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在心中大骂,还能不能有点儿创意,山贼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这打劫的方式也太俗套了吧。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轻蔑挑衅,一脾气暴躁的山贼嗖的一下跳出,把刀直接架在我脖子上。
“你他妈不想活了?竟敢甩老子白眼!”
“这位好汉手下留情,小女不是存心冒犯,那是患有眼疾!”娘亲慌忙挡在我面前,赔着笑脸说。
“有眼疾?老子山头正好有个郎中,让他来给你治治。”
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他们没有将我捉去做压寨夫人的念头?
我的急性结膜炎一直没能好彻底,反复发作,最近赶路劳顿,两只眼睛又红的像兔子了。
所谓的郎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我翻了个白眼,把黑眼球转没,只留下红彤彤的眼白,吓得郎中连退三步。
“老老老老大,这双眼睛是坏了,定是招了什么邪魔,得挖出来才行!”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我这是招了病毒好不好?还邪魔,真是笑死人了。
几个山贼拿刀向我逼近,要挖出这双红眼睛,铁牛将我护在身后,赤手空拳与这些山贼对峙。
“各位大爷,这些是我们所有家当,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娘将钱袋捧到他们面前,低声乞求。
山贼头头掂量了下,啐了口水,转身把钱袋扔给身后的小喽喽,越过铁牛,用刀尖抬起我的下巴。
“长得不错,就是这双眼睛坏了大爷心情。郎中,把这双眼睛挖出来,再带这丫头上山。”
郎中从怀中掏出匕首特猥琐的在我眼前比划,铁牛急红了眼,抡圆了胳膊将他甩出十几米远。山贼见我们反抗,一拥而上,敌众我寡,铁牛虽说块头大力气足,却很难撑些时候。
“快跑!”
铁牛被围在中间,扯着嗓子让我快走。我抬头看峡谷两边的斜坡上,有大块的石头堆积,若将它们撼动,足以砸死这群混蛋。
我撩起裙子往斜坡爬,娘瞧出我的意图,紧跟了上来。
怎么能这么重?往往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太糟糕,我和娘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撼动了几块碎石。坡下的山贼发现我们,已经追了上来。
天色渐黑,本就患有眼疾视力不好,这下直接变成半瞎。我直直站在坡上,就听耳边嗖的一下飞来个东西,掺杂着娘的哭喊。紧接着石块轰然倒塌,连带着我一起滚了下去。
身下的木榻不住摇晃,双眼上蒙着热热的帕子,浓浓棠梨根叶药香,我猛地弹起身子坐直,抓下帕子四处张望。
“阿胤!”
面前坐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细皮嫩肉,一手翘着兰花指一手掩嘴做惊吓状。
他一定是以为诈尸了,于是乎我很体贴的直不楞登躺好,顺手将帕子蒙在眼上。
“喂,小丫头,我救了你们,你娘伤势重些,安排在另一辆马车上修养。这人啊可是要知恩图报,我知道你们眼下落难,也不要你什么钱财银两。只是,你帮我个小忙,就当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我嘴角抽搐几下,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活雷锋,逼人报恩也能说得这般清新脱俗,这人不是妖也是个精。
“你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王富贵的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王富贵的亲生骨肉,咱们这就衣锦还乡,光耀门楣!”
我再一次诈尸,瞪着通红的双眼看他。难道是死在了山谷里,这次又重生?我下意识捂上小腹,孩子还在,听他刚才所言,娘也是在的。那么这王大叔跑出来是几个意思?
“高兴了吧?就知道你会高兴。”
我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老手,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行了,我就跟你说了实话吧。我从宫中出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我摇头,看着那双圆溜溜眼角有些下垂的老眼,恨不得用二指禅将他戳掉。
“哼,粗野丫头!我乃南凌皇宫大名鼎鼎王公公是也,皇上体恤我年事已高,特赏我金银千两回乡养老。只是……”
说着说着,他就莫名的悲伤起来,借着衣袖抹眼泪。
“我自小离家出来奋斗,孰料阴差阳错进宫做了太监,这些年与家乡亲人不曾来往。今日回乡,若他们知道这事,定会讽刺奚落让我难以抬头做人。”
我恍然大悟,这位公公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比起跟铁牛回乡务农多少要好些。也正好借此机会,断了他的念想,他是个好人,理应安安稳稳幸福安康。
后来,我才知道,怕是要等到下辈子才能求老天给铁牛个幸福安康。
护我到最后的铁牛,被从山坡上滚落的大石掩埋,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我将山贼袭击一事跟王富贵娓娓道来,只不过在这个故事里铁牛变成了我的相公。王富贵感动的一塌糊涂,派了人回去找铁牛,我们找了间客栈住下,两天后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
山谷被滚落的大石掩埋,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蚂蚁都看不见。
娘受了些皮肉伤,现在已经醒过来,我们娘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都是我不好,将铁牛牵扯进这场纷争,白白赔上了性命。而我什么都给不了,甚至连清醒后的第一件事还在挂念的男人。
我是个坏蛋,一次次忽视铁牛的好,一次次惹他伤心,事到如今只能给他个前夫的称呼。
“王大叔,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三人!”抹抹眼泪,我自勉之,前夫放心,我定带着娘和孩子活出个别样洞天!
王富贵祖籍位于山清水秀的汴州,气候温润,风景宜人。我之前做了太多孽,所以怀孕后半段基本处在被折磨阶段。腰酸的很,每次睡觉都是受罪,将近临盆那几天,我干脆坐着合眼打瞌睡。
其实我想要个女儿,生的像她爹爹,美死一片人,然又怕连带着脾气秉性也随了他,肤凉情薄。
上天一般没多少时间听我许愿,可这次撞到狗屎运,竟然灵验了。
我来到这莫名空间第二年四月,棠梨开满枝桠之际,产下一名女婴,长得像他爹,脾气秉性全随我。
王富贵高兴地很,满月酒时请了全镇人,我被大家羡慕,心不由衷的笑着。
“王老爷,恭喜恭喜,还不知千金可否取名?”
王富贵回头向我求救,之前他找算命先生取的六百多个名字全被我否掉,暂时孩子的名字只能叫宝宝。
“孩子名字金贵,还需细细琢磨,老爷给孩子起了小名,也是前思后想了好些时候,就叫阿离了,今年棠梨花开的正好,取它谐音,又合着远离病痛苦难之意。”
我这些话心口胡编,他们倒是很配合的做恍然大悟状。之所以给孩子取名阿离,简简单单只是因为我与他爹爹分离而已。
除了蹲大牢那几日外,我整个孕期几乎没有受什么苦,伙食都是一顶一的棒,因此生完孩子后,上围暴涨,直接从A转到了C加。我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又怕孩子把这惊喜给吸没了,就重金请了两位奶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