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管家已经收齐了药圃内的灵药,药圃内顿时光秃秃一片,他微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兴奋,道:“唯今之计,我们只能相互信任,才能谋取更大的利益,不是吗,莫上使?”
莫王欢袖袍一翻,手上便捏出了一张羊皮纸,冷冷道:“我要你对天盟誓。”
云翔一听,立即望向云管家,他心中亦有对云管家不信之处,但听闻莫王欢要云管家发誓,想来那些誓言定是另有妙处。
云管家转过身来,一手指天,得意笑道:“好。我风起云在此与天盟誓,今次炼得化魔丹之后,将归还莫王欢之命魂,另将化魔丹予以莫王欢一枚,云翔一枚,”说到此处,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郑莞道,“另将赠一枚予以云鹰。此事成后,随之各方恩怨即了,各行大道,生死归天,百年内不得相杀。天地得证,若违所誓,为大道诛灭。”
郑莞心中七上八下,那蓦然间闪过的画面里,钱大夫正拿着一根细竹管,扎向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随之从脉管中流出。那画面里的她,明显是四年之前,那地方,显然是当日云翔抱她而去的云中楼。画面虽未完整,却感觉真实。或许当年刘妈说她脸色苍白,而她亦觉得疲累异常,其原因便是被抽了血,身体大损所致。
此时又听闻云管家讲到“云鹰”,她抬眼一看,云管家正看着自己,别有深意,余光一扫莫王欢与云翔。莫王欢如常,云翔却有一丝惊讶。
这化魔丹究竟何物?那高深莫测的云鹰竟也有意?此些事中与云鹰又有何关系?
云管家语毕,天空顿时降下三抹细小的紫光,其中一道直奔其头顶,另两道直向莫王欢与云翔。
云翔见此,本能地闪身去躲,但那紫光却紧随其后。
莫王欢倒是未见异常,定定而立,面色不改。
随后,那紫光融入各人眉心,倒无任何不正常,云管家笑道:“紫电临身,天地证誓,上使可曾满意?”
莫王欢扬手一抛,那羊皮纸便入云管家之手,带起他无尽的笑意。
云管家专注于那羊皮纸,激动之色显现于外。
郑莞心中思绪很多,但理不出一个合适的结果,云管家要炼丹,莫王欢提供的是丹方,云翔提供的是双龙子三足鼎,那云鹰提供的又是何物?她又能提供什么?想起云管家当初所说的过功,她不能提供别的,她提供的就是自己。化魔丹,一听倒像是邪门歪道的东西,想到此处,郑莞脑中迸出一个想法,《本草纲目》所载的许多古方都以鹿血为主要原料,是否云管家炼丹也要用到她之血,如果云翔当初就已经与云管家定下交易,那他指使钱大夫抽取自己的血倒也是一个理由。只是这其中钱大夫扮演着何角色,就她隐隐感觉,当年钱大夫所抽取的血量估计不少,很难预料对她的身体造成何影响,在此情况之下,加之钱大夫到底是个热心之人,应当不会做出如此之事,除非其中有不得以的苦衷,所以郑莞在回忆的碎片里能感到他的恐惧。
想到此处,郑莞不禁倒吸上一口冷气,心中虽然恐惧,但窥破阴谋的喜悦还是让她越想越来劲。若她之血,不,应当不是她的血,而是能修炼至坤月诀第七层的血,排除了体内的杂质,当是炼丹药方。而观云管家言行,需要的不仅是她的血,还当是她心甘情愿的奉献血液,或许这对炼丹才是至少重要。
先前她不知,所以无法应对,而下她知道了,当以此为筹码,好好赌上一番。
她瞥了一眼莫王欢,他对云管家夺其命魂之事定不满颇深,而云管家立誓却言百年不得相杀,但此刻见他面无情色,双目无焦,似已出神,不知是所想为何,不知他心中计划会如何再定?
