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芳盛气凌人,一直想要在老公面前大显身手的薛梨花快步向前,劈头盖脸就想要抓李东来的脸,道:“我们王家的人,向来坐端行正,自问从不曾对不住谁!”
小芳早有提防,身手敏捷,一把将薛梨花的整只手臂都反翦起来,戾声道:“你这是想要动手吗?”
“按说男人们之间的事儿,女人不该插嘴,但是外面王家的男人知书达理,从来不张狂!”薛梨花另一只手臂扬起来,趁小芳不备,抬手就朝女人的脸面打过去,嘴还不闲着:“今天不得不由我这个咽不下这口气的女人来教训一下你这个陈世美!”
这一看就是被压抑了过久的泼妇行为,一辈子不敢在王道冲面前发作的勇气,都用在了旁人身上,小芳没想到薛梨花还敢对自己下手,眼瞅着就要中招,李东来看都不看两个女人,只自朝向王道冲和王四达,像念解说词一般轻描淡写道:“她可是杨雁书记的司机,省城警队严大队长的女儿!”
“薛梨花!”
“娘!”
李东来说完这话,用不着蓝家兄弟再作任何反应,王道冲和王四达已经抻不住,双双高举前臂,异口同声连呵斥带埋怨道:“你就别在添乱了!”
“你们,这…这…”手已经伸到了小芳的面门前,就差一掌就可以将王家今天所有丢失的面子都找补回来,被家里男人打压了一辈子的薛梨花没有想到,她唯一的一次爆发,还是为了家里的这两个男人,但最终仍落得个落花流水,无疾而终,惨淡收场。
“东来你们磨蹭什么呢,都快过来!”显然是过了这么久,李东来没有过来,连小芳也没有,杨雁担心女人生事,于是命杜庆春出来看看。
听到这一声,本来想大打出手的小芳冷冷哼一声,将薛梨花僵直干杵着的一只手臂从眼前拉下来,双手一搡,将其推后几步,道:“东来,我们走!”
“呜呜,没有天理了啊!”后退着靠在王家父子的身上,薛梨花险些摔倒,但是两个自家的大男人却连伸手扶一把都没有,女人自己歪歪扭扭的站好,哭诉道:“我都是为了你们啊!”
“闭嘴吧!”
“妈,你别给我丢人了!”
薛梨花正预备嚎啕大哭,却被王家父子的两声抱怨闸死,那些声音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是得不到疏通的下水管道,咕噜噜的冒着泡。
这时,李厮厮怯弱轻声唤道:“东来!”
“…”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白日夫妻海水深。人还说,以柔克刚!总之不知是对往昔不可追的伤逝,还是因着李厮厮这温情似水弱弱的一声,李东来百感交集身形一滞,背对着李厮厮站定,但却并没有回头!
“你现在还没有地方住呐吧?什么时候回家?”滚滚热泪沾襟,李厮厮面目全非的讨好哀泣道:“小宝说想爸爸了,为什么爸爸不爱他,不回家了?”
提到孩子通常是女人挽回家庭的杀手锏,但是李厮厮却不知,这一招在李东来这里,却是更加无可能被原谅的铁证如山。
本来男人还停住了脚步,听到小宝这个名字之后,反而大踏步的离开了,李厮厮心里有鬼,却又只能自欺欺人的开解,告诉自己,李东来仍旧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男人的本性本根,他只是见异思迁,薄情寡性而已!
李东来的家庭事迹早就在青山县传的人尽皆知,只是把他蒙在鼓里,小芳作为杨雁的司机也早就而有所闻。
眼瞅着李厮厮大言不惭的这一幕,小芳为了给李东来壮场面,伸出藕臂挎着男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蓝家兄弟跟在身后,蓝海贵给筱桃仙使了个眼色,示意有公事先走一步。
县委办的史乾坤在医院里去世了,筱桃仙也有耳闻,并没有多牵绊蓝海贵,从王家人身边绕开,回医院了。
望着小芳的亲热劲儿,蓝海洋摇摇头,道:“东来这么招女人喜爱,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嘁,蓝局长,如果不是了解咱们和东来之间的感情,还有你的为人心性,我真要怀疑你是羡慕嫉妒恨了!”蓝海贵艳羡道:“对于男人来说,这怎么可能是坏事呐?”
“你懂个屁!”稍稍回头瞥了一眼筱桃仙消失的方向,蓝海洋恨铁不成钢道:“四处留情谁不会啊,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收场!”
