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乔薇，乔宏文的独生女，却不是他和现任向岚的亲生女儿。

　　帝都早有传言，乔宏文有个挚爱的女人，却为他生子后香消玉殒，乔宏文虽花心，犯过错，但在亡妻死后，痛改前非，虽然娶了向岚，但两人却一直没有孩子。

　　乔薇是一直被乔宏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和向岚相处也和母女般融洽，就算乔薇想要天上的月亮，乔宏文也会千方百计给她摘下来。

　　这个自小被乔宏文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好在乔薇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女儿。

　　而程锦鹏是乔宏文一直以来的好友，两人年少相识，也曾约定过若是有一对儿女，结成亲家也未尝不可，这番话，夏乔也曾在白雪口里听见过。

　　挡箭牌？

　　夏乔当即笑出了声，身后是程嘉木紧靠着她的胸膛，她的笑在胸腔里荡漾，随着程嘉木的心跳，一点一点溢出些不可置信。

　　她转身，“她爱的不一直是你吗？”

　　夏乔记得很清楚，当日，得知乔薇和程嘉木的婚事后，乔薇脸上那股幸福的神采。

　　程嘉木摇了摇头，“不是。”

　　“可是...”夏乔咬唇，听着程嘉木的话，不知该不该相信。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可是程嘉木于她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乔薇和我坦白过，她爱上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同学，可是乔伯伯并不希望乔薇以后受苦，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感情。所以，乔薇请我帮忙，做她的挡箭牌。”程嘉木解释道。

　　当然，乔薇那日哭的梨花带雨，更是在得知程嘉木的心声后才不得已坦白。

　　挡箭牌一事，两人不谋而合，乔薇是为了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创造未来的时间，而程嘉木则是出于朋友相助。

　　“所以你不爱乔薇？”夏乔疑声问道。

　　程嘉木揉着她细茸茸的发丝，声音低缓悦耳，“你觉得我爱不爱？”

　　这一次，程嘉木像抛球似得把话题抛给了夏乔，她觉得爱，旁观者清，夏乔不知吃了多少醋，看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夏乔也不知嫉妒了多少回。

　　她不断缩小着存在，只为能走在程嘉木的影子里，这样，即便一辈子不能与他并肩，只要安全地跟在他身后，夏乔也是满足的。

　　话题上升到爱，便严肃了不少。

　　这个话题，在夏乔眼里从来都不是能开玩笑的话。

　　就连刚刚突如其来的求婚，夏乔也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因为她知道，程嘉木喜欢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差距太大，又是名义上的兄妹。

　　夏乔蹙着眉，很讨厌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我觉得你就不爱的，爱不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无法决定。”

　　“我想，我可以赋予你决定的权力，不是么？只要你说，我便做，你让我不爱，我便不爱。”程嘉木说的如此干脆。

　　夏乔的眉蹙成了一座小山丘，厉呵，“程嘉木，你严肃点！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夏乔从小被程锦鹏和白雪的耳濡目染，对爱情有向往有憧憬，同时也学会了责任。

　　这所以，并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即便是夏乔如何不谙世事，此刻的她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没有在开玩笑。”程嘉木冷静道，“我比你想得更多，看得更远，所以，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程嘉木箍住夏乔的手越发的紧，眸子里融的光竟是那样璀璨，他又问了一遍，“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为什么？”夏乔还是不解。

　　程嘉木从未说爱她，却要她嫁给他，这是怎样的逻辑，若是以后的生活没有爱，还能再维持下去吗？

　　答案是不能，只是夏乔花了许多年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程嘉木一向自负，“没有为什么，结婚不需要为什么，我只需要你的答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岁的他们还活在张扬的青春，还未接收到生活的磨砺，对待感情雷厉风行，但是却有一份单纯的美好。

　　夏乔抿唇冷笑，“可是，如果没有爱，我们要如何下去。”

　　“你爱我，这就是爱。”程嘉木信誓旦旦。

　　可这样的答案当真是夏乔想要的么？

　　她爱他，明白了十几年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程嘉木再做提示，可是她更是清楚地知道，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往往只是单恋。

　　“你错了！”夏乔摇头，长长的马尾扫过程嘉木的手，“我承认我爱你不假，但是，你不爱我，这便不是爱。”

　　“爱就这么重要？”程嘉木喃喃。

　　夏乔重重点头，“对我来说是。”

　　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夏乔静等着他的答案。

　　......

