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毓歆,在这里,我们就是家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月陇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解毒的药我会想办法去弄的,只要下毒之人不能继续下毒,你的身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放心,芸熙,准备好了吗?时间耽搁太久,还是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芸熙点了点头,月陇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给了毓歆一个放心的眼神,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盖碗狠狠地往空处砸了过去,外头的人听到里头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画夏更是急得敲了敲门,“娘娘?娘娘?”
月陇用眼神示意银冬去把门打开一条缝,随即芸熙就一掌往月陇身上拍去,月陇连连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盯着芸熙:“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敢打本公主!来人,给我拖下去……”
“且慢,月陇公主,这可是我三皇子府,芸熙也是我的奴婢,要打要罚,我这个主子在这儿站着,怎么也轮到你来插手吧?”毓歆上前两步,打断了月陇的话,月陇一记眼刀就甩了过去,“三皇妃,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楚蛮国的嫡公主,出身高贵也是你们霍国的贵客,为了一个小小奴婢……”
“月陇公主,您的确贵为公主殿下,但是奴婢也是人,或许在你们楚蛮国不把奴婢当人,但在咱们霍国,就算是最下等的奴婢,也不该随意处置,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月陇冷哼一声,就着好时的搀扶,轻蔑道:“本公主看是三皇子妃也是贫民破落户出身的,才这么高看奴婢的吧?本公主可听说在你们霍国,这等级制度也是极为森严的。”
“制度森严不假,但随意就处置了一个人命,却不是我们霍国的规矩。”毓歆与月陇针锋相对,引得外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月陇公主不是和三皇子妃十分交好吗?
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好,好你个赵毓歆,好你个三皇子妃,你给本公主记着!这笔账咱们不算完!”月陇丢下了一句狠话,捂着胸口,面露痛苦的神情,在好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屋子。
她状似生气地扫了一遍屋外的所有人,“你们这些人杵在这儿做什么?这就是三皇子府的规矩吗?这就是霍国的规矩吗?本公主今日真是领教了!好时!咱们走!”
屋外的人跪了一地,毓歆瞥了一眼众人,看着月陇走出了三皇子府:“都起来吧,不必跪着了。”
她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屋子,银冬适时地和尚门,上前两步搀扶着她坐下,满脸都是担忧:“娘娘,您这会儿子觉得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吗?都怪奴婢大意,若是能早些发现……”
“说什么傻话呢,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让你去找大夫的。”毓歆安抚地笑了笑,“再说了,月陇不是说了嘛,中毒不是很深,细细养着还是能痊愈的,没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了。”
银冬红着眼睛,哽咽着开了口:“娘娘,奴婢真是没用,总是照顾不好您,还让您三番四次的受伤,这次竟然直接把手伸进了咱们三皇子府里,让娘娘又遭了罪,都怪奴婢,都是奴婢的错。”
毓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得恬静:“别说胡话了,有这时间,倒不如给我去倒杯茶来,说了这会儿子话,口都干了,你瞧月陇说还是有解毒的药的,等我吃了药,就好了,再说了也没遭什么罪。”
“娘娘……”
“行了,把眼泪擦干,去洗把脸,一会儿肿着眼睛出去,又不好解释了,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内鬼抓住,别的都是后话。”毓歆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给她打气,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银冬无法,只能跟着点头,努力地将剩下的眼泪憋回去,她不懂,为什么自家娘娘的命就这么苦,三番五次的都有人要对娘娘下手,娘娘的性子,到底犯着谁的不是了?
“银冬,这里我先伺候着,你去一旁收拾一下情绪,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人怀疑了。”芸熙将倒好的茶放在案几上,拉着银冬的手,把她带到一旁,送上了刚绞好的帕子,“擦擦脸吧,这时候,咱们自己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对于芸熙毓歆一向是放心的,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她抿了一口茶盏,或许是想活跃气氛,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月陇说过中这毒不能喝清桔茶了吗?还是芸熙你公报私仇?这茶苦死了!”