“四处留情也得要有个像东来那样天赋异禀的好身体啊!”蓝海洋一瞪眼,蓝海贵不敢大声犯犟,只小声嘟囔道:“能有十全十美都兼顾到的万全之策,谁也不想这样不清不楚的勾搭着,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只能先顾眼前,反正人生苦短…”
“歪理邪说倒是不少!”喟叹气一把,蓝海洋摇头道:“短时期内,王家父子看样子会是只不敢轻举妄动的纸老虎,但是东来和书记主仆两个女人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不得不令人担忧啊!”
“什么两个女人,哪里来的两个女人?”眼前只能看见亲亲热热的小芳,并没有看见其她女人,蓝海贵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念叨着:“什么情况?”
“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总被女人的门挤,把脑子都给挤坏了?”急了的蓝海洋混骂一气,道:“小芳对东来不一样,这能是好事吗?”
“这怎么不是好事啊?人家严芳的出身,还有未婚大姑娘的身份,只要东来离婚,那就是鸡犬升天的走势啊!”品了品蓝海洋的某些话音儿,蓝海贵回过劲儿来,道:“诶,蓝局长,你怎么拐弯抹角骂人啊?”
“歪门邪道的话,你倒是一点就通!”夹了蓝海贵一眼,蓝海洋鄙视的嗤笑道:“你不觉得杨雁书记对东来也格外看重吗?”
“啊,这些都是你的臆测,人家杨雁书记是出身名门的高干,怎么可能心里只有这一点男女之事?”蓝海贵想当然道:“除非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否则就是瞎胡揣掇!”
“我当然是有根据的!”蓝海洋道。
“我说蓝局长,这我得给你提个醒儿!”蓝海贵重视起来,进门前,将蓝海洋扯到避人耳目的一边,道:“方才咱们说的话,可不能到处张扬,否则对东来不利,对杨雁书记就更不利了!咱们可得分清敌我,黑红梅方!”
“这话我自然是只跟你说了!”对蓝海贵突如其来的正经,蓝海洋不仅不认可,反而进一步嗤之以鼻,冷笑道:“以为我跟你似得,谁说个啥,都跟拾炮仗那么屁颠颠的什么都相信,什么都到处乱说?即使是跟你说,我也是从上面得了些确凿的消息…”
“确凿…上面?什么消息…”蓝海贵一拍脑袋,道:“啊,难怪昨天省厅的贺功国处长给你来电话,还背着我,你们两个嘁嘁喳喳说了好久的悄悄话儿,我怎么问,你都不说!”
“能跟你说的,自然就跟你说了。”虽然面色凝重,但蓝海洋还是流露出来一丝丝得色,道:“不能跟你说的,自然是没到时候。”
“那就先说能跟我说的吧!”晓得没那么简单,蓝海洋的脸上有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神采,蓝海贵不由得来了精神,道:“说点正事,别总拿有色眼镜对东来和身边的女人评头论足。”
“要是真论起来,我和东来倒都是正事儿!”蓝海洋调整了一下情绪,仔细想了想,挑出能跟蓝海贵分享的部分,道:“贺功国处长告诉我,本来这次调整,杨雁书记其实有更好更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去下派,但是她好像是因为认识了青山县的什么人,这才执意要来!”
“不可能吧!消息可靠吗?”蓝海贵吃惊道:“总不会是东来吧?虽然看起来他们不像是新交,但不能够啊,东来的圈子哪里够得上杨雁的层级,根本没可能有交集好吗?”
“贺功国处长的姐夫刚在省公安厅调整为副厅长,也可以说,贺功国知道的和想知道的,也是副厅长感兴趣的。”难得蓝海贵对自己说的话这么在意,难怪人人都喜欢权利,这些身外之物还真是能左右人生,将自身区别于芸芸众生的最佳利器,蓝海洋津津乐道:“好些消息不是小道儿,虽然高层不说,但省委组织部的那些副部长们可保不准!”
“我不信!”蓝海贵摇摇头,道:“贺功国处长总不会是为了八卦,才跟你说了那么久吧?”
“呵呵!”赞许的朝向蓝海贵点了点头,蓝海洋一副,你小子还行,多少还有点脑子的表情,但是多余的干货却一点都不肯再透露,只是重复那句话:“不能跟你说的,自然是没到时候!”
“行,你不跟我说,我就去问东来!”蓝海贵不服气道:“自家人遮遮掩掩,还没有朋友坦荡亲近呐!”
“你可别瞎问一气!”蓝海洋赶紧道:“好些事情,杨雁书记应该还没有告诉李东来,不说就是有不说的道理,你别给我嘴不把门,胡连八扯,横生枝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