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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去身醒人未空(四更,还有更

仙灵咒 白药子 4058 2024-11-18 20:50

  心中酸楚难耐。

  那年被困在万神图中时,赋怀渊便思起了盘古灵墟的种种事情,难怪他不愿讲给我听,并叫我原谅他,难怪……原来一切皆是虚情、皆是骗局!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若木你瞧……赋怀渊临走时步子多么轻快绝决,他应是急着要同另三位上神商讨接下来的事了吧?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哪怕只是眼中露出一丝丝的不忍,你也是……不会怪他的!

  赋怀渊,你如是有苦衷非取万神图不可,好好同我讲,我不会不同意的!

  我给了你无数次的机会,五百年后,五百年前,你始终默然如初,叫我如何再去相信你?五百年前我年幼无知,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可来自五百年后的我,有了粥粥的牵绊,你再也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了!赋怀渊。

  若木望着门栏,大滴大滴地落眼泪。我静默在她的体内,心大片大片地死去。

  还有更可怖的事情会发生,我不能叫若木就这般哭下去。

  若木被封印仙灵之气,万神图被盗,那么随后而来的便是混沌之劫应世而出。此劫将会化成焚天业火,尽数落在若木身上。

  才思及此,顿觉空中无数细密的水气迎面而来,速度之快,如沙粒拍打皮肤。疼痛感将将袭入脑中,凉意立即涌遍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

  抽泣中的若木惊觉此番变化,用手背抹去泪珠,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天寒渐浓,若木原地不停地跺脚,可天寒仍是从四周逼进,将她包围。着身的衣衫不过一层纱,哪里给挡住半丝寒冷?若木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脸已被冻得麻木不堪,无法展现出任何表情。

  不若然,能表现出惧色,来博取赋怀渊的同情也好啊。

  若木冷得无法,想对手哈气,可是嘴早已被迫进的寒冰封住,张不开,再一用力,脸顿时如刀割般刺痛。

  我在若木的体内,明晰地感受着她所承受的痛苦。

  冷!

  这个大殿里,唯有一个“冷”字,方可表达出它的残忍。

  渐渐地,若木停止了走动,如一尊石雕堪堪立在地面。无喜无悲,无欲无求。我此刻似乎也被她的心性所感染,心底陡然便空了。

  做了必死的决定,这一切,将无语可诉。

  我思绪朦胧之迹,喉咙似是有团火在烧,又将我的感知全部唤醒。

  若木动了动,抬手,手背上白晳的皮肤开始发红,心底疼痛乍起。才眨眼的功夫,那泛红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黄水流出,若木伸手轻压,周围皮肤立时变白。片刻,大大小小的水疱呈赤红颜色,占满了整个手臂。半透明的黄色液体渐变成粘稠的浓液。

  混沌之劫来了……

  奇怪,为何我只觉喉咙不适,身上并无疼痛?莫非我将要离开若木的身体了?

  一段琴音入耳,我感觉身子轻飘飘地朝上浮着。

  此音出自赋怀渊之手,是那曲与我同名的“符月”。我再熟悉不过。被困在万神图中的那十年时光里,他日日教我以箜篌弹习此调。

  四周温度升了许多,寒气不再侵身。

  若木愣愣站着,抬手抚上头顶,女祭化为的双簪插于髻间。她叹了口:“师父,这是成亲之时你赠予月儿的聘礼,没想到一日未过,你便要月儿弹这曲忘却俗世、尘封仙灵的咒音。”苦笑,将女祭拔下,落地幻成箜篌,信手挑拨,清音濯濯,与盘古灵墟外的琴音混为一重。

  高低古调自若木口中哼出,夹着古老的符咒:

  若木生,佛灵出。

  九州八荒,盛世长安。

  十年生死两茫茫,道有曲中几人论无常。

  不思量,自难忘,凭栏一调茶已凉。

  千里孤坟,远去他外乡,今纱里,无处话凄凉。

  藤花风华祭长歌,为将。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谈有画间几人泣沧桑。

  小轩窗,正梳妆,胭脂半醉枕酒郎。

  相顾无言,携手初面妆,昔帐里,惟有泪千行。

  玉竹碧透焚苍卢,是皇。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赋怀渊与若木将这曲“符月”奏得极妙。

  曲未终,箜篌脱手而落,若木的整只手臂渐渐变白,变软,此间过后,又呈现出灰黑之色。而后,我所能观到的若木身上的皮肤,全被混沌之劫的业火灼伤,成了黑炭。

  震撼之余,我突而惊觉已恢复魂魄之体,能自由来去,忙出了若木的身体逃出盘古灵墟之境,然而,才刚刚出殿堂,听身后传来若木的一声长啸,整座盘古灵墟的大殿轰然坍塌,无数条纠缠不休的藤蔓自远处围拢,将这片废墟覆盖。

  一株参天古树自废墟之中拔然而起。叶如弯月,光如流萤。它将整个盘古灵墟的殿堂皆占满,围得严严实实。

  我跌坐在地面,傻傻看着,后又低头,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脸,“他娘的混沌之劫太可怕了,幸好老娘只失了记忆与仙力,并没有被它毁容。”苍吾不知何处跑来,蹲在我脚边。我转头抚了抚他的软毛,“哟,灰狗,今日怎这般守德——哎……你不嘲笑老娘几句,老娘不适应啊。”

  “笑他娘的屁!老子跟你一样惨!他娘的!也是命中该有此一劫,他们四位上神封印了若木灵,取走万神图而后跑了。混沌之劫临世时,整个盘古灵墟冰火两重天,老子被冻死又被烧死……”苍吾无精打采地望向那株叶是月形的古木,“喏,你看,那就是你的真身。此中万千仙灵皆被血祭,若木受混沌之劫之火刑,再以冰封。”

  “他们杀若木是为盗万神图,你呢?你又有什么值得他们残害的地方?”

