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小筑的气氛有些古怪,打一个时辰前白凰发现不对劲,召回众人开始寻人开始,闻人父子与樊英亦在寻找之列。
本该乖乖的在流年小筑呆着的准娘亲不知去向,流年小筑每一个木屋都寻过了,不见踪影,林子里里外外也都找过,仍是没有半点踪迹。
她,就这样凭空消息了。
“阿凰,你没有见小师娘要上哪去吗?”
“没有,之前她一直坐在这儿看着湖,之后朝竹林方向去了一会,回来之后就进了木屋,刚才姐姐做好点心,我出声叫她好一会都没有回应,才觉得奇怪。”结果,虚掩的门根本就没有关上。
里头的人儿也根本就不是在休息,事实上,屋子里哪里还有人,连抹人影都没有见着。
消失了——
没有只字片语,好好的人就这样不见踪影。
“她去了竹林那里——”,樊英喃喃低语,心里头暗惊,肯定是稍早之前,她与赫连流年相拥的场面被她瞧见所以误会了。
她只是想要学着他们施展轻功,结果一不小心从上头摔下来,赫连流年刚好接住抱着她,才让她幸免于难,没有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希望不是碰得那么刚刚好。
“长风——”赫连流年眸光一变,“你去镇上瞧瞧,看看她是不是贪嘴去买吃的。”
“我知道了,师父。”于长风慎重的点点头。
小师娘失踪这可是大事,依照以往的她气恼一走了之的态度,她要是没有消气,他们就别想真的把她寻回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她腹中可是有个小孩子,而且,天知道她体内的毒对她和腹中的胎儿有多大的影响。
这个时候师父又不在她的身边,要是有个万一,真是不懂事啊,随随便便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于长风心中难得重责消失的人儿。
“我再去林子里找找”,胡三立也闲不住。
“我陪于公子去镇上一同找。”闻人笑随于长风走了。
闻人醒也跟胡三立再去林子里找人,而赫连流年,轻功一施展,没有人知道他是要上哪儿去找人。
入夜了,今晚的月娘有些害羞遮了半边脸,大地一片朦胧,寻常人若没有极佳的视力大晚上的还是不方便出门。
习武之人不一样,眼力耳力皆较常人更敏锐些,但,赫连月含可不是这一方面的能人,一入了夜,她的视力就跟寻常人差不了多少。
她,也从来不曾这么晚还不回家的。
小镇上没有人看过她,直到深夜,该是沉睡之时,该回来的人,仍是没有半点消息,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发现。
月含的小红马不见了。
那是当初初回流年小筑时,延路上买回来的,平时难得骑上一回,一直养着,平时也都是胡三立喂马,大多时候还是月含自个儿照料的。
旁人也就疏忽了。
“小师娘该不会骑着小红马离家出走了吧。”大胡子抓抓头发,他们已经连续找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半点消息。
看来,真的是不回来了。
众人无语,摆在大家面前的事实是如此的显而易见,都不需要用心去猜了,除了小红马,月含别的什么也没有带,什么也没有留。
正因为如此,让人忧心万分。
她怀着孩子,怎么可以骑马。
“但是,为了什么呢,明明好好的——”白晓凤不明白,这段时间,可以看得出来,为了腹中的孩子,月含乖巧了很多。
努力的按奈自己的本性,不跑不跳,所有的一切皆顺着师父来,这个时候,却来这任性的一招,莫不是之前实在是憋得慌,一时之间,反扑了吗?
