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虎在生父不是他一直以为是父亲的孙培文,而是犯下累累罪行的孙培武。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有人将他生父的事情告诉孙明虎,那相当于抵消了丁松替他抹去生父孙培武留给他的记忆。
只有在孙明虎拥有正常记忆的情况下说服他,才会有现实的积极意义。
丁松望着孙明虎的双眼,诚恳道“孙明虎,心若无尘何处惹尘埃?既然你决定隐居,何不就跟在我身边一起过,也可以帮我一些忙呢?”
这是在中沙长大的丁松,将佛家的“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佛理,用他自己的话表述出来说服孙明虎。
孙明虎的年龄比师父丁松要大上两三岁,却比他来小了四五岁,陈平想用他自己拜丁松为师的事情,来说服孙明虎也投入师父的门下,以此来让孙明虎打消避世的念想。
“孙明虎,我大你几岁是吧?”陈平微笑着望向孙明虎问道。
这不是和尚头顶停虱子,谁见谁说是谁就赢的事情么?
孙明虎困惑地望着陈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点了下头。
陈平见了仍然笑呵呵道:“我是Y国人,是Y国情报六处的高级特工出身。奉命来中国跟我师傅打过几次交道后,得我师父连续救命之恩,我便以大我师父七八岁的年纪,诚恳地拜了师,也觅得自己终生的归宿。”
孙明虎困惑不解地望着陈平,心想你这高鼻子深眼窝的样子,傻瓜见了也知道你是西方人。
可你这西方人拜小你七八岁的丁松为师,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丁松倒是从陈平的话里听出了他的用意,便用鼓励的目光望向陈平,朝他微微颌下首。
陈平得师父鼓励,壮着胆子对孙明虎笑道:“你别误会!我是讲以我的年纪,都心甘情愿地拜他为师,你也得我师父救命之恩。能者为师嘛,何必在意年纪大小呢?我觉得你也跟我一样投入我师父门下,我们一起跟随师父生活是个非常不错的选项!”
从南威龙岛上就跟陈平一起出生入死的孙明虎,本来心里就很迷茫,嘴上虽说要浪迹天涯,寻个隐秘处孤独终老。
可孙明虎却实在不知该到哪里去!
但孙明虎却根本没想过要拜年纪比他还小的丁松为师,说了陈平的建议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转眼望向丁松。
丁松适时地朝孙明虎微笑着点了下头,道:“我很欢迎你!如果你觉得年纪比我大,那我们结为异姓兄弟,你做我大哥也行嘛!”
孙明虎犹豫了起来,他的确十分钦佩丁松的为人与超凡能力,也很想学会丁松的一招半式。
但跟随着丁松,无论是结为异姓兄弟还是拜他为师,都难免会再见孙家人。
而见了孙家人,势必会让他想起生父的恶行,势必会让他生出恶人之子的郁闷心来。
丁松见孙明虎很犹豫的样子,心念电闪,立即明白了他的顾虑之处,道:“孙明虎,你是个独立的人,一个独立于其他人的人,你就是你,也必须替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仅必须替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也曾经是一个孤儿,过去还认为风修光已经死了,现在风修光回来了,自幼没伴的我也有了双胞胎弟弟。”
“但我希望有更多能玩到一块的伴,过去的一切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还是那句话,心若无尘便处处无尘,我真的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一起玩!”
见丁松说了这么多话,孙明虎还在犹豫之中,韩国清双眼一转,立即上前攀着孙明虎的肩膀,笑道:“明虎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是当了我大表哥的二徒弟,你还是我的明虎哥哥嘛!”
所有人听了韩国清这毫无逻辑可言的话都笑了起来,连孙明虎也噗哧一声笑了。
韩国清却一脸正经道:“你们以为我逻辑混乱是不?”
“不管他是不是拜大表哥为师,我在心里都把明虎当哥哥,这只是一种情感,是不需要任何逻辑的情感。”
“大表哥,你不说心若无尘便处处无尘么?”
“我心将明虎当哥哥,无论他以何种身份出现,我心里也认他作哥哥,这不正是心若无尘便处处无尘么?”
丁松听了很是感慨道:“国清说得对!什么兄弟,什么师徒都是虚幻的称呼而已,我们是要以玩到一块去的人!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孙明虎,你说是么?”
罗佩瑶听了夸张地连声道:“是啊,是啊,谁敢说不是,我就跟他拼命!”
孙明虎耸起双肩长吸一口大气,望向罗佩瑶也说出一句令让喷饭的话:“你要是也认我做义子,我就拜丁松为师!”
所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罗佩瑶笑嘻嘻冲孙明虎道:“你敢叫妈,我就敢应出来!”
“妈!”
“哎!”
收下已放下心理包袱的孙明虎为徒,丁松见已经快八点半了,立即带着陈平和孙明虎下楼,坐的士赶往万佳大楼。
丁松想再帮孙培文一把,赶到万佳公司帮他镇镇场面。
他心里担忧着孙佳宁,还有孙培武继娶的老婆和她跟前夫生的一对儿子会闹事。
当他们三人赶到孙培文的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时,果然听到孙佳宁在里面发疯似的狂吼着:“这绝对不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爸!”
“我没要求你承认我是你爸,你就是承认了我也不会答应的!”孙培文斩钉截铁的话语传了出来。
“我们母子四人绝对不会承认你是孙培文的,你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去!”一个中年女人的冷冰冰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话意她应该就是孙培武续娶的老婆无疑了。
“你们不承认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只要我和大哥孙灯明承认,只要法律承认就足够了!套用这不知为何人的女人原话,我奉劝你们四人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去!”孙明虎抢身走进去,冷冷道。
孙佳宁见丁松也来了,微微一愣,暗想今日有丁松帮对手助阵,她决然讨不了好去了。
可她一旦失去万佳公司董事长掌上明珠的身份,她便失去了往日的一切,这绝对不是孙佳宁可以接受的事实!
