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依喜欢仇皖,很喜欢,很喜欢,她甚至为了仇皖放下身/段、放下尊严,做了很多以前不要说是做,就算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一直都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徐瑾素,她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更比她爱仇皖,可是,仇皖就是不喜欢她。
不对,仇皖不是不喜欢自己,明明在杭州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仇皖对自己的喜爱,是有一种小心翼翼到仿佛害怕摔碎一般的,仿若珍宝般的喜爱,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变了呢?为什么?
“那个徐瑾素,那个女人,她就是个魔鬼,”白伊依嘶吼道:“她想杀了我,她真的想杀了我,她当着我的面,就把皇上派去的暗卫弄得尸骨无存,她也想让我尸骨无存、死无全尸。”
仇皈微皱着眉头,听着白伊依有些激动地话语,瞬间抓到了重点:“你是说,徐瑾素把皇上派去的那几个暗卫给杀了。”
“对,对。”白伊依点头道。
“那么,她是怎么样让那些人的尸体尸骨无存的?”
“她,她,”白伊依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她让她的侍女,往那些人的身上倒了些东西,那些人的尸体就瞬间化作一滩血水了,一滩血水,真的是一滩血水,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仇皈眼中的寒光闪过,接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她们把我扔进了池塘里,然后,又把我捞了上来,说是,说是仇皖中毒了,”这般说着,白伊依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出现一股慑人的光彩:“仇皖怎么会中毒,他们还说是我给仇皖下的毒,但是,但是怎么可能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我那么爱仇皖,我根本不会伤害他,而且,而且那药你不是检查过的吗?你不是告诉我只是让仇皖暂时失去内力的药吗?为什么,为什么仇皖会中毒昏迷。”
仇皖中毒昏迷了,仇皈眼中精光闪过,这算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然后,他的嘴角微微地动了动,一脸诚恳地看着白伊依:“你实在是太单纯了。”
“我?单纯?”白伊依不置可否,一脸疑惑地看着仇皈,此时她全身都湿透了,不时还会打个冷战,但是还是坚定地看着仇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被扔进池塘就昏迷了?”
“是。”
“你是不是,一被弄醒,仇皖就已经中毒昏迷不醒了?”
“是。”
“那么,你怎么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仇皈的嘴角微微弯起,语气压下去几分,听上去有一种蛊惑的感觉:“那你怎么就知道,仇皖中毒,是和你手里的药有关,难道徐瑾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是说……”白伊依疑惑地眯起眼睛。
“你刚才也说了,徐瑾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手段狠戾,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伤了仇皖再有意陷害你,”仇皈把语速放得很慢,仿佛要让白伊依把她的每句话都听进去一样:“刚好,你对仇皖用了要,那么,徐瑾素在这基础上干点什么,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不是吗?”
“可是,可是仇皖不是她的相公吗?仇皖要是死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白伊依更加不解了。
“所以才说,你单纯啊,”仇皈笑笑,有种长辈看着晚辈的感觉:“别的人会这么想,大家都会这么想,所以,徐瑾素就更有这么做的可能,你也许不知道,当初,太上皇为仇皖和徐瑾素赐婚的时候,仇皖是不肯的,甚至用计即使毁了徐瑾素的清白,也不能让她嫁进良王府,可是,徐瑾素还是安安全全地嫁了进去,如今,仇皖说心意徐瑾素,这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所以,所以仇皖说的那些话,有可能是假的,他在戒备徐瑾素,”白伊依的眼睛亮了起来:“要是他的话是假的,那我也是有机会的了。”
“没错,傻姑娘,”仇皈点点头:“只是,徐瑾素手段高超,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就你这个单纯的丫头,又怎么对付得了她。”
“是啊,是啊,我弄不过她,她太狠了,我,我看到她就害怕,”白伊依连连点头,身子又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满脸希夷地看着仇皈:“你,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没错,我会帮你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仇皈笑笑,脸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但是,你先要发誓,我说的话,你都要听从才可以。”
“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可以让我得到仇皖,我统统都听你的。”白伊依急忙开口。
“那么,你用你的名义、用你死去的父亲母亲的名义发誓,永远效忠与我。”
“这……”白伊依犹豫了。
“难道你不想要仇皖了吗?不想要他爱你了吗?”