“有的,不是没有原因。”白凰神色难测的看着赫连流年,“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不好,难得会盯着前面的湖发呆。”若是以前,这种事绝对不会是赫连月含能做得出来的。
她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花时间在发呆这上头。
简直是浪费时间。
“或许,小师娘是真的忍不住了,才会一走了之,只是,小师娘能上哪去呢。”
众人再度无语。
月含所有相识的熟人都在流年小筑,既然她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断然不会去赫连流年相识之人所在之地,那么,天下之大,上哪儿去找她。
赫连流年一路延着小道寻出小镇,也只打听到有个姑娘骑着一匹小红马,以飞快的速度离开,其他的,没有人知道,出了小镇之后,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也不知道她是往哪儿走的。
她是故意不想让人找到,才专挑小道走,于长风他们才没有打听到属于她的消息。
赫连流年从回来之后一直未曾开口说过,面色有些凝重。
他忧心她的身体,大掌,重重的握着。她的身体现在没有问题,不代表接下来不会有问题,她不谙医术,念医书给她听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起作用。
坊间的大夫是治不了她毒,连他也不知道,那毒,会带来什么后果,她才怀着孩子三个月,接下来还有六七个月才是真正的关键期。
该死——
咬牙,一股难以言语的怒意涌上,这丫头,就如此的不把自己的小命当成一回事,当初他拼死拼活的把她救下来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让她带着他的孩子去寻死吗?
“公子莫担心,闻人庄现在就修书,让各大门派帮忙寻找夫人的下落。”闻人醒道,心里有些忑忐,赫连流年这样的神情,他还是首次见到。
“有劳。”
骑着马儿,怒驰了一整夜,才累得停下来,月含根本就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上了哪儿,东南西北不分。
也不需要分,反正,离开流年小筑之后,上哪儿都是一样的,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肚子有些不舒服,天际泛着些许的亮光,该天亮了,前头有个小村落,她该走得更远一些才落脚,以免被后来人寻来,轻易的就找到。
如果,他们真的会找上来的话。
“宝宝,你要乖乖的,娘不是有意要累着你,只要走得够远,娘就会好好了歇着,一直歇到你出生为止好不好。”腹中胎儿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唇儿,微扬,真是好笑呢。
急涌上来的笑意,让她呛到了,她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抚着胸口,为何到了这样的场面,她还笑得出来。
初晨,村庄里的人起得颇早,公鸡一鸣便起,无关日阳是不是已经上升,拖着马儿,月含小步的慢走着。
一手按抚着腹中,有些不适,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一路的奔波,可千万不要是腹中的胎儿有事。
那她真的会恼死的。
到了村头,早起的公鸡母鸡带着一窝儿小鸡四处找虫吃,咯咯叫着,好不精神。
“姑娘,你没事吧。”端着一大盘衣衫正要去河边洗衣的大娘瞧见月含脸色苍白的靠着小红马,有些忧心的上前询问。
月含有些废力的睁眼,“大娘,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这天还早,还没有来得及做早饭,不过不要紧,你随我进屋,我马上给你下碗面条。”大娘热情的扶她进了屋,屋里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显然是大娘的孩子,看着大娘进了屋,他叫了一声娘。
“虎子,去,帮娘烧火,替姐姐下碗面条。”大娘吩咐儿子,回头看着月含,“你先坐着,一会就好。”
真是好人,月含趴在桌上,心里暗暗想着,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善良的人,她明明就是个陌生人,要是她有歹意,他们娘俩要怎么办。
幸好,她现在是没有力气生出歹意了。
很快,面条上了桌,一碗简单的面条,清汤清水的,除了面条上头洒了把葱花之外就不见别的配料。
但是,月含肚子真的饿了,几下便把碗里的面条扫进肚,好好的休息了一会,才掏出一锭银子,当做谢礼,连碗,也一并的买下了。
“不不不,姑娘,一碗清汤面值不了什么钱,咱们不能收你这个钱。”大娘连连把银子往回推。小家小户的虽然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银两,不过,这钱,不能收,收了,他们也不会心安的。
“大娘,我身上没带别的东西,只有这锭银子,当作谢礼,还请大娘收了好吗?”声音有些虚,有些疲倦是真的想睡了,“对了,大娘,这儿有没有房子要卖的。”
“房子啊,姑娘要买房子做什么?”
“住下来。”
“你要住在咱们村子里?”
“是啊,不然租的也可以,大娘,能帮我问问吗。”她累了,不只是身体,心里更累,她不能冒这个险了,至少,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吧,赫连月含仍是赫连月含,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
没有赫连流年,她就不用活了吗?
“好吧,我去替你问问,村西头那边,应该是有的,姑娘,瞧你是累着了,不然先到屋里躺一会。”
“谢谢。”她是需要躺一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