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想让我和商梅结婚,把这怨恨化解了。
竟然是真的,父亲拿出来了玉棺,那玉棺是透明的,那玉可以说,太少见了,巴掌一块大的玉,雕刻成棺,而且棺材里有一个小人,栩栩如生,细看,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知道是谁。
我马上去了沈家,沈英把我又带进了那个屋子里。
我把事情说了,沈英说,确实是这样。
商梅想让她死,让沈家败。
我说沈祖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带我上楼,看到了柱上刻的字,那是巫咒,红旗袍再出现在这楼上,沈家主事人必死,真假不知道,但是沈家人都害怕,因为这个女人是巫师的女儿,从小修巫是必然的。
那沈家又怎么和商家结了仇恨的呢?
那玉棺里的人又是谁呢?
沈英又带着我看了沈祖妻子的像,那玉棺里的像就是这个女人,竟然会是这个女人。
那玉棺就是说,应该和沈家有联系,玉棺在商家,我父亲收杂从商家收来的,这里面有蹊跷。
下楼,沈英告诉我,从正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学商家虽然是小户,经营过茶铺子,但是商家和胡雪岩的关系可不是一般。
所以商家是没人敢招惹的,沈家惹上商家,也纯属是一个意外,或者说,和沈家就没有多大关系。
当年,沈家和商家有过交往,也是因为茶叶,当年商家的茶都是从胡雪岩那儿运进来的,茶是非常的好,独一无二的一家。
沈家就常年在那儿买茶,沈家的茶用量大,也慢慢的,沈家和商家就成为了朋友。
商家有一女,长得端正,也愿意嫁到沈家来。
这事也是两好结一好的事情,事情也是定了,那个商家的女人就是沈祖,就是玉棺里的人。
本来是这一件好事,只是在结婚没多久,商家就收到了玉棺,玉棺里的那个人就是商家嫁到沈家的那个女人。
当夜,商家就来人,和沈祖的妻子竟然聊了一夜,之后沈祖的妻子就是抑郁不欢,为什么,谁都不清楚。
商家的女人死了,沈祖也不久就死了,死后发现了柱子上刻的那个巫咒。
原因后来也是弄明白了,那玉棺就是胡雪岩所送。
胡雪岩此玉棺一送,商家女一死,此事就了结了,不然,商家就完了。
商家的茶店就此也不开了,商家结仇于沈家,就说早就知道,胡雪岩要娶沈家女人为小,把商家给害了。
商家最后弄得就剩下商梅一个人了,全怪罪于了沈家。
竟然会是这样,这件事说起来不复杂,可是做起来,那就要复杂得太多了。
风鬼子旗袍画儿一出,也是为此事,这风鬼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想,如果是这样,商梅也是能想得通。
这件事我要找商梅再谈。
回宅子,和商梅再谈此事,商梅说,没有商量,她一定要穿红旗袍,站到沈家的那二层楼上去。
我把事情分析了,她说,这事看着是这么回事,不用再劝了。
商梅竟然这样的固执。
“我们可以结婚,这事就算了。”
商梅站起来,走到窗户那儿,看着外面。
“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听得我一愣,什么意思?
商梅说,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她和我走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仇恨,风鬼子她让我再看看,琢磨一下。
她告诉我,没有我拉着她的手,她上不了那个二楼,也唱不了《为亡妇题照》,那是纳兰容若的词,他死的时候,妻子已经死了,只有31岁,而沈祖和妻子,竟然和他如此一样。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
这绝对是人鬼殊途,听着吓人。
我说我不会带着她上那楼的。
为什么非得要我带着呢?我不明白。
我去铺子看旗袍画儿。
那画儿浸润到了极致,太美了。
风鬼子怎么做到的呢?
那画中的女人竟然是商梅,这回是看清楚了,她在笑着,墨袍在身,有着另一种美,只是瘆人。
我盯着看,商梅让我看画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肇画叫来了,让他看。
他看着,说这太神奇了,他就是想不明白,风鬼子如何做到的。
这是肇画一直想追求的。
我给王立打了电话,他接了,也来了,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是崩不住了,也不崩着了。
王立看画儿,说是风鬼子的画儿,确实是没有问题。
这个我早就知道,他看着,半天说。
“弄酒菜来。”
我一愣,然后叫小六去弄酒菜。
肇画盯着王立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说过,这个王立恐怕就是风家的人,很诡异的人。
喝酒,王立一直看着。
“她应该是我老婆。”
商梅?
