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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桃花劫

荆棘蔷薇 樱桃花开 5213 2024-11-18 20:42

  街角尽头的一个炒栗子的档口亮着昏暗的灯,四下里寂静无人。一个老公公弯着腰,从车上拿下一张矮脚凳子,他向阮星晴叫卖:“又香又辣的炒板栗,美女,来一点吧。”

  阮星晴摇头,从他的档口前走过,然后她听到那个老公公剧烈的咳嗽,她皱眉,回过头来看,只见老人正曲着身子呛咳,板栗没盖好盖子,唾沫毫无遮掩的喷到了锅里,一锅的板栗登时更加“闪烁生辉”。

  她想:“街边小档的东西果然是不能吃的。”她正欲离开,却暼见老人苍白的脸和微弯的背,一种来自从前的职业敏感促使她走近了老人。

  “老伯,你怎么啦?”只见老人以手扶着板栗车子,他的唇周青紫,正大力的粗喘着气,胸廓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而困难。

  阮星晴把老人扶离档口更远的角落,她着急的问:“老伯,你是不是哮喘病犯了?你备有药吗?”

  老人点了点头,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口袋,阮星晴为他打开平喘喷雾,娴熟的向着他张大的口中喷去。慢慢的老人的呼吸稍缓,总算是缓过气来:“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是长得又好看,人又好心眼。”

  “啊,不用谢。对了,老伯,你这个病不应该在这么刺激的空气中停留的。”她指着冒着香辣热气的板栗说:“那些油烟会诱发哮喘。”

  “我知道,这平时是我老伴开的档口,今晚她不舒服,我出来顶一下。”

  “喂,老伯,给一斤板栗。”有人在档口前叫唤。

  “哦,来了。” 老人颤抖着又要站起,阮星晴连忙制止他,无可奈何的来到档口前。

  买板栗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见阮星晴低着头,一副极不情愿的神色,而眉梢眼角却是清秀可人。他的心中诧异,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连卖板栗也要派上如斯美女。

  “我要一斤。”他大声的重复道。

  “知道了。”阮星晴心中郁闷,这一锅板栗刚才她可是亲眼见到老人喷了无数的唾沫进去的。听他的咳嗽声,痰鸣音极重,自是细菌感染的迹象,自己怎么说也做了几年白衣天使,怎么可以这样随意的出售细菌。

  她打定主意,冷淡的说:“没有了,卖光了,你去下一档吧。”

  “不可能,明明还有很多。”

  “我说卖光了,就是卖光了。”

  “哎,你做生意怎么可以这样?我没有钱吗?”

  阮星晴生气却又无奈:“我不做你的生意不行吗?”

  “当然不行。”年轻男子昂着头,挑畔的看着她:“不正常了,我居然买个板栗都买不到了我。”

  阮星晴用嘴努了努前面不远的一个摊档说:“那边不是有很多吗?你过那边去买。”

  “凭什么要我过那边买,我就要在你这里买。”那个男子居然和她扛上了,干脆用手撑着她的板栗车子,一步都不让阮星晴移动。

  “你要一斤,我不卖。我不做小生意的。”阮星晴明显是故意刁难。

  年轻男子气得眯起了双眼:“嘿,不得了啦,还不做小生意?我告诉你,只是一锅板栗而已,再多我都能买得起。小生意?”

  阮星晴长叹着气,心想:“你要死,我难道还不让你死吗?”反正,看这个人长得高大魁梧,想是再多一斤的细菌也毒不死他。

  她的心中想着,手中也不停下,把一锅板栗全都包给了他,整整两个大大的纸布袋全都装满,她一古脑儿的递给那名男子,拍了拍手掌,对着后面休息的老人说:“老伯,你的板栗卖光了,你可以回家了。”

  “啊,真的?小姑娘,你的本事可真大啊,一分钟便把我的一锅板栗全都卖光了。”

  “对啊,老伯,要多少钱?”

