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眼尖,她一下子挡在晚晴的面前,阻挡了她的脚步。
“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晚晴的眼睛布满血丝,在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显得更加可怖。
翡翠却丝毫不动,“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晚晴姑娘是不能出宫的!”
晚晴执意要冲过去,却没有办法脱离翡翠的束缚,皇后早就料到晚晴不会乖乖待在宫里,因此特意挑了珍珠和翡翠两个有功夫的丫头监视她,也免得晚晴闹出乱子。
百里清如和祁承璟的说话声渐行渐远,晚晴恨恨地跺着脚,这次就暂且放过他们,只是下次,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晚晴当下也不再挣扎,“我不出宫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对不起,晚晴姑娘,奴婢多有冒犯!”
“知道就好,我虽然也算是个宫女,说到底也是你的主子,既然你犯了大不敬之罪,就罚你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然后再回去伺候!”
“是。”
翡翠低下头应了,心中却是不屑得很,晚晴不过是个丑八怪,若不是皇后有令,她和珍珠才不愿意到这个鬼地方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翡翠不甘愿地跪了下去,还自觉跪到了阳光猛烈的地方。
晚晴心中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有所缓解,也不理会在炎炎烈日之下跪着的翡翠,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入夜,晚晴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中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伤口,晚晴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拜皇后所赐才受的伤!晚晴咬着牙,她深信皇后一定是故意的,她将自己当做一个宫女一般虐待!否则她的眼睛又没坏,怎么可能接不住一个杯子?
想到这里,晚晴的心中大痛,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没有了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了呼来喝去的权力,更加没有了至亲至爱的宠爱,最重要的是,她连争夺祁承璟的资格都失去了!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
她不甘心!
晚晴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脸庞,粗糙的手感提醒着她血淋淋的事实,晚晴想着,若是有人可以治好她的脸,她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窗边有轻微的响动,晚晴一惊,难道是那个黑衣人又来了?他此次前来,该是奚落和嘲笑自己的吧,也好,正好趁此机会摊牌,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杜子菡,想不想治好你的脸?”
深沉的声线传来,来人好似知道晚晴已经醒来,依然依靠在窗边没有动。
“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晚晴心生警惕,她早已改名为晚晴,就连皇上和皇后都说,宫中从此没有杜子菡这个人的存在,那么来人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我是何人并不要紧,如何得知你的名字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你想怎么样?”
晚晴心中清楚,他深夜前来,定是要与自己进行交易,而他抛出的条件也的确足够诱人。
姑且听听他的条件吧,也许他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人也未可知。
“替我做事,你可以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我这张脸已经毁了,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说可以治好我的脸?”
纵使晚晴再想要恢复容貌,她还是心存理智,在她看来,太医是这个国家里面最好的大夫,他们都说没办法,想来这个人也是蒙骗自己的。
“太医院里面的那群废材,也敢和我相提并论!无非是些垃圾而已!再者说,我并不是要你恢复容颜,你从前虽然说美若天仙,倒也不算人见人爱,如今我会给你更美丽的脸,让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都会爱上你!”
最有权力的人?难道是皇上?
晚晴心下一惊,难道这个人和皇室也有所牵连?可是她却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他蒙着脸,也看不清楚长相,晚晴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那天夜里毁了自己容颜的黑衣人。
“天下女子没有不爱美的,你这幅样子,人人都唾弃你,瞧不起你,就连从前疼爱你的姑母如今都将你看做一个下等人!这样的日子,难道你还能容忍得下去吗?我若是你,要么死,要么成为人上人,要那些人都匍匐在脚下,要他们战栗!”
来人的声音带着诱惑,每一个音节都穿透晚晴的骨髓,向她内心深处钻出,动摇着她原本并不坚定的内心。
“你……要我怎么做?”
晚晴试探地问道,若是当真可以拥有绝世容颜,她替这个人做些事情也无妨!
“我要你勾引皇帝,成为他的女人!”
“此事万万不可,皇后乃是我的姑母,我怎么可以做如此对不起她的事情?”
晚晴大惊失色,既然来人知道她是杜子菡,那么必然知道她与皇后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为何还会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他这般说,分明是想要对付皇后了!
