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三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起来那天县衙发公文的时候还看到白青青那么生龙活虎的样子,没想到估计明天就要为白青青准备后事了。
“老先生,您可还知道静平县哪里有医馆药铺?”白糖却依旧紧紧地握着他哥哥的手,执著地问道。
老先生想了想,“起来倒还真的有这么一家,就在县城的东北角,是一家新开的医馆。好像叫做济世斋,是一个年轻人开的医馆。”
“白三叔,我们赶快过去看看。”白糖焦急地。
“好好好。”白三叔将已经昏过去的孙书雁抱到了马车里面,就又驾车朝着医馆大夫所的那个方向赶过去。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一间写着济世斋的茅屋前面。
茅屋十分简陋,好像只是临时搭建的一间屋一样,在屋子里面还隐隐地透出来火光,好像屋子的主人还没有睡着的样子。
白三叔走上前面,重重地拍了拍门,“有人吗?我家有急症,救救我家孩子……有人吗?”
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白三叔的巴掌险些就落在了开门的那个年轻人的脸上。
“你是……大夫?”白三叔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看起来那个人只有二十岁左右,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白得吓人,而且身子单薄,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反倒让人怀疑他是一个久病在床的患者。
“嗯,我是……”那年轻人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你师傅在家?”白三叔又问道。
“我没有师傅……”那年轻人犹豫着了一句,缓缓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地抽动起来。
白三叔回头看了看白糖,后者朝他了头。
“算了,你来给我们看看吧!”
那年轻人于是就来到了马车上面,朝白青青的脸上扫视了一眼,随后又仔细地看了看白青青紧紧捂着的伤口。
“肋骨断了,似乎是插入了肝脏里面。”
白糖和汐霞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年轻的大夫所的和汐霞的判断完全一样。
“那大夫你能救我家孩子吗?”白三叔也看到了一丝希望,激动地抓住了那大夫的双手问道。
“能倒是能……”那大夫沉吟着。
“没问题,钱不是问题,你一个数,我明天就给你送来。”汐霞皱着眉头道。
自古医生救人为本,钱财为末,可是这大夫在这个节骨眼上面竟然还在迟疑,实在是让汐霞心生厌恶。
“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的药箱丢了……”那大夫喃喃地。
“这样啊,你,需要什么药材,我都能给你弄来。”汐霞大包大揽地。
“嗯……我需要一把尖利的牛角刀,三丈长干净的白布,五大盆清水,还有醉心莲,凝血草,白首乌,半对莲……”大夫一口气出了二十几味药材。
就在这时,一直意识模糊的白青青突然之间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看到哥哥嘴里面流出来的殷红鲜血,白糖的脸色也煞白了起来。
“快快快,大夫你跟我们来!”汐霞不由分,一把就把那个年轻的大夫拉上了马车。
“去刚才的那家药铺!”汐霞对外面赶车的白三叔大喊。
“对对对,架!”白三叔也一下子反映了过来,一挥鞭子在静平县城中平整的大街上跑了起来。
回到之前的药铺,那老大夫马上就将大夫所讲的那些药材都拿了出来,“人命要紧……”
汐霞则将自己身上带着防身的一把雪亮的匕首拿了出来,没有找到牛角尖刀,就只能先用这个对付一下了。
大夫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了头。
于是将匕首在燃的蜡烛上面烤了烤,大夫便要在马车上为白青青开腹破胸。
白糖和白三叔以及还在昏迷的孙书雁都被大夫请到了马车的外面,唯独留下了见到满眼鲜血却双手一都不发抖的汐霞当做助手。
时间似乎过得非常缓慢,温热的清水一盆接着一盆被染成了红色,无数沾满鲜血的白布也都堆在了马车的后边。
白三叔焦急地在马车旁边转圈子,他实在忍不住担忧,于是就掀开了马车后面的布帘朝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白三叔正正就看到了那大夫已经将白青青的胸膛切开,一只手正伸入白青青的腹中轻轻地拉动着。鲜血顺着大夫的手肘滴答滴答地落在了马车上。
白三叔惊叫了一声,“你要害我……”
可是一句话还没有完,汐霞已经伸出手来捂住了白三叔的嘴巴。
“三叔,别担心,青青这孩子没事。”
看到汐霞眼睛中坚定的神色,白三叔这才慢慢地退了回来,将马车的布帘重新合上了。
“三叔,我相信那个大夫。”白糖轻轻地,可是一双手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啊……也就只能相信他了。”白三叔也头。
一个半时辰过去之后,大夫和汐霞两个人终于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
“已经没事了,可是他可能会发高烧,而且流血太多,大概要在床上躺三两个月才行。”那大夫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身子都有些虚晃。
白三叔上去扶住了那大夫的身子,“神医,您真是神医在世!”
一丝不屑的笑容浮现在了大夫的嘴角,让得白三叔不知怎么的就看出了满满的苍凉之感。
那大夫来到了药铺屋子里面,取来一只狼毫笔写下了一副药方,“今日就这样了,我给胡老大夫留一个方子,明天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就行。”
“请问先生师承何人?能否给老朽一个提?”那姓胡的老大夫双手抱拳,对大夫行礼道。
“老先生客气了,子自学成医,从来就没有什么师傅。”大夫也对胡老大夫回了一礼。
汐霞微微皱了皱眉,很明显地,他能看出来这个大夫在撒谎。
“那大夫你留下一个名号吧,日后我们白家也好对您报恩呐。”白三叔性情耿直,话也不喜欢转弯抹角。
“就叫我常……常有吧。”大夫有些支支吾吾地。
“好,常常有,俺们记住了。”
“你们把病人现在运回家也不太方便,不如就在老朽这里停宿一晚吧。”胡老大夫道。
“谢谢,太谢谢啦。”白三叔大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