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气来之后,费启钊一直不停地冲着我摇头,直叹上了我的当,赌咒发誓地说以后坚决不要再和我一起出任务,孔皓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他那张沾满污糟枪疤脸却明显地表示出了对费启钊观念的赞同,就连我们一起坐在车上撤离时,他俩还在愤愤不平地控诉我,好像我的计划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动作一样。
虽然知道他们俩在‘肥佬’安排的埋伏圈里突围出来很不容易,但却是没有料到会那么困难,后来费启钊气消了之后和我说起,仿佛像是看了场欧美大片似的那么惊险刺激,加之费启钊和孔皓的身上布满了划伤和擦伤,使得这样的感官就更加地明显。
我自己从真正加入战斗以来就担任的是狙击手的位置,偶尔会因为现场的变化而转换职能直面搏杀,但大多时候都不会像突击队员那般激烈,通常受到光顾的时候也就是命悬一线之际。听费启钊说,他和孔皓自打答应了我的计划之后就开始在后悔,最开始突击挺进的时候因为‘肥佬’的刻意安排和火力部署,相对于来讲还要好过一些,或许是‘肥佬’一早就有交代要活的,所以当他们俩在遭遇了埋伏圈的时候对方也没有下狠手往死里打。
可是后来‘肥佬’本人由于疏忽大意遭到枪杀,他的那些手下瞬间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死咬着费启钊和孔皓不放,不仅在小树林里安排了人一直追了他们好几公里,还安排了另外一支人马开车沿着大路堵截他们,要不是他们俩早有先见之明在汇合之后反其道而行之,沿着河岸的方向又摸了回去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只怕是如今已经被‘肥佬’的人给逮着了。
他们俩的气性之所以会那么大,完全是因为从耳麦里听到了我啃东西和哼小曲儿的声音而感到不平衡,
当时就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费启钊告诉我说我能够完完整整地回到这里也实属运气好,从他们俩在树林里边跑边打的情况来分析,只怕是‘肥佬’一早也安排了人守在树林中制高点的位置追踪,要不是我开枪及时撤退迅速的话,很有可能会遇到那群来搜寻我的人,只不过我跑得快,这群人没能发挥他们真正地作用,而后下山之际却遇到了正在疯狂逃窜的费启钊和孔皓,是以就拿他俩出了气,搞得他俩狼狈不堪。
我暗暗咋舌,十分庆幸自己下山的时候是走的另外一个方向,当时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在之前地跑圈途中觉得那个方向下山会距离阿春的集合地点更近一些,想要超个近路而已,当真是没有预料到‘肥佬’会安排得那么周密,连搜索狙击手的安排都拟定了,难怪当他收到了有两只鳖自动爬入了瓮中之后会那么地得意,原来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人在后面打击,防止已经入瓮的鳖再跑掉。
只不过‘肥佬’的这些安排虽然详尽,却没有把握适当的时间,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些看似万无一失的安排而一时大意过了头,没有想到还真有开枪太快的狙击手在外围等着他,让他的这些安排失了效。
费启钊因为我的好运而生气,不平衡同样一起出任务的三个人只有我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是以当我事后问起他关于那个我想要知晓的问题的答案时,他总是扭扭捏捏,一副爱理人不理人的样子,而这回竟然连孔皓也和他穿起了一条裤子,不大理我了。
等我们从班万离开之后,‘肥佬’被‘死神’给狙杀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这个世界上唯有八卦消的息传播速度是最快的,我们刚出班万地界的第二天,关于神秘的‘死神’如何狙杀‘肥佬’的
细节就从地底下一下子冒了出来,玄乎其玄地讲述了‘肥佬’在层层保护包围着的情况下被远距离射杀,所描述的无非是‘死神’如何地厉害以及对‘肥佬’这个枭雄突然陨灭的唏嘘。
我淡淡地听着这些事情从孔皓的嘴里说出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听说的真的是‘死神’的故事一样,之前心底里那仅剩的一丢丢杀人的心虚也消失殆尽,看得孔皓和费启钊直摇头,谴责我将此事推卸给‘死神’的情怀太过理所当然,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
我不以为意,旁敲侧击地问他俩‘死神’关于这件事的看法,以我看来,他俩肯定和‘死神’认识而且有联系,并且深深地觉得‘死神’和我们这个幕后团伙的关系不简单,奈何他们俩仍旧对我让他们去冒险的计划耿耿于怀,不管我怎么问,他们就是死压着不肯讲。
百无聊赖却又无可奈何,我只能暂时故作不在乎地强压着自己的好奇心,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和他们一路绕到了老街,还为了配合我们这次出来越南考察的目的,和费启钊两个人光明正大地以商人的身份参观了好几家生产进出口特产的厂家,装模作样地和他们签订了几份合作协议,等到孔皓和阿春都已经和我们俩正式地分开,费启钊才算是正视了我的问题。
费启钊精明得厉害,知道我一心想要了解真正的‘死神’和幕后团伙的真实关系却又不明白地告诉我,故意选在大中午地时候找了老街那边最繁华的一条美食节,坐在大排档的一张巴掌大的桌子上和我说这个话题,害得我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有心想要发怒却不得不顾及到当时的场合和我们的公开身份而隐忍着,等到周围的客人差不多都离开了之后,我的怒气也差不多给磨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