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翱对古董子画有不错的鉴赏能力,但是,这不错就代表着,不是精通,所以,相较于关和侯府常年养着的几个全国知名的鉴赏师来较,仇翱还是差了些火候。
至于那个老李头所谓的两千两,仇翱也直接交给了手下去办,说是只要人来了,以玉佩换银子就是了,他最近出了要接待关和侯为他在朝中铺路而结实的达官贵人以外,就是泡在自己的书房里,欣赏这张绝版的《楼兰图》。
“不错,真的是不错,”仇翱再一次拿出《楼兰图》细细品味:“真是百看不厌,每一次看,本世子都有一种再一次被震撼的感觉,”仇翱一边赞叹的摇头,一边感叹,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随口问道:“老李头来过了没有?”
“禀世子,没有。”
仇翱皱皱眉:“都已经七天了吧,还没来,不是说儿子病重急需要钱吗?”
手下也很奇怪:“确实,难道说,那个老头子是害怕来王府要债,”他看着仇翱有些不解的目光,解释道:“这也算是京中高官的一种潜规则了,这讨要的高门府邸的债款,如果讨债人没有一定的背景,很容易会被高门里的下人直接就打一顿扔出去,往往连主子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说是讨债了。”
“原来如此,”仇翱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但是,那玉佩可是本世子贴身多年的,可值一万两银子,那老李头倒是好手段,想要用两千两换一万两了吗?”说着,仇翱的目光一凛:“去老李头他家,把本世子的玉佩拿回来,既然没胆子要钱,就不用给了。”
“是,世子。”
这件事,对于仇翱来说算是一件小事,在他看来,要不是那个老货不识抬举,让他等了他这么多天,还有坑了他玉佩的嫌疑,他也不会真的决定给那老头子一个教训,毕竟,这《楼兰图》真的是戳中他心中所爱了。
只是没几天,顺天府却来人了,点名要见关和侯府世子仇翱,原因是,杀人夺宝。
“什么,杀人夺宝?”关和侯仇泓一听,立马拍案而起,看着来人,怒道:“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本侯是谁吗?竟然敢在这里冤枉本侯的儿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侯爷赎罪,”说话的人,真是顺天府判官潘泷,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顺天府的新任府尹冯云海,也不会派他前来:“只是这事人命关天,影响恶劣,那被害者的儿子,已经是敲了顺天府的登门鼓了,说是要是不还其父冤屈,就去敲那登天鼓。想来王爷也知道,这登天鼓一敲,在加上事关世子,想来,摄政王爷会亲自来过问一番了。”
“仇皖?”关和侯仇泓眯了眯眼睛,倒是再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时候,派人去请的仇翱,也到了。
“儿子见过父王。”作为关和侯世子,仇翱的礼仪一直都是非常好的。他以此和顺天府的来人打了招呼,这才在下首坐下。
潘泷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敢问世子,可否知道,城郊沿溪山里的老李头一家。”
“本世子知晓,”仇翱点点头:“本世子前不久,才在他那里买了一幅画。”
“那请问,世子买的,可是老李头家传的《楼兰图》。”
“正是。”
“世子可知,老李头已经死了。”潘泷继续道。
“死了?”仇翱皱了皱眉头:“他死了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找到关和侯府来。”
“那老李头的儿子李全,上午敲了顺天府的登门鼓,状告世子杀人夺宝。”
“什么?杀人夺宝?”仇翱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简直是污蔑,污蔑,那《楼兰图》,可是本世子花了五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何来杀人夺宝一说。”
“据李全的说法,世子当日并没有直接交付五千两,而是只给了三千两,本来说好,不日让家父拿着世子给的信物去府上交换剩下的两千两,却没想到,府上下人突然闯入家中,殴打他们父子,夺回交换信物,并把其父殴打致死。”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仇翱的心里一颤:“本世子明明是看那老李头多日未来府里讨要余款,特派人去他家里给他送钱的,”这么说着,仇翱的眼睛不自觉地动了动:“拿来什么殴打致死啊。”
“既然如此,”潘泷站起来,施礼道:“大人希望世子于明日亲自去顺天府衙门,大人会亲自公开审理这桩案子,”潘泷抬抬手,直接拦住了仇翱的话语,笑道:“世子应该明白,如今摄政王爷当政,百废待兴,大人也想做些成绩的。再说,要是世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去不了的话,这李全要是真如起所言,敲了登天鼓,到时候,不知侯府要出事,就连冯大人也是罪责难逃了。”说完,他就带着两个手下,转身离开了。
仇泓看到顺天府的人离开,这才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大儿子:“翱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王,”仇翱也是真的憋屈,万般无奈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所以儿子也就是派严声带人去把玉佩给拿回来而已,怎么会想到,那老李头会死了呢?”
