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们有什么计划,白紫月雷打不动的照例睡好觉,她现在的身体不同以往,作息都是非常规律的。
这一夜,很平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夕。
第二日,前来迎接的喜轿敲锣打鼓,震响内外。
这次诡异的极了,没有为她梳妆打扮的喜娘,更没有教她宫中礼仪的教习姑姑。
白紫月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带着一袭面纱遮住丑陋的脸就行了。
虽然很怪异,但是白紫月也反抗不了,更不能改变什么,索性就由着他们去折腾。
迎驾的鸾车是呼延辰逸亲自押送,楠卜扮成了一个将军随太子在侧。
鸾车的下方无一不是藏着兵甲利器,那些侍卫也都是万中挑一的好身手。
这个局就是为了呼延铎而设的,今天就算他不派人劫杀,也会有一场自导自演的刺杀,计划临时有变。
如果让白紫月进宫,耽误的时间太久,天下大局时刻在变化,呼延铎必须铲除。
今天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
她一脚踏在鸾车之上,随驾的是一个侍女坐在她的身边。她扶她上车之际,白紫月便已经注意到了她手上粗糙的茧子。
厚厚的茧泛着微微黄,很明显是经常拿刀耍剑的人。
几声鞭响,几声高喝,那些看热闹的平明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低调的蹊跷!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巍峨的皇城门就在眼前。她却无心欣赏,马车就要跨进皇城门的那一刻,本来热闹的皇城门下突然寂静了起来。
本来和善的那些平民百姓的目光突然凶狠了起来,掀了菜摊,踢了小贩,抽出隐藏的刀剑,高呼一声,涌向鸾车。
“保护贵人!”
呼延辰逸大喝一声,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丝毫不惧。鸾车停下,鸾车周遭的侍卫抽出刀剑将鸾车围的密不透风。
“杀了这个妖女...”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突然大喊,那些人便也打着斩杀妖女的旗号纷涌而来。
楠月这个人还没有在南朝出现,便已经被扣上一个天大的罪名。
祸君妖女!
那些人来势汹汹,而白紫月冷眼瞧之。呼延辰逸离自己很远,坐在高头大马上根本不动手。
所有的杀手直直的包围着鸾车,目标只有楠月这个人。
很快,在那些杀手的侵袭之下,护驾鸾车的侍卫纷纷倒地。一片厮杀之地,白紫月与呼延辰逸的目光遥遥对视,他冷峻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
她不相信他会真的牺牲她。
已经有一个杀手冲上了鸾车,被身边的侍女一脚踹了下去。呼延辰逸还是没有动,同时又有两个杀手冲上了鸾车,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侍女只能对付一个人,白紫月依旧没有动,就在那把刀即将劈向她的脑袋的时候,她突然被扯了胳膊,一个人直直的压在她的身上...
温热的液体喷薄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只有一片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拉下鸾车的,她明明没有慌,在整个过程中却迷迷糊糊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太子府。
豆大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她动了动眼珠,方才看到倚在桌子上打盹的楠卜。
几乎就在她起身之际,楠卜也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
白紫月坐了起来,脑袋有些昏,很明显是药劲过后不适感。
楠卜说的一脸轻松;“没什么事,只是让你演了一场戏而已!”
“楠月死了?”
白紫月很肯定的说出口,不出意料,楠卜笑着点了点头。
她问;“没我什么事了?”
“暂且是!”楠卜再次点头。
“你还想拿我做什么文章?”白紫月疑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容颜竞毁的女人还能做什么?
楠月这个妃子,谁都可以做,为什么非要她不可?
她恍然想到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从后宫扯出了一个替死鬼,承认劫杀事情,从而牵出呼延铎。
呼延铎大怒,朝堂之上口出诳语,大言不惭,不顾皇家宗室的颜面让宗室蒙羞。
呼延铎还没有来得及反,就在南朝被呼延辰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拿下。
朝局大乱,呼延铎残存势力反抗.呼延辰逸收拾残局,这一收拾便已经是半个月有余。
南朝时局刚稳,南朝急报,天宁国来犯,从樕城开始防戒,十万大军直逼登越峰,也就是南朝边境。
其他诸国小侯也想乘火打劫,南朝一时之间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此情此景比呼延辰逸想象的还要严重。
呼延辰逸岁名为太子,却是监国之权,皇上老了,一个名号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他在皇宫布局,宫外的白紫月和楠卜却逍遥自在。
“你一点不担忧你弟弟应付不过来吗?稍有不慎,便是灭国之灾,你也真是心大啊!”
