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着寻我过府,肯定有别的事儿,什么事儿你能这么着急,还要瞒着二皇子那个傻缺?”月陇风风火火地推开了毓歆的屋门,一进来就眉目含笑,一点也不见外地自己坐了下来,指使着银冬倒茶拿点心。
毓歆实在拿她没办法,吩咐了银冬一句,把小厨房新做的八宝甜酪拿上来:“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去,只不过这二皇子殿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一口一个傻缺,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你夫君不是?”
“还夫君呢,一点都不解风情,每天就知道摸头傻乐,要不是看他人是真的老实,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月陇说着催促着银冬去取八宝甜酪来,“赶紧的赶紧的,我垂涎你们小厨房这一口很久了,我们府上的那些个厨子,怎么做都做不出你这儿这口味儿来,害得我为了你这口甜酪心甘情愿地被你差使过来。”
“看你说的什么话,二皇子还能短了你一口不成?我可听说自从你嫁入二皇子府以来,人家是捧在手上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哪里是娶妻啊,分明就是又养一闺女,偏偏就你还不知足,当今霍国三个皇子府里,就属二皇子府上最干净,别说陪嫁的滕侍了,就是一个通房的都没有。”
毓歆手指戳了戳月陇的额头:“也不知二皇子到底是看上你什么了,这么娇气精怪。”
“哼,你就嫉妒吧。”月陇嘴上说着二皇子的种种不好,可听毓歆这么夸,面上还是骄傲地扬了扬嘴角,抑制不住幸福的微笑,“行了,可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不说我吃完八宝甜酪可就走了,你别后悔,不过咱们说好了,真要劳烦姑奶奶我,一碗可是不够的。”
“行行行,就知道咱们月陇公主,哦不,现在是二皇子妃娘娘是最金贵的了。”
银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瞧见月陇和毓歆笑作一团,面上也忍不住多带了几分笑意,果然还是月陇公主最有办法,每回过来都能逗得自家主子开怀:“奴婢方才去小厨房的时候正碰上画夏,她听说月陇公主殿下来了,特意给公主殿下做了水晶蒸糕,一定要让奴婢一道拿进来。”
“你瞧瞧你瞧瞧,我这儿的婢女心也都向着你去了,这画夏是最会躲懒的一个了,平日里就连我想让她下下厨,都得推三阻四三请四请的,你一来可倒好,自个儿跑去做了点心,上赶着送过来。”
毓歆佯装生气,指着银冬便道:“你去同画夏说,这么喜欢月陇,一会儿我做主,直接让她跟着月陇回二皇子府去就得了,可别在我这儿碍眼了,还得养着,心思全在外人身上。”
“娘娘,娘娘,奴婢的好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啊。”画夏从门外探出一个头来,求饶似的托着手,惹得屋里三人又是一番大笑,“你这儿的婢子,我也看得中画夏,不如直接送我得了。”
月陇这话一出,画夏赶紧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快放了奴婢吧,咱们家娘娘最是小心眼儿了,一会儿又该和奴婢生气了,二位娘娘饶命啊。”
“行啊画夏,如今还敢当着主子的面说主子小心眼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银冬,把画夏带下去,罚她连做三日的晚膳,不许偷懒,不然就再加两天的值夜。”
“是娘娘,画夏是该好好治一治了,就会躲懒,奴婢根本喊不动她。”银冬幸灾乐祸地捂嘴笑了起来。
画夏苦着一张脸,认命地欠了欠身子:“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下去为娘娘准备晚膳。”
“这画夏,还真是一个活宝。”月陇缓过了劲儿来,搅动着手里的八宝甜酪,享受地用了一口,“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啊,尽在这儿瞎胡扯,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耽搁啊。”
“是是是,当然是有事想要找您帮忙啦。”毓歆顺着她的话,讨好似的把画夏亲手做的水晶蒸糕往她面前推了推,“画夏别的不说,手艺还是极好的,今日我就借花献佛,还请二皇子妃娘娘千万帮帮我这个弟妹一把。”她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月陇傲娇地扬了扬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也知道,咱们府上形势和你们府上不能比,后院里还养着三个庶妃一个侧妃,根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前头冯侧妃下毒下到了自个儿的身上,现在齐庶妃又给我整出了幺蛾子来。”
月陇停下了筷子,侧目看了看她:“齐庶妃?这名字倒是有些陌生,之前并不怎么听你提起。”
“这齐庶妃的确是个最不打眼的,凡事也都不掺和,安安静静地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很少出来。”
“这不是挺好的吗,省得整日在你眼前晃悠,惹得你心烦,你还好意思说,我听二皇子说这些事儿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惹上来的麻烦,三皇子原本无心纳妾,全都是你搞得幺蛾子,这会儿子知道后悔了?”