王立满嘴跑火车,我现在和商梅在一起。
“她爱的不是你,而是我。”
王立往下说,我差点抽他。
“这事不说了,先说这画儿,墨旗袍,只有死了自己的另一伴,才会穿上去的,你看画的左下角。”
那左下角有什么?
我站起来过去看,有字,隐藏着的字。
那字竟然是提句,或者说是戳言。
商家有女知仇恨,铁家有男必走前,鬼子画中多戳言,商铁拉手才睁眼。
这是几个意思?我不明白。
王立举杯。
“铁子,这件事得由你来办了,拉着商梅的手,去沈家,唱上一曲《为亡女题照》,你墨袍上身,商梅红嫁袍在身,这事方能解决。”
“你说得轻巧,你当沈家没人了?”
王立笑起来,那笑是邪恶的,一个烧死人的人,永远让我感觉到害怕,身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沈英由我来说服,不用管了,明天晚上十点,到沈家去就行了。”
王立把酒干了,又看了几眼画儿,下楼。
下到一半,只露剩下脑袋的时候,说。
“肇画,别想把风家的画儿弄明白,你弄不明白的,别把命搭进去。”
这话听着阴森森的,肇画不说话。
王立走后,肇画沉默了很久,一句话没说走了。
我不停的在冒汗,这事能做吗?
如果那巫咒是起作用的,那沈英……
我给商梅打电话,让她来铺子。
商梅来了,捧着墨袍子,男式的袍子,那只是袍子,不是旗袍。
她放到桌子上,坐下。
“明天晚上十点,陪我去沈家。”
“你就不能放弃吗?”
商梅摇头。
“那旗袍画儿怎么回事?”
商梅看旗袍画儿。
“如果你不做,画儿会有变化的,你也难逃这一劫。”
“就是因为铁家收了那玉棺吗?”
“对,因为收了不做事,没有为商梅做事,所以就得报应。”
商梅冷冷的说。
这也算是活该了。
“你爱的是谁?”
商梅告诉我是王立,我呆住了。
王立说商梅是他的老婆,这回我相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说不清楚,也我不想再问了,做一个了结。
商梅走后,我给沈英打了电话,约到外城的茶楼。
我说了这件事,沈英说,没办法了,王立出面了,她也没有选择。
“那巫咒是真的吗?”
沈英说,谁也不知道,但是就巫师而言,在沈家地位是最高的,也是可怕的,真的假的,难料。
沈英让我做这件事,做一个了结,她已经按排好了一切了。
看来一切都没有缓儿了。
天黑后,我回宅子,商梅在打扮自己,流着泪。
我不想说什么,坐在那儿喝啤酒,看电视,事实上,我看不下去,但是我要有点事情做。
小六把墨袍送来,我穿上。
九点开车往沈家大院去。
十点到,进院,沈英就站在那儿。
沈英把我们送进那屋子,就走了,没有进门。
商梅站在那儿,看着楼上。
商梅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呢?
“你告诉我,古榆树那事怎么发生的?”
商梅说,犹息粉,我看到的就是幻觉。
我闭上了眼睛,那犹息粉是周小菊卖给王立的,显然,商梅是从王立那儿拿到的。
商梅伸出手来,我犹豫了一下拉着,往楼梯上走。
“咚咚咚……”
“当年,沈家的沈祖就这样拉着商家的女人上楼,每天……”
商梅幽幽的说着。
上去后,商梅站在栏杆那儿看着。
半天唱起来。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
声声悲切,眼泪不断的流着,为什么?
这是来报仇来了,那巫咒真的会起作用吗?
一曲完了,商梅把红旗袍脱掉,扔到了下面,然后流着泪,走了,一句话不说。
我愣在那儿,追出去,不见人,沈英站在外面,说人走了。
我把墨袍脱下来。
“铁子,离开沈家吧,如果巫咒起作用了,恐怕还会发生其它的事情。”
我回去找商梅,没有找到,找王立,他说他也在找,找不到商梅。
几天了,也没有找到,商梅去什么地方去了,谁也不知道。
我坐在铺子里看旗袍画儿,希望能出来点什么,并没有。
沈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沈家人都紧张,他们对萨满巫师的害怕,是永久性的。
七月初了,商梅一直就是没有找到。
那天,我在铺子里喝酒,小六跑进来。
“师傅,出事了……”
小六把事情说了,我是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