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二年五月份,刘勇坐在首阳山大营里把玩着一匹玉马,这是前不久剿匪的收获。今年一、二、三月份,兴安大营、首阳山大营五千人轮流对汉中——兴安以南区域,太平、紫阳附近的山区的土匪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缴,歼灭张献忠余匪十余股共四千多人,缴获白银近二十万两,粮食一万多担,战马八百多匹,奇珍异宝无数,解救妇孺近千人。经此一战,兴安以南、太平以北的土匪基本绝迹了,兴安州团练的赫赫名声也在川北汉中一带传开了,刘勇将缴获的战马拨给兴安大营七百匹,让他们营中的六百长刀兵都配齐马匹,将贺金龙调过去训练,最后刘勇在两个大营一千名长刀兵中挑出一百名最为勇敢者,在首阳山组建了自己的警卫部队,警卫部队一人双马,除了长刀弓箭外,还配备了专门的马刀,以李双喜为警卫队队长进行了更为专业的骑兵训练。
看着手中的玉马,刘勇突然想到了地下二层的藏宝图,自上次吴霆的葬礼过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地下二层了,背着自己的大包回到山洞——不,现在不能叫山洞了,平台建了三间瓦屋,青砖黑瓦,中间一间是客厅兼餐厅,左边的是卧室,右边的是书房,屋子虽然小,但里面一色的金丝楠木家具却使房间增色不少,后面的山洞就用来做饭,储存东西,平台前面的石阶也进行了拓宽,屋子离平台的边缘还有约两米的距离,刘勇安排在边缘加了一圈栏杆。
现在那栏杆旁边正站着一个人,看见刘勇回来了,远远地喊道:“大人,你回来啦”,这人是元春,自新屋落成后,刘勇就把元春元夏兄弟从兴安叫过来了,暂时住在刘勇的书房里,这元春不禁玲珑剔透,还烧的一手好菜,寻常跟着刘勇读书识字、练武,现在成了刘勇的管家、书童、厨师兼传令兵,当然啦,刘勇最看重的职能是第三个,“今天午饭就在家里吃”,刘勇将大包扔给元春,“元夏呢”,“我在这儿呢”,只见前面枇杷树上正爬着一个小孩, “赶紧去叫一下吴震老爷子,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好呢”,那小孩答应一声,像个猴子似的溜下大树,飞也似的跑开了。
“春儿的手艺越发长进了”, 饭桌上,吴震大口扒着饭,吃着元春炒的辣椒山鸡,含糊不清地说道,实际上这几个菜都是刘勇教他的,他自己懒得做,便教给了元春,元春于烹饪一途倒颇有天赋,一去二来不禁学会刘勇教给他的几个菜,还揣摩着刘勇的口味,着实创新了不少新菜,这山鸡就是他自己打的,他于武艺一途天赋一般,刘勇给他做了一副弹弓,平日里在山上闲着无事练着练着竟略有小成,加上刘勇的点拨,这铁弹弓配合小铁子打一般的山鸡、野兔什么的倒也凑合,“教主今儿个找我来不是专门请我吃饭吧,还专门让我把背包背上,是不是要出远门”,吴震吃完饭喝了一口茶,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意地说道,他现在不用藏在黑暗中了,天天在阳光下生活,这心气儿相比以前大不一样,“当然不是啦,你一顿饭要吃八碗饭,谁敢请你呀”,刘勇一阵腹诽,“老爷子,等会儿我们去后面看看”,刘勇说。
刘勇让元夏洗碗,洗完碗后在房间温书,自己和吴震、元春各背了一个大包,大包里装着简易帐篷、雨披、被子、毯子、洗漱用品、十斤干粮、吃饭、喝水用品、火折子、钩索,加上武器,总重超过八十斤,每人还带着两个火把,返身进了山洞。
刘勇将山洞里的石凳向左转了一圈,又往回转了半圈,山洞里侧的石壁“嗡”地一声打开了。
第一间装兵器的大厅已经空了,进到第二间,里面装白银的箱子已经移到一边,中间的位置放着四个巨大无比的楠木箱子,里面装着刘勇最后的家底——黄金十万两,也就是一万斤,每个箱子重量超过两千五百斤,就是像刘勇、吴震这样的“怪胎”合起来也抬不动,辛亏古人聪明得很,每个箱子底下垫着用石头打制的圆柱子,箱子的一头还有绳子,二人将四个大箱子拉倒一边,中间的地面上赫然露出一个石孔,刘勇掏出金冠,合在一起一按,金冠下面弹出四根小金柱,金柱上还有很多凹凸不平的起伏,将金冠放到石孔里,摸了摸对准了位置用力一扭,以前放楠木箱子的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砖先是往下一沉,接着向一边滑去,露出里面向下的石阶。