毓歆缩了缩头,底气不足地小声道:“那我从前也不是想着能躲躲清静让三皇子去别处嘛,谁知道……”
“谁知道自个儿的一片芳心直接沉沦在了人家三皇子身上,如今倒好还有一后院的小妾要等着你收拾。”月陇白了她一眼,“说吧,这齐庶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毓歆替她夹了一块水晶蒸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继续道:“原本我也并没有留心这事儿,只是大厨房无意间提了一嘴子,说齐庶妃这几个月胃口突然好了起来,大厨房对几位庶妃的饮食都是有份例的,多要的部分,大厨房也无权拿给她,所以就发生过几次争执。”
“就这事儿?你们三皇子府这么大,怎么也还能短了她一口不成?给她就是了。”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齐庶妃是不是身子上有什么不大好的,另两个庶妃我也没怎么关心过,就做主给她们请了个大夫进来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地方,那大夫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是刘二。”
月陇夹起了那块水晶蒸糕细细地用了起来:“这胃口好能有什么事儿?你也是多想了,刘二这人我知道,二皇子府上也爱用他,算是个有医德医术也还过关的大夫了。”
“我这不是也不懂嘛,想着怎么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不是?”毓歆顿了顿,“谁知银冬那日带着刘二大夫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齐庶妃身边的香菱,说什么齐庶妃忌医,不需要请脉,怎么也不肯让大夫进去,刘二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大夫了,总不能一直拖着人家,也就暂且作罢了。”
月陇这才放下了筷子:“忌医?这事儿听起来倒的确有几分古怪,不过是把个脉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我无意中发现齐庶妃瞒着后院的月事记档,其实根本没有月事带送去浣洗坊,这事儿查起来也有三月有余了,前几日你托人送来的甲鱼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是二皇子从前手下的一个将领特意拿过来的,说是野生的,最是肥美,也不知是不是军人作风,拿了足足有八袋之多,我就分了几袋给你,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那日你拿了三袋过来,我一个人在府上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再说了这东西不也就吃个新鲜嘛,日子放久了反而不美,我就让大厨房拿去了些,分给了后院的几个,甲鱼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偶尔用一些,对身子也还算是有些好处的,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不是,可那日偏偏就齐庶妃,没有取那道菜。”
毓歆说到这儿,抬眼看了一眼月陇:“我心里有些怀疑,就让银冬再请了刘二大夫过府,硬是给齐庶妃请了脉,结果你猜怎么着,刘二大夫说齐庶妃的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操劳过度,要注意多休息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也许真的是你想错了呢?”月陇转眸看向银冬。
银冬欠了欠身子,把话接了下去:“可那日刘二大夫前去为齐庶妃娘娘诊脉,齐庶妃娘娘的言行一直透漏着古怪,也不让医婆子进去,更是悬了一面薄纱在刘二大夫和奴婢面前,只能瞧得见身影。”
“你们的意思是,怀疑薄纱后头不是齐庶妃?”月陇很快就想到了这层意思,毓歆却摇了摇头,“银冬说虽然隔着薄纱,但齐庶妃说话了,听声音一定是她无疑,她的确是在薄纱后头。”
“那还有什么疑问吗?”月陇不解地歪了歪头,毓歆看向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暮春,“可是医婆子并没有进去,为刘二大夫系红线的是齐庶妃身边的贴身丫鬟香菱,齐庶妃娘娘说家规甚严,见不得外男,暮春说这样的人家,怎么会让自家的千金小姐有什么操劳过度的时候呢?更何况齐庶妃嫁入三皇子府以来,更是什么活儿都没让她做过,别说是操劳过度了,称得上是养尊处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