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欣灵儿带我去见了那个陈姐。
陈姐的名字叫陈美丽,看得出已经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妆化得很仔细,打扮的也特别潮,所以看起来也就二十大几的样子。
陈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禁有些诧异地看着欣灵儿,“赵敏,你这个小老乡长得也不差,就是眉眼淡了些,化化妆就可以了……”陈美丽看着我,又把我转过去,前前后后地打量着我,点了点头,“可以做营销的。”
欣灵儿看看我,附在陈美丽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陈美丽点了点头说,“那好,先打扫卫生吧。”
陈美丽说着,带着我从酒店一旁的过道走过去,来到酒店后面的一栋四层楼那里。
楼和酒店在一个院子,但是在酒店的后面,楼上面有几个深蓝色的霓虹字,写着“夜来香酒吧”。
我看着那个酒吧字样的牌子,不禁停住了脚。
“夜来香酒吧”,难道有欣灵儿在酒吧工作,她说自己是营销员,原来是卖酒啊,我想着昨晚小雪和那个姜丽丽的谈话,顿时明白了,欣灵儿她们说的营销,原来就是卖酒。
“走啊。”欣灵儿看着我,拽了我一把。
“我……”我看着那几个字,不禁犹豫了。虽然我那时还不知道酒吧里的黑暗勾当,但是模模糊糊地心里也明白,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美丽看见了我的表情,笑了笑,没说什么,一个人率先窈窕地推门进去了。
“你不是说要找工作吗,给你找了你怎么又这样?”欣灵儿看见陈美丽进去了,禁不住跟我着急。
“酒吧……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看着欣灵儿,犹豫着。
“你不就是去打扫为什吗?还能干什么?你的身份证和暂住证都在陈姐那儿,你要是让她不高兴了,不给你身份证,看你怎么着!”欣灵儿说着,伸手一拽我的袖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大厅里没人,沉迷着一种说不出的酒气和隔夜的没有开窗通风的一种陈腐气息,地面上还有客人杂沓过后的脚印,水渍以及其他。
陈美丽和欣灵儿视若无睹地穿过了大厅,带着我来到一楼的走廊。
走廊里乱七八糟的,门口堆着各种各样的酒瓶子,竖着的、倒着的、绿的、黄的、粗的、细的,成堆的,单个的……
地毯也脏兮兮的,出现不同大小的酒水渍。
房间门牌上分别写着不同的数字,陈美丽告诉我,一楼是我的卫生区,楼道还有各个房间,刚才进门的大厅不用我收拾,由吧台的服务员来收拾。我的工作就是打扫楼道和各个房间。
徐美丽告诉我,一般房间有人的时候不用清扫,只需要清扫楼道,保持楼倒干净整洁就行了。
徐美丽说着,告诉我前两天刚有一个淡扫卫生的辞职了,所以这两天卫生才这么差。她告诉我,卫生主要在白天做,晚上上客人的时候,我只需要时不时出来看一下,那里脏了打扫哪里,如果房间里需要打扫卫生,服务员会叫我的。
陈美丽说着,又告诉我酒瓶子放在那里,怎么摆放,垃圾倒在哪里,很详细地告诉了我。
徐美丽说着,带我来到楼道的最里面,伸手打开了一个小门,里面有个一个三四平米见方的低矮的小屋,小屋里放着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和一把旧木头椅子,旁边有笤帚簸箕擦桌布水盆之类的。徐美丽告诉我,上班时间,不打扫卫生时,就在这里坐着,否则走远了,服务员有事就找不到我了。
我看着徐美丽,点了点头。
徐美丽说着,推开楼道一间挂着门牌号的房间,我顿时吓了一跳。
这里面的房间,和我刚才看见的低矮的房间完全不同了,房间特别宽敞,有着各式各样的吊灯和酒水台,宽大的沙发,豪华的音响设备。
朱红色的窗帘厚厚地低垂着,使得房间里发出特别晦暗的一种颜色。
陈美丽伸手打开了门口的灯,却打成了不停闪烁地旋转灯,使得房间里的颜色红一阵黄一阵,整个房间顿时炫目起来,变换着不停的色彩。
陈美丽又换了一下灯光,这次正常了,是那种白炽灯的颜色。
陈美丽说,“可以了,现在你开始打扫房间吧,打扫完了你就去休息,下午两点钟来上班,一直上到晚上,服务员几点休息,你就几点下班。”
我看着陈美丽点了点头。
“都听明白了吧?”欣灵儿问了我一句,我说“听明白了”,欣灵儿和陈美丽一前一后地走了,我一个人挽起了袖子,弯着腰干了起来。
大约在十一点的时候,我打扫完了全部的房间,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收拾完了,回了宿舍。
欣灵儿还在那里呼呼地睡着。
一个宿舍的小雪和小谣儿已经不见了,又多了两个陌生的浓妆艳抹的面孔。
欣灵儿听见我回来了,打了个哈欠醒了,“几点啦?”