仇泓听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去把严声叫来。”
“小的严声,叩见王爷。”严声不一会儿,就在下人的带领下进来了,一进来,就跪地行了叩礼。
“严声啊,本侯问你,当日你带人去哪老李头的家的时候,可有对其殴打?”仇泓开口道。
“这……”
“快说,父王问话,你还敢犹豫。”仇翱的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禀侯爷,当日小的带着几个人去了那老李头的家,想要讨回世子的玉佩,可是谁知那老李头说,因为他知道这高门府邸的小鬼难缠,根本就没打算来府里讨银子,他直接就把世子的那块玉佩的典当了,而且,只当了一千两银子。小的一听,就是怒火中烧,那可是世子的心爱之物,那是他这等下人,说当就当的,当时就和,就和几个人把那老李头给教训了一顿,”严声咽了咽口水,额头的汗珠都流了下来,但是他却连擦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小的发誓,小的走的时候,那老李头和他儿子,可是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死啊。”
“你……”仇翱气得上前就给了严声一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好了,那个李全硬气,硬是把本世子给告了,你这个混账,混账。”说着,他尤不解恨地又给了严声几脚,只把那严声踢得窝在地上直呼‘饶命’,这才罢休。
“父王,你看这事……”仇翱紧皱着眉头,询问仇泓:“儿子也是真的喜欢那画,才会,才会这般的,但是,但是儿子真的没有杀人夺宝啊。”
“是不是杀人夺宝,不是你说了算,而是顺天府的那位说了算,”仇泓的脸色同样不好,如今朝中形势紧张,仇皖一直都在找自己的把柄,翱儿这一下,直接就是把把柄送到仇皖的手上啊:“本侯就怕,那仇皖借机对侯府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不至于吧,”仇翱这倒不是很相信了:“父王,严声也说了,并没有当时就打死那个老头子,又怎么能算是杀人夺宝呢,而且,而且儿子是真金实银买的画啊,儿子真是冤枉的啊。”
“糊涂,糊涂,”仇泓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翱儿啊,这事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说说看,要是到时候那李全一口咬定是你派人打死了他的父亲,你打算怎么说?”
“可是儿子真没有啊。”
“但是,事实是,那画,老李头要价五千两,而你只付了三千两,还派人去他家把人家打了一顿,不是吗?”
“但是,但是……,”仇翱这才有些急了:“父王,这事既然我们说不清楚,那李全也同样说不清楚,到时候那顺天府的府尹在双方都说不清楚的状况下,想来是会买侯府一个面子的。”
“你当真以为这般轻松,”仇泓冷笑:“要是那冯云海真的是本侯的人,或是是个好收买的,本侯还担心这死一两个人吗?可是坏就坏在,这冯云海是个柴米不进的主,而且,还是仇皖的人啊,这仇皖啊……”仇泓叹了一口气,脑子里的想法狂转,突然,他抬头看了看已经重新跪好,但是依旧蜷缩这身子的严声,道:“严声,听说,你家里有一儿一女,还有妻子老母,是吗?”
严声的身子一僵,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禀,禀侯爷,正是。”
“既然如此,为了你的儿女找想,你是不是,应该担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呢?”
“王爷……”严声大呼起来,抬头死死地看着仇泓,满眼的请求。
“严声啊,你知道,是你自己擅自做主,去老李头家讨要翱儿的玉佩,只为了在主子面前露个脸,这殴打老李头的事情,可是和翱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么说着,仇泓的眼中闪出冰冷的光芒:“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家里人啊,你放心,本侯是从来都不会亏待这功臣之后的。”
严声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整张脸都惨白了起来,好半饷,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一般,垮了下来,无力道:“是,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自作主张,打死了老李头。”
“很好,很好。”仇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仇翱一看,心里的石头也已经落下了:“父王……”
“明日,你给父王穿得体体面面的,亲自压着这罪奴,去顺天府。”
“是,父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