  “老子就是那集万千仙灵血于一身的神兽!”

  “哦。”

  我笑笑,不作他语。

  将若木打入六道轮回,而四位上神携万神图消失不见。此混沌之劫便是后世所言的仙灵咒了。

  赋怀渊害我害得好苦啊!

  我心急,体内一阵灵力翻涌,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再次醒来,不见苍吾,四处一望,却是在招摇山顶。月初升,白雾袅袅,青花祝余正值花期,成片成片地盛放,宛如碧色的海洋。

  我动了动,骇然发觉自己变成了个一岁小娃儿,并且还被冰封在一方冰棺内,唯一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处狭窄得只够翻身的透明棺材。

  “夫君,你瞧,她真的醒了!”

  透过棺材,我听到了娘的声音。

  我用力砸棺材盖,想大声唤娘来放我出去,哪知张大嘴巴,却只发出“啊啊”之音。

  上回被送回五百年前,成了魂魄,这次倒好,是个哑巴!

  “娘,娘,是我啊,月丫头,我被封在里面了,快救我出去啊。”我在心里哀嚎,嘴里却传着“嗯嗯啊啊”的闷声。

  娘美艳的脸出现在棺材外头,见到我,眸子顿时亮堂。

  “夫君,她睁眼比闭眼好看呐,我要收她为女儿。”

  “阿璃……”话音刚落,爹一袭粗布长衫现身在了娘的左侧,“她是帝尊所托之人,你莫要坏了规矩。”

  “如果她相当重要,帝尊为何要将她冰封在招摇山?为何不自个儿带在身侧?为何不养在九重天澈华殿里?”娘一连串的问话叫爹瞠目结舌,她嘿嘿一笑,又道,“五百年前混沌之劫临世,万神图不知所踪,三界皆在传是与执掌四方的四位上神有关——我猜帝尊当年错手误伤了这只小木灵,自己救治吧,显得屈尊降贵;不救吧,又心有不忍。本着慈悲为怀,他便将她交给了我们。”

  爹与我两两相望,我张着嘴,卖力地以口形“说话”给他听,“爹,我是月丫头,我是符月啊。”

  娘见爹只盯着我没说话,用胳膊肘推了他一把:“夫君,我说得在理不?”

  “嗯。”

  “那咱们开棺吧。”

  “嗯。”

  “呯呯呯”几声巨响,棺材盖子被娘暴力地启开,她一把将我扯出棺材,我挥着手朝她比划,她顿了顿,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年纪小小,性子倒是泼辣。——小丫头,从今天以后,你便是符晓生和雪璃的女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爹抓住我的手,以防止我的指甲戳破娘的皮肤。

  我挣扎着,道:“赋怀渊在哪里?赋怀渊呢?我要找赋怀渊!快带我见赋怀渊!”然而,话不得出音,只有下牙与上唇相触,发出“夫夫夫”的声音。

  爹皱了眉头,不明所以。

  娘大喜:“夫君,你瞧她,虽然还学不会说话,但已经晓得自己将来要姓符了。”

  “符?”爹疑道,“我怎么看她的意思,是说赋怀……”

  话未说话,娘将爹的嘴一捂:“嘘……”朝天上望了望,轻斥,“夫君,帝尊的姓名也是我们可以随意叫的么?他虽然看上去性子温和淡然,可是一旦激怒了他,那是三界都惧怕的事。——三百年前苍吾神兽在蕣安城闹了场水祸,帝尊一剑将他脚筋挑断,丢给了雪世,雪世把苍吾压在了锁天塔内。苍吾是三界唯一一只上古之兽啊,关进锁天塔则意味着永世不得出……还有二百年前,天界与鬼界起兵大战,帝尊用自己的血染红了三途河,以此为结界约束冥君乔孽——这些你都忘了么?帝尊对自己都这样狠心,何况是别人?”

  娘将我放下地,唠唠叨叨个没完,爹一直默默站着,任由娘啰嗦一通。

  过了老半天,娘终于察觉到自说自语,脸红了红,捶了爹一拳,牵过我的手,挽着爹的胳膊。

  “好了好了,不说帝尊了……夫君,我们回家吧。”

  “嗯。”

  “咱们好好将这丫头抚养成人,你教她术法,我教她貌美如花。”

  “嗯。”

  “夜里寒天玉,有美颜似月。——夫君,咱们叫她月儿吧?”

  “月?符月。好,全听阿璃的。”

  “嗯嗯,阿璃最爱夫君了。”

  “我也爱你。”

  不知是被娘那句乱诗给吓的,还是被他俩的情话给肉麻的,总之,我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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