云翔见紫光入体后并无异样,便放松了下来,而此刻丹方到了云管家之手,便现兴奋之色,他凑上前去瞧那羊头皮纸,云管家并未阻止。
他看着丹方,眉头微皱,低低念道:“九阴血。”
话音虽轻,却为郑莞听得,她心中微惊,更加肯定其所作的猜测。
云管家合上羊皮卷,望向莫王欢道:“此丹方为手写摘录,且用的是如今文字,我需要上古原方。”
莫王欢淡淡答道:“只有此张,原方存于天机宫,不可能流落于外。”
云管家脸落疑色。
莫王欢补充道:“你可曾说唯有双方互信,方能得大利?”
“你有命魂在我手,我之命同样系于此丹,我也要你盟誓于天。”云管家定定道。
莫王欢一手指天,道:“莫王欢对天盟誓,若此丹方有假,当为大道所诛。”
语毕,紫电如同先前一般临身。
见此,云管家喜颜于外,道:“我先出去准备一番,此处你先准备好。”后半的话,他是望向郑莞所说的。
话音即落,云管家当消失不见,云翔见之,问道:“此地究竟何方?”
未曾想莫王欢竟然答道,“乃其法宝之内。”
云翔面露大惊,表情凝固,久久不见变化,似是被定格住了。
郑莞望向莫王欢,知定是他再作怪。听他所答,众人正处于法宝之内,虽有惊,却也觉得理所应当,能被莫王欢所赞之物应当不俗,且修士有上能,能得上器也当是料想之内,不过此物能自成天地倒让人羡慕。眼下见莫王欢定住了云翔,心中便明了,她问道:“莫师哥可是要对郑莞好好说说话了?”
莫王欢道:“如你所想。”
一句四词,却不知莫王欢应的是就此一问,还是肯定了郑莞先前所作的猜测。
他继续道:“你一介小童,心机缜密,虽极力掩藏心绪,但还是躲不过他之眼。你所知,他定能测想得到。九阴血,乃是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取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阴子之血,阴子乃处女子。当然,丹道大深,血之一物,乃存人识,得自愿牺牲、精粹纯良,方能成就化魔丹。”
如此解说,当是再清楚不过了,原来云管家教她修仙之法也不过是要她能成为合格的牺牲。只有一点,她尚不明,“是否只要我心存不愿,那化魔丹便无法炼成?”
莫王欢侧目而望,冷凛一笑,千万风情:“你会不愿么?”
郑莞一咬牙,道:“我可有生机?”
“若我活,保云白无忧一世。”
莫王欢此言,已断其生机,连带先前生起的以此为筹码进行谈判的希望也消灭,“师哥觉得就此能让莞儿平息忿恨,自愿牺牲?”
莫王欢笑道:“不能,我更能应让他魂魄飞散。”
郑莞轻笑,“他对天盟誓,此誓想来对修仙者具有约束力,我知你修为定比他高出不少,所以他盟誓之时牵扯进了你,百年不得相杀。”
“修仙者,求长生,百年不过弹指。”
“纵使我愿,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可莫师哥觉得人心中的忿气能以得其喜、除其恨而消影无踪?”
“自是不能,所以我所求并非你能自愿奉为牺牲,而是让你自愿想要变成牺牲之物。”
郑莞一听,顿觉自己面对的是绝世凶物,那深邃的眸中迸出的目光没有杀戮,仅是窥破人心,却教人无从反抗。她不知如何而答,她不想应却似乎不能不应下。
她不怕死,只是贪生。
他继续道:“人有三魂七魄,内生慧识,主宰思维、人情。我会将你之慧识,推至原生初识,你将不再存思、留情。”
郑莞低低而问,“像是痴儿?”
“痴儿尚有识,应如……”莫王欢四处一顾,道:“如此地之草芥,任人宰割。”
郑莞苦笑,“师哥可真不会是会说服人。”
“我无需去说服,自有你来听从。”
郑莞轻叹一气,道:“师哥可否为我解惑?”
“且说。”
“云鹰在此事是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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