虽然不认得孙明虎,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是谁,孙佳宁认定只要镇住了这个年轻男人,她便能镇住眼前的这位跟她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声称他才是真正孙培文的男人!
瞟了丁松一眼,孙佳宁冷眼望着这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抬起下巴蔑视道:“这里是孙家人的公司,非孙家人给我滚出去!”
担心孙明虎不知道孙佳宁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丁松抢言道:“孙佳宁,你是指我应该滚出去么?”
“谁不是孙家人,我就指谁!”孙佳宁满脸的不屑也遮掩不住她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道。
听了丁松的话,孙明虎已然知道孙佳宁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了,不屑一笑,道:“你勉强算半人孙家人,我却是正宗的孙家人!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孙明虎,是孙明光的堂兄,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说到底,孙佳宁还是算孙家人的,可她身上流淌着的却是孙培武的血,是孙培武霸占了孙培文的老婆后所生的女儿,跟孙培文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但孙培文的公司有一半是他老婆的,这可是法律上的规定。
因此,孙培文的老婆也是孙佳宁的母亲,孙培文的老婆死了后,从继承法意义上来讲,她也就拥有法律所规定的继承权,应该继承孙培文老婆名下的部分股权。
而孙明虎纯粹是孙培武跟他的原配所生的儿子,虽说是正宗的孙家人,因为孙培文有亲生的儿子孙灯明的存在,孙明虎便资格拥有分享万佳公司权益的任何权力。
但孙明虎此番随师父丁松而来,本意只是想帮大伯孙培文一把,证明孙培文才是孙培文本尊!
孙佳宁自然认定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孙培文,刚才孙培文却说她的父亲只是他双双胞胎弟弟孙培武,是孙培武软禁了他后冒名顶替,才会以孙培文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此时却有一个自称是她同父异母哥哥的年轻男人出现,这让孙佳宁心里多少开始承认她的亲身父亲的真实身份了。
见他一句话让孙佳宁怔住了,孙明虎转身望向并肩而站的孙培文和孙培豪,道:“大伯,三叔,我是随我师父来的,只为了证明我的父亲也是孙佳宁的父亲,我父亲真名实姓叫孙培武,是大伯的双胞胎弟弟,是三叔的二哥!如若有谁对我的话有异议,鉴于我父亲跟大伯是双胞胎兄弟这一特点上,我愿意协助大伯做DNA鉴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仗着跟我老公长一个模样的脸,就想霸占我老公的万佳公司?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孙培武的续娶老婆洪桂英歇斯底里的手指着孙培文吼叫道。
见侄儿孙明虎的出现似乎镇住了孙佳宁,孙培文不屑地将目光投向洪桂英,淡淡道:“虽说我跟孙培武是双胞胎兄弟,但我们身体的隐秘处却有截然不同的胎记,我身上的胎记我妈妈很清楚,你如果有怀疑可以向我妈妈求证!”
孙培文的话大出洪桂英的意料,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形势已经急转直下,非常不利于她,更别提她跟前夫所生的一对儿女了!
丁松面带微笑发问:“如果有谁还怀疑他才是孙培文本尊,过去窃取万佳公司董事长宝座的那个人,只是孙培文的双胞胎弟弟孙培武的话,我可以当场证明给他看的。不过,要我证明给他看,他必需先行签下自愿放弃万佳公司任何权益的声明!当然了,他是得有享受万佳公司任何权益的人,没有这一条件的任何人,也就没有权力要求我为他证明的!”
孙佳宁深知丁松的超凡能耐,她在心里急速转着想法。
心想纵然她的父亲真的是孙培武而不是孙培文,纵然她的父亲囚禁了孙培文冒名顶替坐上了万佳公司董事长的宝座,她的母亲却是名正言顺的万佳公司董事长的夫人!
凭着这一点,谁也不能抹杀她拥有继承她母亲名下财产的权力!
就是按继承法的规定,在母亲没有留下任何遗嘱的情况下,她也拥有万佳公司财产的对半对半再对半,也就是1.5%的股权!
凭着万佳公司七百多亿的身家,她也可以分享近百亿的股权!
孙佳宁了解继承法的规定,深知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虽然曾经存下独占万佳公司的雄心,可在眼下却不过成了黄粱一梦!
孙佳宁是个很大气识得进退的女孩,在眼前的处境中,她决定不再吵闹,以和平的方式接受她的父亲是孙培武的事实。
当然,这是以牺牲洪桂英的权益为前提的。
不过,要是父亲真的只是孙培武的话,那洪桂英原本就没有任何的权益可牺牲!
“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但我的母亲总不会也是假的吧?没假的话,我就拥有万佳公司1.5%的股权,谁对这一点有异议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孙佳宁将脸别向办公室的左后角落,语气冷冷地问道。
解决了孙佳宁这个难题后,虽然洪桂英极力反对,但在孙培文手持刑警总队出具的身份证明书,到婚姻登记处申请他跟洪桂英不是夫妻关系。
得到了民政部门工作人员的肯定后,孙培文合理合法地解除了洪桂英跟他的夫妻关系,理所当然地将洪桂英和她跟前夫所生的一对子女,“请”出了西湖北岸上的孙家别墅!
洪桂英本以为改嫁给孙培文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谁知道她所嫁的如意郎君孙培文,竟然是一个心肠歹毒杀人越货的冒牌孙培文,致使她成为了东潭市各平面媒体调侃的笑话人物!
一气之下,洪桂英带着一对儿女远走他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