小小的房间里,挤了三个人,楠卜骑坐在窗口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不语。
千兰见此也只是笑笑并不作答,她由此一问,竟像是多余了。
但是她知道,楠卜虽然没有回答,却在心中早已经有了思量。
果然,不大会楠卜便从窗口挑了下来,直接摔门而去。
千兰与白紫月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
“你真的很了解楠卜哥哥...”
千兰笑道,白紫月丝毫不在意,回到;“我不了解他,只是了解人心罢了。既然他心结已经解开了,管与不管只在一念之间!而我只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千兰盯着坦然自若的白紫月看了好一会,有一丝无可奈何;“你仿佛了解所有人,为什么别人在你的眼中都是透明?”
“你想多了!”
她从未看透过任何人,所以草落得如此境地。因为置身事外,事不关己,所以在别人的眼中仿佛看透了一切。
但她不是神,所以看不透。
但愿如此。
千兰默默不再说话。
........
天宁皇朝初始元一年冬,宁君延称皇,亲率十万大军直逼登越峰向南朝宣战。
南朝朝变局势刚稳,天宁皇朝犹如一头猛虎来势汹汹,势要雄霸天下。
战火起,世事乱,原本相安无事的天下,因为宁君延和呼延辰逸的撅起而烟火缭绕。
天宁一路急行军,贵在神速。呼延辰逸安排好了四周防御之后,已经决定亲率大军,前去登越峰前迎敌。
这是一场硬仗,是夺得天下的依仗!
退无可退,一旦失败便是国亡。
楠卜依旧没有恢复皇室身份,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当了一个右翼前锋,白紫月遵守誓约,官拜军师一职。
初冬,南朝大军倾巢而出前往登越峰。
皇朝下,步伐整齐的军人踩着“踏踏”声响的步子出城。亲人相送,泪光盈盈,十八相送不为作假。
白紫月身子弱,坐着马车行军速度稍稍慢些,已在大军出发的前一天先行一步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斜斜的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打开来看是一根雪白的人参,是千兰在她临行前交给她的。
长途行军她体力不支的话,这个药参可以救她一命。
千兰把巫族里的好东西几乎全给她了,许是为呼延辰逸利用她的事情表示歉意,在为他赎罪。
亦或者,有其他意图。
“姑娘,楠卜将军请您下车休息一下!”
马车突然停了,侍女掀开了帘子说道,随着她的动作猛地袭进来一股子风。侍女有心,便拿了厚厚的皮毛披风给她披上。
此次行军,楠卜虽为前锋,却一路跟着她保护她的周全。虽说轻装简车,楠卜却还是细心给她配了一个侍女。
楠卜就像一个拥有分裂人格的怪人,对人好起来时,无微不至,能把人宠到天上去。可是狠起来,也狠厉无比,捏住你的脖子随时随地的就能掐死你。
好在白紫月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
她没有别扭,跟侍女一起下了车。
几天的行程,虽然慢,也已经走过了几个州府。
下了车,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银色的雪白,泛着银色的光。雪花还在不断的下,细小的雪花构不成鹅毛大雪,但是下车耽搁久了身上头发上还是落满了雪花。
白紫月的侍女给她打着伞,自然不会落,倒是楠卜穿着一身威武的黑色铠甲,身上落满了雪花,一黑一白极为明显。
“还有三天,我们便可以到登越峰了!”
楠卜回过头,看着白紫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有怎样?”
白紫月看着眼前的一片大雪,淡淡的反驳道。宁君延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苦寒之季,竟然兵发登越峰,掀起狂风暴雨。
这一场仗,若说是打,更不如说是比拼国力,军粮,棉衣,棉被,这些军资在寒冷的冬天的需求量更加大了。
看这个样子,宁君延是想打持久战吗?
眼前的一片雪白,让白紫月陷入了沉思。他一向反其道而行,所以白紫月轻易不敢下结论。
“很快,你就与他在战场上相见了!”
半晌楠卜吐出了他想说的,白紫月与宁君延之间的牵扯他是知道几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