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一下子白了,那个混蛋!是他干的!他假扮我去和李小岸领结婚证!
“唉,本来不想这么快答应你的,连个房子都没有,不过看你这么诚心,又是下跪,又是戒指的,还算有诚意,就便宜你了。”
李小岸喜滋滋地举起手,看着手上的那枚钻戒,晶莹剔透,烛光照耀下,发出各色光采,光看钻戒的体型就不便宜。
我打了个激零,“多少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抖。
“什么多少钱?我哪知道,不是你买的吗?”李小岸看我,多了点疑心,我想起什么,那混蛋该不会买钻戒的钱也是花我的吧?
我赶忙掏出手机,又把短信整个查了一遍,当看到建设银行贷款通知时,眼前一黑,血压冲上来,差点再倒下去。
混蛋!这家伙以我的名义贷了十万的款,买个钻戒给李小岸!
我抓住李小岸的肩头,摇着她,问:“他在哪!他在哪!”
这个混蛋比杨涛那阴鬼还可恶,一点点吞噬我的生活,搅乱它,给我扣上各种帽子,最后居然闯进我家里?
我这时才明白老板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他知道我结婚了,我反而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李小岸被我弄怕了,脱开身来,脸顿时冷下来,“你什么意思?后悔了?”
“不是,不是,小岸,你误会了,那个人,不对,我昨天陪你去的,手上有没有佛珠?”
“没有,怎么了?”李小岸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笑容。语气冰冷地好像墓地里吹来的阴风。
我有点后悔,刚才太激动了,让李小岸误会了,不过现在说都说出来了,只能向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想歪了。
“没有就对了,那个人不是我。你看,我都带着这串佛珠。”
李小岸看着我手上的佛珠,不说话,抿着嘴,嘴唇细细的一条,渐渐的,她的眼睛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马上眨眨眼,睁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好!你不想结是吧?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她跑进屋里,我想上去解释,却发现不管怎么说,都说不清,谁会相信呢?这种事连自己都快被骗过去,别人怎么会相信,除非我能抓住那个人,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李小岸面前,才能说清。
噔噔噔,李小岸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当着我的面,撕碎了,纸片像雪花一样散开,有几张还飘到蜡烛上,被烛火点燃,嗤的一下,卷过来,黑了,灰了,飞散开来,空中一股烧焦的纸屑味。
李小岸又脱下手上的戒指,砸我,我没躲,任凭戒指砸我脸,掉到地上。
李小岸直接摔门跑出去。
我无奈地坐下来,双手抱头,痛得缩成一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是吗?
没人应我,当然那个人也不会,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看,是小白发过来的微信:老大,那就这么定了,照刚才电话里说的,催眠师就由杰克担当,演员是你选出的那些。其他细节我们商订后,再送到你办公室里,你今天一直都在办公室吧?
我看着短信,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好家伙,趁我不在,直接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发号施令了。
回家这段时间,我没用过手机,自然也不会打电话出去,小白说的电话,就是办公室电话了,他现在一定在办公室。
不过就算我现在赶过去也没用,他一早就走了,我有种感觉,他一定绝对不会和我见面。
只要我们两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出现,那我就不能向别人解释还有另一个我。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不过也许我可以打电话给他?就打办公室的固定电话!
我拨通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嘟嘟嘟——
“你好,这里是古灵传媒。”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小白的声音,他怎么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找陈宽陈主持。”我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小白问:“请问您是哪位?”
“哦,我是徐记者,上次那个捐资助学的后续报道,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他一下。”
“好的,您稍等,他马上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了我的声音:“喂?”
听到这个声音时,我坐在地上,晃了晃,没错!另一个我在电话边和我通话,在我的办公室,和我的同事们商量节目的事。坐我的椅子,喝我的杯子!
而我坐在地板上,自己家里,连女朋友都气跑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接在电话里揭穿他?说我已经知道了,叫他小心点,等我抓到他,有他好看的?
还是直接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我?
刹那间,我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没有一个是我看得上的。
“喂,是你吧?”电话那头传来阳光的声音,像是跟朋友打招呼,我一震,点点头,过了半天,才省悟到没说话,又加了句:“是我。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不去问你妈?”啪!电话挂了。
我垂下手,手机滑到地上,刚好碰到那枚钻戒,叮当当地地乱响。
我把钻戒收起来,这可是花了十万块买来的,还钱的是我,我要把它卖了,补点钱过来才行。
还有他为什么叫我问妈?难道我俩还真是兄弟?
我不由想到老爸发狂杀人前,喊杂种的事。我不会真的是老妈和外人生的吧?
我拨通了妈的号码,电话那头响起了妈的声音:“小宽,什么事?”
有段时间,我们通电话通得很频繁,那是老爸死后,老妈来丰城祭拜后,回老家的那段时间。
我怕妈一个人在家过得寂寞,常常打电话回去。后来时间久了,老妈恢复得不错,我就没继续打电话。
我随口问了几句,身体怎么样,最近有什么事之类的。
老妈突然开始哭了,我问她发生什么事。
她说梦见爸了。爸在梦里出现,也没跟她说话,只顾自己埋头走路,绕着圈圈,说自己的儿子是主持人。
老妈一哭,就停不下来,我问她:我是不是双胞胎,不对,是不是三胞胎,把杨涛算上,应该是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老妈愣了一下,抽泣地跟我说,一定是你爸怨我,在梦里跟你说了是不是?是的,你是有几个双胞胎哥哥,不过不是三胞胎,是四胞胎,当初还上过报纸的,家里实在养不下,就送人了。
四胞胎?我叫出声来。
老妈还说老爸那边都没有亲戚生双胞胎,老妈这边的亲戚也没有,所以村里的人嚼舌根,说老妈偷汉子,你爹刚开始也不信,时间久了的,说得人多了,心里就留下个疙瘩。
我挂了电话,闷闷地想着,就算是四胞胎也解释不了这些怪事。心电感应难道还能把我心里的想法泄露出去?
第二天,我去了公司,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见了我的面,主动上来打招呼,我板着脸,本想无视,却觉得别扭起来,也笑了一下,算是回礼。
摄影棚里的布置变了,场地中央摆放着几把椅子,黄石和杰克都在。
几个人躺在椅子上,杰克正在催眠。
边上的人走来走去,似乎影响不到这位催眠大师。
杰克对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说:“你睡着了,接下来,你的身体会变成石头,人站在上面都不会有感觉。”
那女人慢慢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头和脚枕在椅子上,中间悬空,居然挺得笔直。
边上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我在电视上看多了,现场看到也觉得震撼。
换成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正想着,杰克冲我招招手,“来,你站在她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