  “5块钱一斤。”

  “好的。”阮星晴大声的回应,然后向着那名男子伸出手掌:“麻烦你,50块。”

  那名男子瞪着大大的眼睛:“你吃错药了吧?我要一斤,不是要10斤。”

  “你刚才不是说,再多你都买的吗?你想反悔啊。”阮星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还努起了小嘴,丝毫不作退让。

  “我说我卖得起,没说我要卖。”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哆嗦,不就50块钱吗?真是的。”她从口袋中取出50块钱,递给后面的老人说:“老伯,你的板栗卖完了,你也应该回家了吧。晚上这儿风凉,不要再出来了,要注意保暖。”

  “哎哟,小姑娘,你人真好。”老人从地上站起,脚步还是有点不稳,但也许是太快卖掉了全部板栗的缘故,他那老迈的脸上显出一片欢欣的神色。

  阮星晴极有满足感从那名男子的身旁走过,回头还坏笑着小声说:“吃死你。”

  那名男子大阔步跟了上来:“喂,刚才那板栗档子不是你的?”

  “我看上去像卖板栗的吗?”

  “确实不像。那么你为什么要逼我买下全部的板栗?”

  “我逼你买的吗?是我出的钱啊,你是白吃,还那么多废话。”

  那名男子气得够呛,回头发觉已经走得离自己停车处很远。他摇头,想要往回走,却又舍不得抽回脚步,自己居然三更半夜的望着一个陌生泼辣女子的背影发呆,实在有失身份。

  他自嘲的笑,却见前面突然冒出五名男子以一种急促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卖板栗的女子早已消失在另一个转角处。他直觉的感到不妥,迟疑着,并没有立即跟上前去。

  阮星晴从街角的尽头转向,前面就到了另一个较繁华的十字路口,只要再走几步,便可步出这条稍显漆黑的后街。都是因为要帮老人卖板栗,否则她绝对不会走进这条窄胡同的,她当时会在街口停下,去到更繁华的地段。

  “啪”的一声脆响,阮星晴只觉头部被重击,她跌倒在地,恍惚迷糊的见到几个黑衣大汉向着自己飞扑过来。她本能的张开嘴尖叫,然而却被一人捂着嘴巴。她用尽全力挣扎,很快双脚和双手都被人反绑,剧痛和恐惧向她袭来,她想尖叫,想哭闹,想求救,然而只能任人把她从地上抬起,一步一步的走出后巷。

  背着阮星晴的歹徒急促的脚步突然停下,其中一人用带有浓重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大骂:“你不要命了,让开,别阻大哥我发财。”

  一定是有人来了,阮星晴情急之下在歹徒的背上拼命的晃动、拉扯,试图挣脱歹徒的控制,只听来人说:“我不阻你发财,但是我欠了那个女子50块买板栗的钱,你总不能让我欠债不还。”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人冲了上去,“咣咣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只一会儿便听到一名男子恐惧的叫声:“军哥?”

  余下的几个歹徒似乎连声音都发抖了,竟全都放弃了打斗,一个劲的点头虾腰:“军哥,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军哥。”

  “少废话,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是,军哥。”

  “是谁让你们来的。绑这女的要做什么?”

  “小弟真的不好说,我们也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真的不知情。”

  “滚吧。”

  那名男子施施然的来到阮星晴的面前,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拔弄了一下阮星晴凌乱的头发:“怎么样?被绑着的滋味好不好受?”

  阮星晴的嘴还被贴着胶布,叽叽咕咕的说不清话。只好费力挣扎,用眼睛望着手脚的方向,示意他为自己解开绳索。

  那名男子却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在地上坐着,从刚才阮星晴给他的板栗中取出一颗来,剥开,露出嫩黄的栗子肉,他放了一个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等我把这些板栗全都剥完了再说吧。本来买1斤的话,便可以剥快一点的,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称了10斤给我。”他又塞了一个板栗在口里:“呵,是不是10斤?”

  阮星晴的心中叫苦,手脚被绑得刺刺生痛,偏偏嘴里又作声不得,自是气极,联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凄惨身世,想及与俞承明那缠结多难的爱情,不禁悲从中来,多日来强忍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竟是咬着牙关,泪水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而出。

  那名男子刹那间慌了手脚,把板栗丢了一地,过来解开她手脚的绳索,慌张怜惜的说:“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只是说个笑话,也能哭成这个样子?”

