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军望着身边的阮星晴,2周来,她一天天的落寞和消瘦,脸颊儿凹了下去。他用手指弹了弹她尖尖的下巴,她抬了抬眼,却浑然不觉。
林忠军长长的叹气:“明天,你便回去吧。”
“啊,不行。”
“为什么不行?阮星晴,你打算承包我这一辈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去准备结婚戒指了。”
她绽开笑颜,秀眉轻皱:“没有结婚戒指,我也可以管一管你的。”
“不可以。”他任性的打她的胳膊,把她打得痛到尖叫,才恶狠狠的说道:“不承包我的一生,便回到你要承包的那个人的身边去,我没空侍候你。”说着,心里隐隐作痛,他多想就这样把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终究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在更远的那一方,在那一个自私的占据了她的心,却仍不曾满足的男人。
“我真的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他咬牙切齿的说。
她也笑了:“说真的,我也非常非常的讨厌他,比你想象的更讨厌。”
“哈哈,真的?”
“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总是让你惆怅、落寞、痛苦、流泪,那么你真的应该好好的讨厌他的。”
“那么,是不是说,我也应该很讨厌你。”
“不要,我要你喜欢我。”
“阮星晴,我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其实你应该离我更远一点的。那么,我也许就会让小值死得其所了。”
“可是,我不想你死得其所的。像你这么坏的人,不应该太早死的,应该留在世上,每天不停的思念我,即使娶了另一个女子,生了个好儿子,你还是要爱我多过爱他。”
“好一个狠毒的女人。”
“好一个愚蠢的男人。”
他抱住了她,努力的压下想要把她揉碎的冲动。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把他坚硬的心溶化,然后在他的心中刻下更长久的寂寞。他的生命,曾经这般纯粹的爱着这个女人,还将更久的记住这个女人。
“谢谢你,阮星晴,曾经让我遇上你。”
“你忘记了吗?你救了我两次,我却未曾对你说过谢谢你。”
“我知道,谢谢你。让我救了你,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他真的哭了,在她的面前,他很难掩饰自己的脆弱,他希望她能牢记他的一切,包括他曾经的泪。
她也陪着落泪,一直以来,林忠军都很冷静。他也许还无法放下林忠值的死,然而,他似乎也明白了,不急。
但不急,不代表他不会去做。
“我不会放过害小值的人的。”
他说这话时,阮星晴总会害怕,害怕得在夜里悄悄发抖。在自己所不知道的背后,林忠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不会知道的,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林忠军从来就不在阮星晴的面前,展露另一个自己。虽然,他明白以她的智慧,她能猜到,但他不会让她看到,永远都不会。
猜到和看到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这是非常良好的愿望。然而,愿望有时候真的只是愿望。
阮星晴真的没有想到林万才会来找自己。很多时候,他是俞承明的代言人,但她想不到,原来在感情上,俞承明也会让林万才代言。
“Edward让你回去。”
“我会回去,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让你来叫我回去?他可以打个电话给我的,又或是……”
“这个我不清楚,但他要求你立即回去。”林万才永远是那么的温文有礼,不卑不亢,即使是说着这般强硬的话。
阮星晴却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立即回去?为什么他叫我回去,我就要回去?他不是说,最好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的吗?”
“阮小姐,你们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我认为,你还是听话的好。‘
“什么?”她真的生气了。“
“Edward收购了乐华建材。”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转脸,脑海却忽而掠过一个名字:“你是说乐华建材吗?”
“是的,阮小姐。”
“哪一个乐华建材?”
“我认为你心中想到的乐华建材和我说的,应该是同一间公司。”
“他为什么要收购乐华建材?你们好像一向都不涉足这个领域。”
“我们也很想明白为什么?但他是老板,我不是。”
阮星晴心乱如麻,嘟起了嘴角:“我打电话给他,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他让我带你回去的。”
“你们不要太过份。”
“我想,你会喜欢我这个安排的。因为,这样的话,你才可以更快的回到他的身边,事情也可以比你想象的更快的得到解决。”
她赌气,想给林万才一巴掌。在林忠军的身边久了,她也常常会感染他的怒气和浮躁。
她打电话给俞承明,他的声音很淡定,淡定得近乎过份:“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吗?阮星晴。”
“你什么意思?派一个人来威胁我。”
“难道你希望我派更多的人去威胁你?我是一个商人,不是你身边的黑社会。”
“俞承明,不要太过份。”
“更过份的我都可以做得出来,相信我。”
她气得脸色铁青,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却突然的翻脸不认人了。半个月来,她试过打电话给他,可是,他硬是不听解释。是的,报纸上的绯闻吹得很厉害,但问题是那些真的只是绯闻啊。
电话就这样挂断,阮星晴气得两眼发直,却无计可施。从上林万才的车,她想要打电话给容家俊,林万才却再次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件事,还是先不要惊动容先生的好。“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阮星晴侧头问林万才。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容家俊和容家伟的争产风波,我不明白Edward为什么要去插手,更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万才习惯的笑,他还是有一点明白的,为了阮星晴,俞承明可能要付出很多银子。
唉,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年终分红。
坐在俞承明的办公室里,阮星晴的脸始终是灰黑灰黑的。这个男人,居然让她等待,在她的耐性最差的时候,居然要她无了期的等待。
俞承明在另一间会议室开会,而他把她晾在这里。直到太阳下山,阳光不再,他才慢悠悠的走进来,完全不顾她那焦虑的一张脸。
他坐下:“怎么了?原来你也有烦躁不安的时候。”
“废话。”
“你最好对我礼貌一点。”
“什么?”半个月不见,他不光不想念她,不因为她的回来而欣喜,却反而对她呼呼喝喝。
他继续强调:“礼貌,明白吗?做人最基本的礼仪。”
她不再说话,既然他立定心意要刁难她,再如何反抗也是徒然。俞承明在她的面前会有多少能耐,她心知肚明,吓不到她的。
“怎么不说话了?”