　　可是程嘉木意外的冷静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夏乔虽是有些失望，但好在，她为自己没有暗下决定而感到庆幸。

　　一眨眼，入夜了，度假村从白天的热闹回归安静，几十年难遇的超级月亮此时照亮了下去的牀，她洗了澡，也没开灯，平躺在牀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失眠了，在程嘉木说结婚的那一刻，她就会知道，她的心就已经失常了。

　　夏乔动了动，一只手扯过牀上另一边的抱枕，抱在手里，使劲压按。

　　“啊啊啊啊！”她把脸埋进薄被中，卧室里开了冷气，却不知夏乔的脸为何会红成番茄一样。

　　月色映亮了夏乔的脸，她把牀滚得面目全非，一颗心跳的要蹦出了嘴里。

　　傻乎乎地跌下了牀，头被撞了一下，疼地要哭时，却还发现自己仍旧在笑。

　　“你很开心。”

　　就连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都不知，这道冷不丁的声音把夏乔笑容拦断。

　　“你...你怎么在这里？”夏乔坐在地毯上，看着穿着天蓝色棉质睡衣的男人。

　　程嘉木利落的短发垂在额头上方，那双藏匿了太多事物的眼睛此时溢出了笑容。

　　“我以为你睡不着。”说是以为，其实程嘉木和夏乔一样，失眠。

　　夏乔从地上爬起来，努努嘴，“睡不着也不用跟强盗似得闯进我房间，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其实闯房间这事，夏乔做多了，夏天一热，她就粘着冰箱似得程嘉木，美其名曰降温，实则，吃豆腐。冬天一凉，她更是贴着程嘉木，嘴里喃着冷。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懂事之后渐渐少了，男女有别，夏乔也懂得避嫌。

　　“我热。”程嘉木说了句。

　　夏乔仿佛受了惊吓，这才发现程嘉木手里抱着枕头，“你热就回房间吹空调啊！”

　　她又不是冰块，热了找她做啥？

　　只是，夏乔没有看见程嘉木眼里那抹幽光。

　　“房间空调坏了。”程嘉木说的理所当然，动作习惯自然地把枕头放在牀的另一边。

　　也是到后来，夏乔才知道程嘉木此番赖皮的行为真真是始于当日啊。

　　“哎——你！”夏乔还未说完，身子就往前倾，整个人眼看就要往程嘉木身上压去。

　　其实如果程嘉木不拉她，她也根本不会倒下去。

　　一个翻转，夏乔的后脑倒在了软软的枕头上。

　　夏乔刚想轻叫，唇立马被堵住了。

　　“嘘——再大声就有人敲门了。”程家人都住在一栋别墅里，也并未只有一间房，程嘉木和夏乔的房间距离最近，一东一西。

　　夏乔瞪着眼，唇一温，下意识地张口，却让程嘉木伺机钻了进来。

　　程嘉木的吻，轻柔地如一抹纱，覆在夏乔的唇上，酥酥痒痒。

　　这样奇妙的感觉让夏乔仿佛被带入了云端，直直停下，更像是忽然掉在了地面。

　　“你...你...”嘴唇麻到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样的吻，夏乔很心动，可是又更疑惑。

　　“还不懂我的意思？”程嘉木看着她疑惑的脸，笑问。

　　夏乔连连摇头，她不懂啊，怎么会懂。

　　程嘉木低头，啄了口她的唇，又重重一咬，“这里以后是我的了，不许别人碰！”

　　“哎——”夏乔更疑惑。

　　程嘉木又道，“刚刚的吻怎么样？”

　　夏乔舔了舔唇，如实道，“还不错。”

　　程嘉木满意地点头，“我的吻取决于我的爱，我从来没有吻过乔薇。”

　　什，什么？

　　夏乔的眼瞪得大大的，也不管是不是被程嘉木迷得七窍都冒泡。

　　他没有吻过乔薇，这是个怎样的讯息呢？

　　“傻瓜，我说的还不明白吗？”程嘉木捏着她的脸，眼里宠溺灌入了夏乔的眸。

　　夏乔像个僵直的木偶，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程嘉木躺在她旁边，她却忽然像有了反应，晃着程嘉木的肩膀，“你是不是说，你爱我？你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大脑转了好几个弯，夏乔终于得到这个讯息，整个人弹起来，狂喜的尖叫把窗外的月亮吓得躲进了云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