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恨铁不成钢道,“小姐,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怎么能答应呢?”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祁承璟会移情别恋的,除非是那些个女人耍了手段!在这点上,连翘和青岚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百里清如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现在才要去查。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当这宫里是外面呢,说砸就砸了?也不想想你的小脑袋够不够结实,若是她们要治你的罪,而皇上又不站在我这边,我要护你可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了!”百里清如这却是说的实情,以前她可以笃定,便是自己将天捅了个窟窿,也有祁承璟给自己顶着。可是今儿早上那个眼神,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第一次怀疑,以后自己再次闯祸,身后是不是就没有人去收尾了?
听了这话,连翘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小姐,那咱们就任由别人欺负么?”连翘说着,一双眼中霎时便溢满了泪水。她们从小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小姐才嫁了个如意郎君,怎么周围这些人就是见不到她们安生一些呢?不管谁都想给小姐添堵!偏偏自己只是个丫鬟,空有蛮力,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到她。
“欺负?”百里清如嗤笑一声,遥望着外间苍茫的雪色,嗤笑道,“连翘,你见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是任人欺负的角色了?”别说祁承璟现在是不是被人迷惑了都还尚无定论,便是祁承璟真的变心了,她百里清如也有办法自己在这古代闯出一片天地来!不管是1世纪,还是这异时空的东莱国,想在她头上动土,那就见阎王去吧!
百里清如的戾气被激发出来,看在连翘的眼里,竟有些奇异的安定。是了,她家小姐就该是这样,万丈光芒的令众人仰望!
“不过,我倒是真有事情要你去做。”百里清如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你待会出宫之后先别回家,去靖王妃一趟,找秦嬷嬷,就说若是事情办妥了,来宫中走一趟。”说完,百里清如又解下自己的腰牌,道,“有了这个,秦嬷嬷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直接来坤宁宫。记得一定要将东西亲自交到她手里,明白了么?”
她现在出宫的话,恐怕会直接被人盯上,反倒没有连翘去方便。
见百里清如交代事情,连翘顿时郑重的点头,道,“小姐放心,连翘一定将事情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看她这般郑重,百里清如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她很感谢,在自己出事了之后,还有人真心实意的对她。这种感觉是前世不曾有过的,但是她不可否认,这种感情,其实很好。
孰料,第二天展长青便进宫替连翘传信,说是秦嬷嬷并不在靖王府。她给靖王府的丫鬟留了口信,说是让秦嬷嬷回来之后立马来找自己。
得知这个消息,百里清如心中有些不安。秦嬷嬷不在,而她现在的身份又非同以往,靖王府还好,若是想要去无名山,恐怕会被那些尾大不掉的人发现。为了给自己留一张底牌,百里清如只能耐下性子等,等秦嬷嬷回来,看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才是!
过了正月初六,百官便正常上朝了。而自从正月初一那日早晨之后,百里清如就再也没有见过祁承璟。
关于他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坤宁宫,比如他的封妃圣旨已下,正室册封杜子燕为淑妃,居未央宫主位;又比如赏赐流水一般的搬进未央宫,几乎将未央宫的一个偏殿都填满,再比如一连五天他都留宿未央宫,大有专宠杜子燕的趋势。
这些消息对于百里清如来说,着实算不上好。若说第一夜,她还能冷静的思索,是不是祁承璟受了蛊惑,才会变成这样。那么之后的圣旨加上专宠,就完全是他清醒时候所为了吧。毕竟,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让人连续几天都不清醒,除非,是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如此做的。
越想明白一层,百里清如就越觉得心惊胆寒。从前从不曾想过,什么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可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而让百里清如与杜子燕之间的火气爆发的原因,却是因为白芍。
这日早上,白芍去御膳房为百里清如端补汤,却不想,这御膳房的小火炉竟然被占满了。她问了一个最近的宫人,“这小火炉哪个是空闲的?”
那宫人正忙着摘菜,因此回道,“姑娘,南边那排的基本都炖好了,您随便端一个吧。”说着,那宫人就端着菜篮子走到了洗菜池子去了。
白芍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向着南边的小火炉走了过去。将一个已经不沸腾的白色小锅端了下来,白芍将汤锅放了上去,又忙忙的走到外间的柜子里取食材。
芷若走进御膳房,正准备去小火炉上端今儿早上的燕窝粥,却发现炉子上的燕窝被挪到了一旁,而上面放着的,却是一个小汤锅。芷若这几日正在风头上,见此情景,顿时便怒了,“这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将淑妃娘娘的燕窝粥给挪了起来!”
