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微微闪动,门口隐约有一个人影。
“禀告大殿下、二殿下,属下抓到一个可疑之人。”
“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青年小伙子,肤色偏黑,一身底层士兵打扮,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见到安术多铎二人,立马行了礼。
“你说你抓到谁了?”多铎不耐烦地问道。
小兵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是那萧醒的女人。”
安术一抬眉,有了兴趣。
多铎两眼放光,训斥着小兵:“那还不快把那娘们带进来。”
小兵连连称是,一路小跑出去。
多铎转过身就对安术说:“这下咱们也算赚了一个。萧醒那么宝贝那娘们,上次还只身来救他,这次不怕他逃得远,只怕他没命回去。”说着嘿嘿笑了几声,喜不自胜。
安术不知听了多铎说的哪句话哪个词儿,竟微微皱了皱眉,但只是微末的一瞬间,连多铎面对着他都未察觉。
大老远就能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由远及近,正是那人,正是寒月。“你放开我,别拉着我,我都被你们抓了,还能跑了不成?”
寒月挣扎着,刚才那邀功的小兵正扭着她的手臂,生怕她逃脱了似的。也难怪,这可是一大功啊,往小了说有赏赐,往大了说那可是能加官进爵的,这小兵当了几年兵,可不就是希望能混出个头吗。
安术示意小兵放开寒月:“你叫色取是吧?我记得你,这次你表现不错。”
色取一听,就像突然看到天上哗啦啦地掉金元宝似的,连忙叩首,感激涕零。王子殿下居然记得我的名字,王子殿下表扬我了。这可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简直比连升三级都开心。柔然人崇尚荣誉,安术正好抓住了小兵色取的心思,看着色取一副沾沾自喜的开心样儿,他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而寒月在一旁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一个白痴!
恰巧又被安术看到,安术一愣,多铎大着嗓门就出了声:“该给你的封赏,一样都不会少,现在赶紧出去。”
分明是赶人的姿态,不光是色取,在场的其他人都一一告退,最后只剩下寒月、安术、多铎三人。
“哈哈……”多铎笑得很大声很开心,寒月皱着眉,只觉得刺耳。
“大哥,有这娘们在手,还怕那萧醒不乖乖束手就擒?我这就把消息散播出去,让萧醒自个儿带着那几万魏国兵马来投诚我们!”
多铎一脸兴奋样,简直把寒月当成了救世之宝。
安术皱着眉,多铎自顾自地说:“到时候有了萧醒的助力,还怕平城夺不下来吗?拓跋焘那小老儿做中原的皇帝太久了,是该换我们柔然人了。”
寒月看不惯多铎自以为是的样子,冷哼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萧醒会上你们的当?哼,自己白痴一个,就别把所有人都当做白痴好不好?”
“你……”多铎气极,上手就给寒月一巴掌,“小贱人,要不是看在你有用,老子一刀活剐了你!”
“那你活剐了啊,只怕你是没有那个胆!”寒月张牙舞爪地大叫。
“哼!你以为我不敢?老子现在就要你好看!”说着多铎嚯一声抽出佩刀,做势就要上前劈了寒月。
寒月本是逞口舌之快,哪想多铎真的是没脑子,抄起刀子就要动手,着实吓了一大跳。
安术见此,连忙拦住多铎:“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不过是激你杀了她,你还真要杀了她不成?”
“真杀了她又怎么样?”多铎一个草原上有勇无谋的莽夫,只求现下痛快,完全把刚刚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忘得一干二净。
“那用什么要挟萧醒?不是你说的要用她让萧醒倒戈吗?”安术头痛地扶额,眉毛紧紧皱起,额间成了一个川字。
“这小贱人嘴巴厉害得很,老子真想杀了她得个痛快,大不了我自个儿带兵去打萧醒,我就不信那萧醒有三头六臂,还能上天入海不成?”
寒月扯着嘴角,讽刺地笑了声:“呵,萧醒既没有三头六臂,又不会上天入海,你多铎,你柔然还不是打不过他!”
多铎本被安术劝泄了气,此时一听寒月的话,顿时又火冒三丈:“你是真想找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话还未落,多铎就扬起佩刀,向寒月削去。寒月就是嘴巴不饶人,真要死到临头还不是恐惧万分。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寒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绷得紧紧的。过了半晌,还是没有感觉到疼痛。这多铎砍到哪里了?
“大哥——”多铎失声叫道。
寒月一睁眼,就看到眼前有一只手流着鲜血,那血哗啦啦的像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滴着,那手牢牢地握住了多铎的佩刀。
多铎的佩刀很是雪亮锋利,还反着光,不一会儿就被鲜血沾染了。那血顺着刀面流到了刀柄,最后流到多铎的手上。多铎一见血,惊恐得像遇见鬼似的,连忙松了手。
安术也顺势松了手,只听哐当一声,厚重的刀落在地上,把呆愣出神的寒月也吓回魂。
寒月差点儿连眼泪都飚了出来,你想有一个人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你,那是该怎样地感动,虽然事实上安术并没有别的意思。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多铎从没有想到安术会为了一个敌军俘虏而赤手握住自己的刀。那刀是何其锋利,自己又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多铎敢都不敢想,扯过安术的右手就看。
“啊~”寒月也看到了,忍不住尖叫出声。
刀口极深。连骨头都看得见。
寒月吓呆了,看看伤口,又看看安术的脸,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失血过多和突如其的疼痛,安术脸色霎时苍白得像一张纸,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还不快去叫医官过来。”
“哦哦。”多铎简直有些迟钝,听话地点点头,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一路大喊,“医官,医官,医官……”
寒月站在原地,慌乱无措,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她什么都不会,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鲜血直流,鼻子里一股脑儿的全是血腥味。
“去……去那边,那个——”安术指挥着寒月,寒月不敢有停,迅速跑到角落的一个柜子旁。
“找找看,看有没有止血的药。”
寒月打开柜子,一通乱找,把东西翻得烂七八糟,就是没有什么止血的药,连一个小药瓶都没有。“没有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