来人冷哼一声,“姑母?叫的倒是格外亲热,这怕也是你从前的称呼了吧?如今你已经成为宫女晚晴,又有何资格高攀皇后?你自从毁容之后,皇后可有像从前一般待你?她可有替你争过名分?”
一针见血,晚晴只觉得心中刺痛,他的话不假,如今她不再是杜子菡,又如何可以叫得出口那一声姑母?
“说来你也是个苦命人,不过是个宫中争斗的牺牲品罢了,皇后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么就势必要有人成为她的棋子,很不幸,你被选中了而已,可惜的是,你竟然从未察觉,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楚皇后的真面目了!”
晚晴捂着耳朵,试图不去听来人的话,她虽然抵触皇后,倒也从未曾憎恨过她。
“其实自从毁容之后,你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醒醒吧,事实通常都是丑陋的,就像你的脸一样!”
轰!晚晴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崩塌了,这张脸永远都是她的痛处,她曾经许愿,如果可以让她恢复容颜,她可以做任何事,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她怎么能放过?
“我姑且相信你,只是暂时还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晚晴到底是有些不相信来人的医术,若是她最后与皇后为敌,可是却换不来绝世容颜,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来人点点头,“可以,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来给你上药,记得等我。”
说罢,来人凭空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是梦吗?当晚晴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怀疑昨夜自己所闻所见。
“晚晴姑娘,皇后娘娘头风发作,要我们去侍疾。”
正在这时,珍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知道了,我这就去。”
晚晴很快梳洗完毕,省去了涂抹脂粉的步骤,她出门的速度比之前快上许多。
若是昨夜那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真的要与皇后为敌吗?
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皇后,晚晴心中产生诸多疑虑,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让自己勾引皇帝,那可是自己的姑父啊!
难道说,皇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他要报复?
晚晴愈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要站在哪一条战线上。
晚晴走上前去,既然要侍疾,那么必然要有个侍疾的样子。
皇后猛然睁开眼睛,她未曾想到晚晴会来,只觉得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狰狞面孔,当下惊叫一声,竟晕厥了过去!
“太医!皇后娘娘晕倒了!”
早有等候多时的太医快步向前,并细细把脉。
“皇后娘娘头风未愈,又受了惊吓,所以导致晕厥,老臣会开几副药,服下便好了。”
老太医慢条斯理的一一道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晚晴一眼,方才叹了一声,走到桌前写了几个方子。
待太医走后,平日里伺候皇后的宫女走到晚晴身边,“晚晴姑娘,你还是不要来了,免得皇后娘娘见了心中郁结,病愈加难好了。”
晚晴心头苦涩,她原是惦念着皇后的病,因此才不顾自己被人耻笑赶了来,如今被宫女这样一说,她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冷笑出声,两行清泪就这么顺着脸庞滑落,晚晴蹲在冰冷的地上,尽量压抑自己的哭声,原来在皇后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吓人的怪物罢了,那副慈祥的样子,都是皇后伪装出来的!
说什么姑侄情深,都是狗屁!晚晴只要想到皇后那日温煦如春风的笑容,她就感到浑身发冷,禁不住阵阵作呕。
既如此,那么就不要怪她做出选择了,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可以治好她的脸,她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甚至不惜与皇后为敌!
就算是勾引曾经作为姑父的皇上又能如何,皇上既然说宫中从此没有杜子菡,那么就自然没有他的侄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喜欢上最有权力的男人,本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英雄配美人,这本是世间正道!
主意已定,晚晴站起身来,静静等待黑夜的到来,今夜,她会告诉来人她的决定!
来人如期而至,他还是昨夜的打扮,一身黑衣显得他格外神秘。
“我已经决定接受你的治疗,至于今后的计划,你最好详细地告诉我!”
来人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人走茶凉,如今杜子菡已经走了,区区一个晚晴又算得了什么呢?帮我就是帮你自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若是成了貂蝉,还怕吕布不为你打天下么?”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上药!”
“你最好有思想准备,这过程极为痛苦,而且一旦中止,就会功亏一篑!”
晚晴重重点头,她连切肤之痛都体会过了,难道还怕上药的痛苦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