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请放心,两位都是很有经验的护工,是林医生亲自挑选的。"
他补充解释,安苒点头。愣神之间,身后又一道声音,让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安苒,你休息一下,该做些什么我都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让她们接手一下。"
是林慕白的声音,经过了昨天晚上,其实...不算经过什么吧?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情总是无法平复?
在病房里看着两个医护忙这忙那的,确实,也有专业水平。父亲已经睡去,她却只想呆在病房里,不想出来。
"已经将近一点了,安苒,你肚子还不饿吗?"林慕白盯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就是这样才把胃饿坏的!从来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真的不饿,你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东西了。"
"是吗?"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来几个小时了 ,没见你休息过。"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只是,真的需要他这么关注吗?为什么男人可以这样,不可以就对着一个女人好吗?晚上跟一个女人翻云覆雨,白天又跟一个女人,万般柔情?
林慕白拉过安苒的手,显然是有些生气。他才没盯着她多久,她又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已经够累了,他看着心疼。抓着她的手有点紧,安苒想挣扎,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跟着他上了车,有的事情,或者摊开来说会比较好。
"就算照顾爸爸,怎么连吃饭都不知道?"手打着方向盘,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天一个晚上的折腾,把自己浸在冷水里半天,药性才开始缓解,想到董言跟云初晴,还是满肚子的火气。
"我只是不太饿。"
林慕白觉得心底的火蹭地一下更盛了,他压住火气:"安苒,你是小孩子吗?你的胃不好,这段时间都在调理,怎么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那么任性?"
安苒没有说话,眸子看着窗外,眸光更远更深。
"今天下午,休息半天,爸爸那里有两个护工,应该用不上你。"他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两个护工都是我亲自挑选的,素质不会比董言差,你尽管放心。"
"董言..."安苒舔了舔唇,目光悠悠,"是自己提出要走的吗?"
"她昨天晚上已经回美国了。以后...不会再出现。"
昨天晚上?安苒愕然,昨天晚上的状况...这个男人是无情到什么地步,才会从一个女人床上下来就让她滚?安苒不知道心底的怒火是怎么起的,她深呼吸了一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林慕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对董言,不用负责的吗?就这样让她回去,你心底怎么过意得去?"
"吱――",尖锐的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车子猛地停住,林慕白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安苒沉稳了一下呼吸,心底那跳跃的,是撕裂的疼痛吗?还是满腔的愤怒?为谁的愤怒?她不知道,她紧了紧手心,眸光迎上他的:"我说,你要对董言负责,不应该让她走。"
"负责?"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我负什么责?她来工作,难道你还想要我把她娶回家?她回美国,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林慕白,你竟然说让她回美国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能对一个女人这么无情!就算她不是你的初恋,你难道...不该对她负责吗?"
林慕白的太阳穴在突突跳跃,眸光因为愤怒变得阴鸷。她在说什么?每一个字在心底跳跃,积聚着喧嚣的狂怒。她说什么?她是要他对董言负责?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她负责?娶她?"他的眸子冷冷地眯起,"然后,你,跟我离婚?"
安苒只觉得呼吸一窒,他的视线太过逼人,她不得不避开他的目光:"离婚协议书我早就签过字了,,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林慕白,我..."
"你真的没有必要感到抱歉,这场婚姻,原本就是我强求的,所以,你没有任何的错,不管你怎么对我。董言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她那么平静地说完这段话,那么平静地抬眸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林慕白就这样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因为她这样冷漠疏离的话而被撕裂开来,
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试着懂过他的感受?单单地以为,那是一种抱歉?有哪个男人,会因为对一个女人抱歉做到这种份上?有哪个男人,会因为对一个女人的抱歉,痛了那么多年?
现在,她要把他朝着别的女人身上推吗?
"安苒,我不会放手,我说过。这辈子,我不可能娶别的女人。"
他的脸色森冷得可怕,安苒只觉得脑袋血气上冲,她是想跟他心平气和讲道理的,他凭什么?昨天晚上跟着自己的初恋缠绵,现在却又对着她说这种话,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你凭什么现在可以跟我说这样的话,林慕白?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哪怕董言不是你的初恋,哪怕你们从前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你怎么能跟别人上床之后还不负责任,她等了你那么多年!"
低吼,狠狠地逼下就要涌出的泪。安苒的手按住了门把:"我要下车。"
引擎却是再度发动了起来,安苒动了动门把:"林慕白,停车,我要下车!"
车子的门被反锁,饶是她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打开,车子在马路上飞驶,那种速度,让安苒煞白了脸,这个男人,是疯了吗?她不过就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他凭什么怒成这样?
"林慕白,停车!我要下去!"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开门。"林慕白俊雅的脸生平第一次有些狰狞,乱给他扣罪名已经不止一次了,就算她看不到他的真心,她怎么能这样一次一次地践踏!上床,她是想象派吗?昨天的药性那么强,他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为什么?她是他老婆,他完全可以找她解决,不就是不想勉强她?他让董言走,为什么?不就是怕她心头有疙瘩?他警告了云初晴,为什么?不就是希望他们之间的路不要那么多荆棘?他做了那么多,她看不到,她在把他朝着别的女人怀里推!
"你怎么能这么霸道,我说我要下车。"
"霸道?这就叫霸道?"他冷睨了她一眼,那目光无端让安苒起了给寒颤,"你所有的话,今天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解释清楚,每一个字,都要负起责任。"
"..."
他冷冽的语气让安苒心底微颤,她知道林慕白这个人,生起气来还是非常可怕的。
车子很快到了林家门前,男人长腿迈下,关门的动作很粗暴,开门的动作也很粗暴,直接将她从车子里拉下,简直是用拖的。
"回来了..."杨慕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里,看着林慕白拖着安苒直接朝着楼上走去,那样的架势,她张着嘴,"慕白...你干什么...怎,怎么了,这是..."
"啪!"
重重的关门声让杨慕咽了咽唾沫。
这架势,是要家暴吗?
她就要冲上楼去,却被林景秋给拉住了:"孩子 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别掺和了。"
"可是慕白他..."
"你没见儿子对小苒这么好吗?你还怕他欺负她不成?这些日子,你没看出来安苒就是他的宝贝?你放心,他不会怎么样的..."
二楼房间。
气氛很诡异,房间的门已经被林慕白大力甩上,连保险都上了。安苒强作镇定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火呢?她说的字字在理,解释?负责?有这个必要吗?
她深吸了口气:"林慕白,我们好好谈谈。"
林慕白迎上她平静的视线,扯了扯衣领,嘴角讥屑地勾起:"没错,我也想跟你好好谈谈。说说看,你刚刚说的上床...我怎么跟董言上的床,我很想好好听听。"
"..."安苒抿嘴,脸不觉有点红了,却也恼,他做的事,叫她怎么说?
"怎么不说话?"他的脚步往前,那逼人的气势让她不由退后,"我们是怎么做的爱,上的床,怎么接的吻?在床上,是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
"你..."安苒脸色爆红,"你做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心底依然还是抽痛的。
"你不知道?"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却未曾到达眼底,"你不知道还能这样扯着喉咙说我跟董言上?你不是亲眼看到我抱她搂她亲她摸她吗?不然,你怎么能这么言辞恳切,恨不得马上让我负责娶了董言?"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嘲弄,安苒咬了咬唇,下巴却被猛地扣住,林慕白猩红的眸子泛着寒光,咬牙道,"安苒,谁准你一次次给我乱扣罪名的!我的真心,你看不见,不想接收,没关系。犯不着一次次地把我朝别的女人身上推!我他妈的什么时候跟董言上床了,我根本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