听到她说话,御膳房里的巧儿当先回道,“芷若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白芍挪动的,因着当时这御膳房的小灶火都满了,所以她才随意挪动了一个拿来用。”
“随意?我怎么看她是故意的呢!明明是一大早就想给我们淑妃娘娘找不痛快!”芷若是去年进宫的宫女,连先皇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先皇便驾崩了。换了新帝之后,她便被调派到了未央宫打扫。
她本来为自己命运悲哀了好一阵,却不想,这禁宫一样的未央宫竟然误打误撞的住进了主子,且还是个受宠至极的主子!芷若只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因此对杜子燕格外的上心。杜子燕十分欣赏她,便将她调到了自己身边,提升为了二等女官。芷若时来运转,脾气也跟着涨了起来。见皇上自从有了杜子燕之后,一连小半月都没有去过皇后宫中,更是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了。
这话却刚巧叫捧着八宝小袋走进来的白芍听见,再看芷若所站的位置,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因此也不说话,只走过去,将八宝小袋里的食材取出来,放在了已经沸腾起来的汤锅内。
芷若见她的动作,顿时冷笑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就是霸道的很啊,连别人家正在炖着的汤都能随意的挪动,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芍抬眼,看着小题大做的芷若,道,“我说,你的汤既然做好了,为什么不能挪起来,难道这御膳房二十多个小火炉,都是你的不成?”
“为什么不能挪?我告诉你,这可是淑妃娘娘的养颜燕窝,挪动了,到时候失去了美容养颜的功效,娘娘的气色就会不好,你担当的起么!”芷若存心要让白芍下不来台,因此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哟,瞧瞧芷若姑娘说的,合着你们淑妃娘娘就是靠着这燕窝才能保持好气色啊?要我说呀,这若真的是天生丽质呢,那吃白菜豆腐也一样美貌。可若是自己本来就丑呢,那就不要怪补品不管用!”白芍的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顺溜,此刻挤兑起芷若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闻言,芷若立刻跳脚,道,“你这是在诅咒淑妃娘娘么?!你竟然说她丑,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才能养出来什么样的奴才,活该你们皇后不受宠!”芷若说着,又见白芍的脸色变了,只觉得心中更加的快意,“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皇后住在坤宁宫里面就了不起了,皇上不愿意去,那坤宁宫跟打入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芷若这话说的却是重了。她说完之后,看着白芍阴冷下来的脸色,顿时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但是一想到淑妃娘娘专宠那么多天,皇后却连一面都没有露过,顿时觉得底气足了起来,看着白芍的眼也越发的趾高气昂了起来。
白芍只觉得怒气在胸膛聚集,气的她手都攥得紧紧的,“芷若,做人莫要太过分,否则,等你后悔莫及的时候,可就没有退路了!”
“白芍,你有功夫说我过分,倒不如想想办法让你家主子得宠,那才是正经事儿!”芷若哼了一声,又看着锅上炖着的八宝莲子粥,直接端了起来,朝着一旁的垃圾池子里一丢。
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小锅便霎时四分五裂,里面的粥混合着各色的小果子,哗啦啦的溅了整个池子。
“这是警告你,下次不管动谁的东西,都别想动淑妃娘娘的!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芷若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便将淑妃的燕窝粥重新的端上了小火炉。
却不想,她的手还没放稳,便见白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了过来,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将那小锅也给扫落在了垃圾池子里。
芷若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白芍的手便打上了芷若的脸,“呸,就凭你,也敢砸皇后娘娘的东西?!”
只听得“啊”的一声,女声尖锐的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御膳房。“你敢打我!”芷若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便怒了起来。自从她当了淑妃身边的二等女官之后,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因此,芷若当下就撸起了袖子,打向了白芍。
女人打架是什么样子?抓掐咬撕,百般姿势各种上场。白芍显然更胜了一筹,原因无他,只因某次连翘传授经验的时候,说了一句百里清如的名言:打男要踢档,打女要掐胸。
御膳房里一时之间只听得女声尖叫连连,惨叫声声。其间混合着二者随手能抓到的东西,比如蔬菜瓜果等物。于是,整个御膳房里蔬菜横飞,瓜果四溅,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