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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遇见死亡

犯罪进行时 梵懿 2251 2024-11-18 21:00

  我叫钟烈,是一名超市保安。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意是想让我去干他年轻时没能干的事情,参军成为一名军人而且到死都是一名忠烈战士,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没能到死都是一名忠烈战士。

  在南苏丹营救人质的过程中误杀了排长之后,我便再也没能拿起枪,我知道部队为了培养我这样的狙击手耗费了不少心血,也知道误杀排长事件上经分析后并不存在技术性的失误,可是每当我再次拿起枪的时候,排长那张放大的笑脸和他身体上永远无法干涸的血窟窿却总是在眼前浮现,别提狙击枪了,现如今我就连听见枪这个字眼都浑身战栗。

  我总是在想,如果事件的前几天我没有大意被毒蛇咬到,又或许在营救任务当中我没有忽视身体的不适感坚持参与,那么排长是不是就能安然地回到基地,而我们此刻或许还在非洲的某个角落一起并肩作战,就算我们一起战死,也能挂上一个英雄的称号。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了开端就再也无法踩下刹车,因为我的行为反常,维和部队以生病为由将我调离回国。关禁闭冷静、心理辅导、药物治疗、贴身观察……该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做了,最后在‘猎鹰’指导员失望的眼神中,我被军医确诊为严重的PTSD和抑郁,而害怕拿枪和失眠噩梦便是我患病最为直接的反应。

  不顾及部队的善意挽留,发狂的我只想要火速逃离让我难以呼吸的地方。在拿到了非正常退伍的通知书后,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老家,浑浑噩噩地拖拉了一年,选择再次忽视父母眼中的关切与担忧,独自一人来到崇左市,找了一份超市保安的工作度日,选择隐匿在偌大的人海之中,试图用世俗的喧嚣与嘈杂来麻痹我自己忘却旧事。

  表面上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可每每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别人都在熟睡做着美梦、而我却异常清醒的时候,我才不得已必须要面对现实:逃避

  ,除了堆积伤口之外并无其他用处。可是眼下,除了逃避,我早已别无他法!

  原本用逃避换来的短暂平静没那么容易消散,可天有不测风云、事有凑巧,我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天下午下班回个家,也能让我碰见一桩离奇的死亡事件:一个迎面走向我的时髦女子本来好端端地打着电话,可是走着走着突然间电话爆炸,当即死在了我的面前。

  人的头骨很硬,电话造成的普通小规模爆炸并不能将其给炸成碎片,可是脑袋上的血肉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闭上双眼仍能回忆起昨天所见到的场景,突然间倒地的女子右边脑袋被炸得血肉模糊,有些迸发出来的碎肉末甚至还有些瞬间被烧焦烤糊的痕迹,虽然仅凭肉眼观察便能得出当场死亡的结论,但是不得不提的是,那女子完好无损的左边脸颊却彰显了其生前的魅力。

  或许是自己长时间盯着面前的尸体发呆引发了周围人的注意,又或许是我在闻到血腥味的当下忘却了,自己认为稀松平常的画面对于生活在国内的人来说,有多么地难以接受。以至于当警察闻讯赶至现场之时,我早已被周围围观的人群当作杀人凶手一样防着,第一次见识到人民群众如此团结一致地结合众人之力打击罪恶,不知道是该感到悲哀还是欣慰,毕竟被他们打击的那个人,是我!

  根据现场群众的强烈要求和一面倒的猜测指认,警察很自然地将我带回刑侦大队内问话,对于一个在超市上班的保安来讲,我在见到事发时场景的反应的确太过异常,而且根据警察的判断,那名被电话爆炸给炸死的美貌女子,应当是被谋杀的对象。

  我不知道警察是如何判断这件事情的,我也不想知道,反正在案发地的周围布满了监控,那些被摄录下的画面可以很好地证实我的无辜,我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个女人,不管她生前长得有多漂亮,现在在我脑海中最深的画面,不过是她那半个被炸得血肉

  模糊的脑袋。

  放下手中的水杯,我环视着被街灯照得模糊的房间,加上厨房厕所总共不及二十平米。听见楼下的巷道内传来老鼠流窜撞击垃圾的清脆乒呤乓啷声,我仰头苦笑,原来半夜才入睡并且已经做完一个噩梦之后,还不到凌晨四点,可是我的头脑却清醒得再也无法入睡。

  和衣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隔壁的祥子回来时发出的脚步声,细数时间的蠕动。

  我所租住的地方是崇左市老城的一所旧房子后巷,里面居住的人大都是租户而且龙蛇混杂,或许是因为常年呆在特种部队里养成了习惯,搬来这里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我早已将周围的人的底细给摸了个清楚,比如隔壁的祥子,虽然我们从未开口说过话,但是我却知道他是在哪一家烧烤店里打工,而且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在四点以前归来。

  不一会儿,祥子厚重的脚步声便从楼道内传来,听他步履急促且略带些重重的呼吸声,应该是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只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烧烤店的老板大方给的,还是祥子自己‘整理’的。

  “嗬……,祥子已经回来了,那么楼上的游大姐应该快要出门扫大街了吧!等游大姐出门后,我也该出去漫游了……”

  黑暗中,我习惯性地自言自语着,就像是在对着另一个自己说话,这是半年以来我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我怕我再不多说一点儿话很有可能会丧失了这个功能,变成一个哑巴。可是我的这个习惯却遭到了刘医生的强烈反对,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害怕我的病情加重人格分裂么,可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

  游大姐出门的声音依时响起,干脆果断,每天早上均是如此,可能是怕迟一点会被她的主管骂。我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换了那双已经被我穿得快要破底的运动鞋,每天坚持快速跑二十公里是我现在唯一坚持下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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