在是回府吗?三皇妃娘娘的药……”
月陇的眉头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般,面色也十分难看,好时吓了一跳:“公主,你该不会是真的被打伤了吧?您哪里不舒服啊?那芸熙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儿吧,怎么真的对您下手啊。”
“我没事,只是方才在里头为了宽慰毓歆,说这解药并不难寻,但其实我自个儿心里知道,里面有一味落霞草,书上说早就已经失传了的,叫我到哪里去找。”
好时这才舒了口气:“公主殿下您没事儿就好,您别太担心了,奴婢听说就没有邹诚公子解决不了的事儿,公子这次又是特意送公主入霍国的,不如公主就去找找邹公子,说不准有办法呢?”
“邹诚?我实在是对他热络不起来。”月陇下意识地拒绝,“公主,可是现在您也找不到别人了呀,三皇子殿下已经启程了,咱们也不可能追过去,就算追到了,也只是为难三皇子殿下,而二皇子……你让他做些别的还好,这些事儿,估摸着也是指望不上的,只剩下邹诚公子可以商量商量的了。”
好时的话音落下很久,久到她以为公主并不打算理她了,里头才重新传来了声响:“咱们去驿馆。”
“是公主,轿夫,公主殿下要去驿馆。”
步辇落在驿馆门前,邹诚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已经候在了驿馆门口,月陇才刚下步辇,邹诚就行了个礼:“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虽然被好时说服找了过来,可月陇到底还是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总觉得他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心里更是阴暗,绝不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
邹诚站稳了身子,笑得和煦:“公主殿下今日怎么得空来在下这儿了,公主殿下里边请。”
“自然是有事找你。”月陇的语气很是生硬,抬步就直接走了进去,邹诚也不恼,笑着跟在后头。
才刚走进前堂,月陇就直接屏退了下人,只留下邹诚,好时和她三人:“公主殿下这是……?”
“邹公子见多识广,是咱们楚蛮国最有本事的人,不知邹公子可知道落霞草这种东西?”月陇不愿与他多做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将要问的事儿问了出来。
邹诚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亲自给月陇倒了杯茶:“公主殿下谬赞了,邹诚愧不敢当,公主殿下请用茶。”他将茶推到了月陇面前,继续道,“不知公主口中的落霞草可是霍国传说中已经失传的那一种植物?也可以用来入药,专解……罗红花之毒的?”
月陇看着邹诚勾起的那一丝笑意,稳了稳心神:“正是,邹公子果然博学多才。”
“哪里,只是邹某碰巧在书上看过罢了,公主殿下怎么想起问这个来?这东西除了解罗红花毒,就没有别的什么用处了,罗红花被霍国前几任的国君禁了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了这草。”
“我只问你下落,你也不必知道缘由。”
邹诚的动作一顿,复而推开了折扇,笑了起来:“公主殿下不愿说,邹某原也不该多问,只是罗红花毒可不是一般的毒,邹某又是护送公主的使者,这事关重大,不得不多问一句,公主殿下若是不说,邹某就算是有心,恐怕也帮不了殿下您了。”
月陇见他真的停了下来,还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坐下,一门心思地品着茶,偶尔还轻摇几下折扇,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讨厌了几分:“本公主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你到底说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