我看看表,“十一点多了。”
“你有饭盒饭盆的吗?”欣灵儿问着我,我告诉她,我自己带着呢。
欣灵儿告诉我,宿舍的后面有食堂,让我拿着饭盆去买饭卡。
我点点头,按照欣灵儿指的方向,拿着饭盆去买饭卡了。
和我一起买饭卡的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女孩,和我一样也是刚来的,我们一起买了饭卡,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一起。
小女孩叫吴彦梅,看上去干净而安静,我看着她,觉得她和我在欣灵儿宿舍看到的那些人不一样,于是就和她说起话来。
吴艳梅是酒店的客房服务员,也是和我一样刚来上班,宿舍就在我们的楼下。
吴艳梅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回去了。
吃完了午饭,宿舍里的女孩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梳妆打扮,一个个认真细致地化着妆,嘴里时不时地骂着脏话。
欣灵儿告诉我,上班的时候不要各处乱跑,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我点点头,快两点的时候,跟着欣灵儿等人一起去了夜来香酒吧。
欣灵儿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线裙子,外面罩着一件拼貂的半大衣,带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真的假的各种颜色的首饰,看起来象一个女大款似的。
我穿着最普通的棉服,走在欣灵儿身边,就像一个伺候小姐的丫鬟似的。
欣灵儿和那些女孩去了吧台后面的一个房间,我看见陈美丽在那个房间里,隔壁的一个房间里,还有一群穿着少之又少的露胳膊露腿的女人,一个个画着面目全非的妆。
没有人告诉我,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但是从大厅一走,我就发现整个大厅所有的人里面,当然,除了门口那几个保安,我是穿着最普通最保守的女孩了。
我心里忐忑着,低着头快速地走到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卫生已经打扫完了,我只需要坐在那间小屋里,等待别人招呼就行了。
我在那间小屋里坐着,听着外面叽哩哇啦,乱七八糟的呼喊声。
小屋子有些昏暗,我坐的有些迷糊,昏昏地想睡觉。
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睡过去,我拿出了手机,一个人在那里看着微信。
我看见慕先生的微信空间里,又发出了几张小雪的相片。
小雪已经会走路了,慕先生领着她,小雪甜甜地笑着……
还有一张是慕先生抱着小雪照的,小雪的嘴巴亲吻着慕先生的脸颊,好亲昵的父女俩!
我看着照片,眼睛禁不住地湿润了,自己笑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眼角挂着泪花。
小雪和慕先生在一起玩得那么高兴,那么,这些相片是谁照的呢?是吕晓澜吗?
我这样想着,心仿佛被谁揪了一把,丝丝拉拉地痛起来……
慕先生跟吕晓澜应该相处得很好吧?我离开了快三个月了,慕先生或许已经把我放下了吧?还有小雪,那么小的孩子,可能也把我忘记了。
我这样想着,眼泪不知不觉地往下流。
我想慕先生!我想小雪了!
我忍不住又打开了凉州贴吧,微信吧,查看着有关慕先生的一切消息报道,我惊喜地发现,那些负面的新闻报道逐渐地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铺天盖地的了。
还有,慕氏集团又跟一个国际品牌的大公司合作了,说是另有外市公司在慕氏集团注入大笔资金,使得慕氏集团又增加了新的活力,得以与国家品牌公司合作,再上新台阶。
外市注入资金的公司,应该就是吕晓澜父亲的公司吧。
慕夫人那个时候说过,吕晓澜是独女,她父亲的公司规模不在慕氏集团以下,甚至在其之上,如果她跟慕先生结成夫妻,那么吕晓澜的父亲肯定会鼎力帮助的。
慕先生如果结婚,或者订婚,凉州市肯定会有新闻报道的,只是我没有看到他们的订婚、结婚的消息,但是却看到了注入资金这个新闻。
除了吕晓澜家,还有谁会在慕氏集团岌岌可危的时候注入大笔的资金,吕氏集团肯注入资金,那么是不是说明,慕先生和吕晓澜的关系已经前进了?
我迫不及待地又进了慕先生微信的空间,看着那些照片,慕先生抱着小雪的笑容好看极了,可是一个人的相片,仍然有掩饰不住的忧郁。
慕先生跟吕晓澜的关系究竟如何了?慕先生抱着小雪这些相片,是在公园里拍的,那么又是谁给他们父女拍的呢?
我想着那些事,不知不觉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忽然“咣当”一声,我的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领带扯了一半的一身酒气的男人猛地推门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