三人拾级而下来到地下二层,先将手中的火把将四周的油灯点燃了 ,三口巨大的棺材出现在大厅中间的地面上,这个地方刘勇、吴震葬吴霆时都来过,对空旷的大厅孤零零的三口棺材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倒是元春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见到这个诡异的场景站在那里不禁目瞪口呆。三具棺材中间一具是铜制的,固定在地上,两边的棺材都是楠木做的,刘勇先到吴霆的棺椁前磕了一个头,元春见了,赶紧也跪下磕头。磕完头后刘勇和吴震两人将铜棺的盖子移到一边,实际上这是刘勇第一次见到铜棺里面的情形,上次葬吴霆时,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意思看,安置好吴霆的棺椁送葬的人就全部退出去了。
铜棺长约两米,宽、高都接近一米,里面铺着一张用羊毛编制的毯子,毯子上面放着一个小铜箱子,小铜箱子没上锁,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张羊皮纸。
刘勇仔细看了一下羊皮纸,上面画着山水图案,“老爷子怎么看?”,这张羊皮纸已经被不少人研究过了,估计吴震也知道一些,“教主,我听霆儿生前说过,这藏宝图上面画着的是夔州附近的形状,你看,这是夔门,这是夔州府,这是长江,长江从夔门开始变窄”,刘勇仔细一看恍然大悟,这夔门他后世去过,就在白帝城旁边,关键是后世有一张人民币上有这个图案,人人都很熟悉。“我岳父以前还说过什么?”,刘勇说着不禁看了看吴霆的棺椁,心里还默默念叨着“岳父大人请不要怪我打扰你们的清静,我这也没办法,不都是为了我教中兴嘛”,“也没说啥,霆儿生前还去夔州转了几个月也没什么收获”,吴震倒是百无禁忌,浑厚的声音激荡在大厅周围。
刘勇在铜棺前面盘腿坐下来,仔细思考着这铜棺的意义,费这么大的精力就为了放这小箱子?虽然藏宝图重要,也不止如此啊,不对,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机关,想着“呼”地站起来,示意吴震搬动这铜棺,“教主,别费力气了,前人都试过,这铜棺好像固定在这石头上,怎么也搬不动”,刘勇不信,和吴震两个向左、向右、往上提、向下压均纹丝不动,三个人又将大厅里地面、石壁每一寸地方都摸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教主,实在不行就到夔州去试试吧,我看没有这宝藏,我吴王遗部五百年搜集的银钱也够用了,十万两黄金,折合白银百万两,养五万大军也没问题,要不就算了”
刘勇想了想了也只有如此了,便将藏宝图拿了放在怀里,盖上铜盖,又向吴霆拜了拜,与吴震、元春二人返回山洞。回来后与吴震练了一会儿长枪、弓箭,又去大营和士兵们一起训练了一会儿,晚上又去山顶给老太太请安,顺便吃了晚饭,饭后老太太拉着他说了一会话,走的时候老太太说:“勇儿,你婚后还是搬上来住吧,我这一屋子女人,家里头没个男人,孤零零地住在这山上实在有些害怕,霆儿和他父亲倒好,躺在棺材里快活,把寡母、寡妻和孤女留在山上受罪”,刘勇一听突然有些呆住了,他倒不是为了老太太说的这些话,而是听到了一个字,“躺”在棺材里,对呀,棺材都是用来躺的,一个小箱子至于费那么大的劲儿专门铸造了一个大铜棺来装它,此事必有蹊跷!
老太太见他呆着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忙说:“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平日里多上来看看我们也就是了”,刘勇这时才缓过神来,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奶奶,要不你们搬到村里去吧,人多也热闹一些”,“不行,教规有规定,教主家属必须住在山上不得离开一步,再说我们也住习惯了,下山去住也不知道习不习惯”,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教规我马上改,只要你们愿意的话,我安排王进在村里起一间大屋子给你们居住,两进的,后院您和姨娘住,前院丫头、下人住,不就好了吗,平日里还可在院子里、村子里活动活动,您看如何”,刘勇忙说道,老太太听了有些心动,“那我和她们几个商量一下”,刘勇点点头便离开了。
拾级而下,刚下到一半,元春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大人,王大人派人过来了,听说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