她嘟着嘴巴,像是真的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怎么办?”他搓了一下手掌,她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远见而沾沾自喜,。他已经把桌面的文件全都装进包里,头也没抬:“既然生气了,那么我们改天再谈。”
他拉开门,真的把她丢在办公室里。她气得想要扬长而去。才发现好像不可以让他就这般走掉。让他走了的话,那么小俊怎么办?她知道,容家俊正在洽谈收购乐华建材,她也明白这个计划的成败对小俊的意义,不可以让俞承明就这样走掉的,当然不可以。
她三步并做一步的向前追赶,她现在才明白这个男人原来走路可以这么的快,他悠然自得的走着,她却气喘吁吁的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喂,等等我。”
眼见他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子里,她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去,赶在他要开动车子的那一刻坐进了车里,擦着额角的汗珠,她转头瞪了一眼他,气愤难平。
“追得很辛苦吗?”
“你说呢。”
“既然那么辛苦,你可以不追的。没必要弄得自己这般狼狈,骄傲的阮星晴怎么可以这么的狼狈?”
她想掐他的脖子,可以她不能。
她不可以对他发脾气,即使她很生气,从没试过这般生气。
俞承明把她带到浅水湾,进了保安严密的大厦。开了门,这是一间装修精美的全新住宅。大厅中摆放着一套浅啡色的真皮沙发,墙上有大大的电视墙,餐厅很宽敞,是阮星晴最喜欢的黑白相间的装修格调。书房的灯没有关,她看到书桌上的电脑闪着光,桌上放着俞承明的大幅单人照。他进了一间房间,看得出这里是主人房。巨大的双人床摆在中央,床单是暧昧的浅紫色,海蓝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一波波的细纹,像夏日微漾的海的波纹。
“一个大男人,居然用浅紫色的床单。”她做出严重鄙视的表情。
“这张床单不是我用的,是你用的,你将会搬到这里住。”
“我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住?我有房子住。”
“你的房子太小了。”
“是小了一点,但是我一个人够住了的。”真是的,莫名其妙的要送她房子,送房子我阮星晴就会对你服服帖帖的了吗?笑话,她的嘴角荡漾着笑容,暗暗得意。
“但是我不习惯住太小的房子,更不习惯住女人的房子。”
“什么?谁说要你住我的房子了?想都不要想。”
“我不住你的房子,但你必须要住在我这里。“
“啊?”
“和我一起住,懂了吗?”
“同居?我不要。”她羞得满脸通红,再次重申:“我不和你一起住,我讨厌你,而且是我还在生气。”
“我才不管你生不生气。但是你一定得住在这里,明白了吗?”
“俞承明,你把话说清楚。”
“通俗一点说吧,我要包养你。明白了吗?”
“疯了你。”
“阮星晴,你最好明白,如果你今天离开这里,我明天便把乐华建材送给容家伟。”
她跺脚,却只能把怒火压住,这个男人看来真的被逼疯了,一点儿都不像从前的他了。她试着娇滴滴的头号:“为什么嘛?送给容家伟,你又没有好处。”
“因为,你在乎容家俊,而容家俊在乎乐华建材。所以,你得乖乖的听我的话。”
“容家俊,他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还不至于可以利用他来威胁我。我不怕的,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他。”
“是吗?真的?”他走近了她,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她的呼吸急促,被他呼出的气体灼烧着,然而他放开了她说道:“既然这样,你走吧。”
她打开门,想要抬腿离开。却灰溜溜的回到他的书桌边。
“我今晚可以回去拿点换洗的衣服吗?”
“不行。”
“唉,我要换衣服嘛。林万才追得那么急,我也忘记了带行李了。”她撒娇,他却不为所动:“柜子里有女人的衣服,不够的话,明天再买。”
她长叹着气,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无能为力。她把柜子打得啪啪作响,然后忍不住发牢骚:“这是什么衣服嘛?太大,太阔了,我不合身。”
“不好意思。那是我从前女人的衣服,不能要求太高,凑合着穿吧。”
“什么?你让我穿你从前的女人的衣服?我不穿。”她跳着去找他算帐,可是他仍旧是一副不瞅不睬的表情。
“俞承明,我要杀了你。”她恨得牙痒痒的。
“厨房里有菜刀,啊,那边餐桌好像也有一把水果刀,要不要帮你拿。”
“俞承明。”
她听到自己的脑袋咣当咣当的响。
阮星晴冲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热水澡,把从成都带回,在这里达到极致的怒火稍稍压下。
她再次来到他的书桌前。她有意无意的倚在他的椅背上,伸出白滑的小手,翻他摆放在桌上的文件。她低着头,露出粉嫩的颈项,沐浴露的芬芳从她的身上散发,丝丝缕缕的渗透在他的周围。
他有点晕眩,很难再假装平静。她没有穿他“从前的女人”的衣服,而是随便的捡了一件俞承明的男装衬衣穿上。他直觉她没有穿内衣,伸长脖子,吞着口水,瞅见她高挺的乳之外缘。她却突然的站直,还夸张的系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得意洋洋的给他一个白眼:“看什么看?色狼。”
他咬唇,情不自禁的用手拔着颈前的衣领,想要把她带来的灼热泼掉。可是,眼见着她那白滑修长的小腿,伴在自己的长长衬衣下包裹得若隐若现的美臀,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卧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放任她把房门锁上了。
他摇头,笑得开怀。很明显,不能再宠着她了,不能再让她给他们的感情做任何决定了。
阮星晴只能是俞承明的,即使她不愿,也无法逃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