芸熙和银冬的玲珑心思,哪里会不懂毓歆的意思,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娘娘您瞧奴婢,一时浑忘了,这就给您去换清桔茶,再放些前些日子月陇公主送来的蜜柚可好?”
却不想毓歆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必了,一会儿子你们把蜜柚都丢出去,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还有别的月陇送来的,一道都丢了。”
“啊?那些可都是些好东西呢,好些都是娘娘爱不释手的。”
毓歆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难不成我这头和月陇吵翻了,那头还继续用着人家送来的东西?这要是我,我自己都不信,别说是有心思观察这些的人了。”
“好吧,奴婢这就把它们都丢了,真是可惜了这些好东西,娘娘好多都舍不得用呢,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得扔了它。”银冬将擦好脸的帕子收了起来,以防被人看到,准备去耳房将东西收拾出来。
“以后再问月陇要回来就是了,我就不信我天天念叨,她还能不给?”毓歆挤了挤眼睛,狡黠道。
芸熙重新环顾了一圈里屋,看看还有没有漏下什么马脚:“那娘娘,奴婢这就开门了?”
“恩,一会儿你先出去,不发一语,别人问你,你就只管冷着脸不回答,这也符合你的性子,不然你上赶着一通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银冬你跟在她后头,有人问起来,你先搪塞几句,问多了再说,懂了吗?”
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屋门重新打开,芸熙按着毓歆的命令,第一个走了出去,低垂着头,面色不怎么好看,一路就往自己屋子里走,谁叫都不应,紧接着是银冬,她抱着从里屋拿出来的蜜柚,走进了耳房。
“银冬姐姐,里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方才可吓死珍儿了。”
银冬自然地抬起头,给了珍儿一个眼神:“在正院伺候,这点道理还不懂吗?不敢问的你别多问。”
珍儿缩了缩头,声音低了下去:“哦,我就是好奇……刚才沉秋姐姐也问我来着,可我一直在屋外清扫,什么都不知道,沉秋姐姐方才也可凶了,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姐姐呢,大概也是急了吧。”
“沉秋?她问你什么了?”银冬皱起了眉头,心悬了起来,珍儿是新顶上来粗使丫头,负责院子里的清扫,原先的那个失踪了几天,本来还以为是偷跑出去了,没想到在府里偏僻的一处池子里发现了尸体,还是一个小丫头晚上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吓得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钱叔和钱婶派人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觉得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没看清楚路,失足落水了。
珍儿年纪很小,原也不该被送过来,只是原先那个去的突然,知根知底信得过的清白人家只寻得到她,这才调了过来的:“沉秋姐姐说听见了动静,问问出了什么事儿,也没问其他的了。”
“我知道了,我会和沉秋说的,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得了。”银冬心下有些怀疑,毕竟珍儿也是新调来的人,她一调来没多久,娘娘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也说也的确算是可疑。
可这珍儿才多大,真的城府那么深,做得出这种事儿来嘛?
“珍儿不敢了,珍儿不敢了,珍儿这就下去做事了,银冬姐姐可千万不要罚珍儿扫茅厕了,那里脏死了。”
珍儿连连摆手,想起上次被银冬罚去扫茅厕的经历,吓得白了脸,银冬再次细细地打量了她,压下了心底的疑虑:“还不快去做事,你要是再多话一句,就真的罚你去扫茅厕了。”
珍儿手里拿着扫把,抱着头一溜烟儿地就没了影,银冬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耳房里走。
丢东西的时候,做得还算是大张旗鼓,厚厚一叠东西,全部扔了出去:“银冬,你在做什么呀?这些不都是月陇公主送来的东西吗?我记得娘娘很是喜欢的,怎么全要扔了?”
“娘娘这会儿又不想要了,说看着心烦,叫我立即都扔了。”银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画夏,“啊,那多可惜啊,娘娘不会后悔吧?要不咱们偷偷给娘娘留下来吧?这娘娘和月陇公主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我觉得月陇公主人挺好的呀,她还夸我来着呢!”
银冬抬眉看了画夏一眼,叹了口气,怎么看这傻蛋也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