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老大的命……竟然这么狠毒,让孩子充当诱饵。”汲圆罕见地满脸都是怒容。
“我们不能再躲在绯心的身后了,这一次,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曲宁也愤怒地,手中的弯刀挥舞着,好像一定要砍到什么东西才会甘心罢手。
“都不要动,等公子醒过来再。”妙缘年纪比这些血气方刚的人大了一些,平时在这个宅子里面的事情就是妙缘在打理,现在俨然就是这些人的大姐头一样。
听到妙缘的话,曲宁和汲圆两个人顿时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闷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我们出去吧,让常由大夫安心治伤。”
妙缘走到林若依的身边,看着那丫头满脸都是关切的神色,“公子他没事的,有常由神医在……”
林若依满眼都是泪水汪汪的,一双美目红肿得像是刚刚熟透的桃子。
“嗯。”她轻声应了一声,便随着妙缘走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常由坐到了绯心的床边,仔细地凝视他那张因为被烈火灼烧而鲜血淋漓的脸来。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正常人本该早就已经死了的啊,可是你只不过是昏了过去而已。”
常由想起来师傅在寂宁塔里面和他的话来,“这个孩子如果他内心善良也就罢了,可是如果他走上邪路,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毁掉,否则天下苍生恐怕就将要遭受前所未有的灭之灾……”
常由犹豫着,他从和医不活学医,本来就对各种各样的奇药的特性了如指掌,纵然绯心的生命力再顽强,他也有办法让一个人在半柱香的时间里融化成一滩血水。
然而在看到了绯心昏迷了之后仍然死死地用烧焦了的手握着那个孩子的胳膊的时候,看到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时候绯心脸上那无法抑制的悲痛的时候,常由犹豫了,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了,不论是在寂宁塔还是在苗疆。
如果让常由给绯心的内心做一个评价的话,他会选择无暇的水晶来作比喻。
朝廷新晋的武状元被刺杀了!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祐京城。
街头巷尾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甚至那个就在当时救火的人都炫耀地,是他当时一盆水救下了武状元。
然而那个人马上就被朝廷带走了,盘问之下难免拳脚相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哑巴葫芦再也不出一个字了。
曾经受过曲宁和汲圆冷落的那些官员们都在幸灾乐祸,他们心中的潜台词是,看看,这就是报应,没有人能够独立在我们之外,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熙仁皇帝尤为感到震怒,他下令祐京府和监察府两大部门联合进行查案,一定要将那个幕后的人查出来。
然而随后的一个消息更加让人震惊。
就在那样的剧烈爆炸之中,那样猛烈的大火之中,武状元仍然活了下来。
坊间开始传言,今年的武状元是天上的武神降世云云。
然而最感到无法理解的却是姚彦承。
在妙缘买通了姚府的家丁,传话给常由的时候,姚彦承就已经知道了绯心并没有死。
他命令府中的人将常由软禁到了一间屋子里面。
可是却仍然让这个神医的传人逃走了。
姚彦承的眼中似乎能够喷出火来,他枯坐在书房之中,一脸阴沉得似乎能够拧出水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样都杀不死你!”双眼暴突,姚彦承嘴角流涎,疯狂地大喊。
“不,不,不,我一定要杀了你,不惜一切!”
吱呀……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姜家瑛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姚彦承,他的手中还转动着两个银色的钢球。
“你来干什么?”姚彦承仍然咆哮着。
“来劝你不要继续做这种没长脑子的事情。”姜家瑛沉静地。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姚彦承一挥手,“滚出去!”
“放肆!”姜家瑛恼怒起来,却反手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姚彦承像是一头暴怒的豹子一样站起来,猛然就扑向了姜家瑛。
姜家瑛显然早有准备,将手中的一个钢球朝地上嘭地一摔,一股粉红色的烟雾弥漫起来。
姚彦承赶忙后退,可是却已经晚了,他一下子就吸入了不少那种粉红色的烟雾,又香又甜的味道开始在鼻腔之中蔓延。
身体开始麻木起来,姚彦承拼命挣扎可是却仍然软到在了地上。
“你……”姚彦承的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显然因为那麻药的关系他的舌头也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已经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梁绯心那件事情是你干的,”姜家瑛走过来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姚彦承的一边。“姚瑞宁那孩子和弟媳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很悲伤。”
姚彦承瘫软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们一定会复仇,但是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你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们。记住,没有人,听清楚了,包括你和我,没有任何人能在祐京城发动刺杀。你在祐京城杀人,就相当于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严,尤其是想要动皇帝身边的人的时候。在祐京城杀皇帝的人,就好像是在杀皇帝自己一样!明白了吗?”
姚彦承的眼中露出困惑和委屈的神情来。
“我知道,我知道,”姜家瑛拍了拍姚彦承的肩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都是君子,所以总有一天我们会将那个杂种送到阎王那里去的。”
姚彦承安静了下来,躺在地上眼珠子乱转。
“药量太大了吗?也没有办法,我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你到底会不会对我动武,所以你就先睡一会吧。”姜家瑛从书房的一个角落取来一张毛毯,盖在了姚彦承的身上。
“你应该知道苍州的梁园亭吧,再怎么那也是我的女婿啊,这梁绯心正是我自己的外孙。虽然我和我那个任性倔强的女儿也有十多年没有联系了,但是那毕竟是我的女儿,不管梁园亭那子想要干什么,我的女儿还是我女儿啊……”
姚彦承想要分辨什么,可是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拼命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