“我想要,我想要。”
“那么,就发誓给我看,让我看到你的真心。”
白伊依摇摇头,脑中不断闪现着仇皖和父亲母亲的脸,父亲、母亲,你们也希望女儿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是吗?你们会原谅女儿的,是吧。然后,她坚定地看着仇皈,举起右手,发誓道:“我,白氏伊依,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效忠仇皈一人,如有违背,必不得好死,父亲,父亲、母亲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说完,她就像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软在了床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仇皈笑笑,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个好姑娘,好姑娘。”
白伊依愣了半饷,猛地惊醒了一般,惊疑不定地看着仇皈:“你不是,你不是给仇皖废了舌头,不能说话了吗?”
“终于发现了,”仇皈邪邪地一笑:“虽然这些日子练的很辛苦,但是,还是有成效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功夫,叫做腹语吗?”
“腹语,”白伊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盯向仇皈的小腹:“你是说,你是在用肚子说话。”
“腹语这门功夫,实在太过蹊跷,很多人都只闻其名,不只其声,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得知训练的方法,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努力,这才由此成效。”
“那,太好了,这样,以后我们交流的时候,就不会鸡同鸭讲那么费事了。”白伊依兴奋地点点头,仿佛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几分。
仇皈微微垂下眼眸,苦笑不止,这门腹语功夫,分明是前世,自己为了讨徐瑾素欢心,特意寻来练了,给她表演的,如今,倒是帮了自己的忙。徐瑾素,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谢谢你。
“那么,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白伊依急急地问道。
“接下来?”仇皈神色诡异地看着白伊依:“你需要,大病一场。”
白伊依病了,病的高烧不止,虚弱地躺在床上,就连皇上暗地里特意派了太医来给她诊治,也只能得出,风寒入体、思虑过重、病情危机的结论。
刘府老太君看着那名太医一脸遗憾地摇摇头,再看看躺在床上,病的满脸通红、迷迷糊糊地白伊依,眼中神色莫名。
等到一大家子的人,送走了太医,翠喜也在白伊依身边守着了,刘府的各个主子这才又聚在了主厅里,商量了起来。
“老太君,你说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刘志一坐定,就急急地开口询问道。
“能是什么意思?”刘老太君面色甚是不满,她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大儿子的,酒色财气样样喜欢,没有一点当家人的派头,遇事就只会询问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皇上看不惯良王,那我们家的伊依做筏子呢?”
“这我知道,皇上想把伊依塞进良王府,让良王府的后宅乱一乱,这些儿子都知道,可是这伊依啊,都这么多次了,还没让良王就范,我们府甚至搭上了那么大的代价,如今看是不成了,老太君也要赶紧想想办法啊。”刘志又急道。
“没出息的东西,”刘老太君狠狠地敲了敲拐杖,她的那柄龙头拐杖已经被收回去了,可是她依然向往着自己还是一品夫人的日子,所以也命令府里的人,依然叫自己老太君:“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这时候还会派太医过来给伊依诊治,还不是看在伊依有价值的份上,想来当初的谣言也许是真的,所以皇上才一直笃定伊依可以进得了良王府,你也不看看,如今良王府里,那些被华贵太妃赐下的女人,有那个传出了得到良王宠爱的消息,良王府还不是那个女人在当家,这是让皇上心里不放心啊,你要知道,这天家,最放心的,就是不学无术的皇亲国戚。”
“所以,皇上是没有放弃伊依了,”二房媳妇转了转眼珠,看着自己一副读书人一样的迂腐相公,心里不屑:“媳妇知道该怎么做了,媳妇一定会派人好好照顾伊依的。”
“对,还是你懂我的心啊,”刘老太君满口称赞,又不满地瞪了一眼,满脸不甘地绞着帕子的大房媳妇:“真是没用的东西,少在这里碍眼,赶快下去,以后这清风阁的事情,都交给二房的弄。”
“这……”大房媳妇不甘地想要开口,但是对上自家相公那恶狠狠的眼神,终是惧怕地咽了咽口水,再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老爷,老爷,”从主厅出来,大房媳妇就连忙追上刘志的步伐,埋怨道:“你说老太君也太偏心了,明知道这伊依是肯定会进良王府过好日子成为富贵人的,也不让我们大房多和伊依大好大好关系,这不是明摆着把良王府这么好的亲戚往二房那里推嘛。”
“你还说,要不是你之前不对那个白伊依好点,我们大房用得着这个时候干着急吗?”
“我那,我那也不是不知道嘛。”大房媳妇笑声地嘟囔着。
“真是没用的东西,”刘志一摆衣袖,满脸怒气地大步走远:“我先去娇红那里了。”
闻言,大房媳妇看着刘志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得差点咬掉一口银牙。
白伊依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屋里只有翠喜一个人,这才让翠喜把屋角的衣柜挪开,看着仇皈问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接下来,你需要知道,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府女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