  阮星晴心中的凄楚无处渲泄,她生来清高孤傲、人前人后总带着一副坚强的面具,如今对着这个陌生的途人,再无半点隐藏,干脆如一个粗俗的街边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男子慌了手脚,极是苦恼,想要发作,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子扔在街上,然而低头见她坐于地上痛哭,微风吹过,吹起她顺滑的长发,那一双大得离谱的妙目扑闪着泪珠,他只觉心脏收紧,竟有半分钟无法说话。

  “好了,快起来。你这样哭法,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欺负我。”

  “喂,不要蛮不讲理啊,明明是我救了你的命,居然还说我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你剥栗子不理我。”

  男子长长的叹气,都说女人绝对不能和她讲道理,尤甚是漂亮的女人。她一定是被无数的男人宠爱着的娇滴滴的小公主,否则不可能会这般刁蛮任性。

  “啊,老鼠。”男子跳起来,假装恐惧的向后跳。

  阮星晴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老鼠?在哪里?”

  他更觉惊讶:“你不怕?”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它要敢出来,我抓住清炖了它。”说完,她才从地上站起,总算是停下不再哭泣,一个人向着街外走去。

  他紧紧的跟随:“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绑你?”

  “我怎么知道。”

  “没得罪人吗?”

  “别人得罪我,算吗?”

  “不算。”他摇摇头,这个女子完全不在状态:“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阮星晴还站在原地思量,那名男子却已去把车子开来,在她的身边停下,向她招了招手:“上车吧。如果我要对你使坏,刚才就不会解开你的绳子了。上来,我送你回去。”

  那曾料到阮星晴竟然扁起嘴角,一脚踢在他的全新车子上。他心痛的跳下车子:“喂,你干什么?”

  阮星晴的眼泪又在簌簌而下,只是大声的骂他:“你才是傻的,开什么奔驰啊?奔驰那么多颜色,为什么一定要选银灰色啊?”

  男子以手撑腰,气得举起拳头就想打她。却见她鼻子皱着,脸上又是梨花带雨,他迟疑了一下,而阮星晴竟已伏在他的肩膀,又再哭得一塌糊涂。

  他的手举在半空,狼狈的任由这个陌生女子用他的名牌衬衣擦着眼泪、鼻涕,更无奈的任由路人好奇的对着他俩张望,指指点点。

  “我他妈的今晚是疯了不成,任由一个女人这样对我胡作非为。“他叹气,跺脚又摇头,那举在半空的拳头却松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只觉心底微酸,万种滋味涌上心头。

  当总算安静下来的阮星晴歉意的望着那名男子时,他已经没了一分脾气,他说:“算我今天倒霉。”

  阮星晴轻轻的拍了拍他湿透的上衣衣领和前襟:“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衬衣。我赔给你。”

  “不用了。只要你不要再在我的肩膀哭就行了。刚才满大街的人过来,都以为我欺负了你。”

  “唔。”当阮星晴回复平静,说话便开始条理分明:“对了,今晚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多谢你?”

  “算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林忠军。”

  “呵,好听的名字。”

  他乐了:“怎么好听了?”

  “不知道。”

  “你是哄我的?”

  “没话找话,知道吗?”阮星晴也觉奇怪,自己与这人素昧平生,但偏偏自己对他毫不避忌。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林忠军不禁好笑,这女人真的是非常莫名其妙。

  “哦。”阮星晴有点泄气,多日来她早已以为自己已是街知巷闻的大明星了呢:“我忘了这里不是香港。”

  “什么意思,你是香港人吗?”

  “噢,严格来说不是。”

  车内一阵沉默,阮星晴似乎又开始神游太虚,林忠军望了望她又开始皱起的眉头,说:“你将来会觉得很荣幸。”

  “什么?”她的眼肿肿的,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能在我的肩膀趴着哭了10分钟,也许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

  “什么?你太得意了吧?”

  “这是事实。”他继续自恋。

  “那么,明天你打开报纸,你就会发现能有机会被我借用一下肩膀,更是你无上的光荣。”话没说完,她跳下车子,头也不回的冲进酒店。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明天看报纸。”阮星晴仍旧头也不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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