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猎鹰’里出来的人,是部队里培养的人,曾经是最佳狙击手,怎么能够给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对方虽然是越南方面的正规军,但却不是我国的兵种,他们又怎配送我上路?
还有祥子,对!还有祥子!如果我死了,那么祥子又该怎么办?不论这场战斗最终获胜的到底是谁,祥子应该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思及这些,我便不敢再胡乱生出自我了解的想法了,重新将头架在枪托的瞄准镜后面,望着瞄准镜后面时不时闪过的火光,不理会身边时不时被子弹打飞的碎石,也不理会单纾伟不断地催促,就是不下定决心开枪还击。
对方的四个人看来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遭遇我们这群携带有大批枪支弹药的混球,很快他们的子弹就见底儿了,连枪声也变得稀疏起来,方才我还在担心再往前面走会遇上比‘肥佬’更加心狠手辣的悍匪,可没想到转过身我们就在这四个正规军的面前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如若对方的子弹见底儿也没撤退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对方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叫了支援,而他们的支援距离这个目标点应当不会太远,现如今我们的火力明显要高于对方的火力,为了能够保证他们的支援抵达时我们还留在此处,那么接下来对方使用的武器可能就是手雷了。希望事情并没有我所预料的那么糟糕,如果对方真的使用手雷的话,我们这边分散在各个树干和石头后面的人没有一个会全身而退,就连石头缝里的祥子也会因为巨大的震荡而受伤。
我暗暗地将手指挪到扳机的位置,注视着对方几个人的藏身之所,预防着他们随时可能会扔出来的手雷,到了命悬一线之际,我也再顾不得其他,就让我身上的罪恶犯得更加深厚些吧!
事情不出所料,没几声枪声之后,只见对面的几个人隐隐有些许撤退
的意图,可转瞬间就从一颗大树后面闪现了一颗细小的黑点飞快地朝着我们这边飞来。我赶紧闭气,瞄准半空之中的那颗黑点轻轻扣下扳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随之传来,扑面而来的热浪将我面前遮蔽的石头都给抖了抖,无数的碎石打在我的脸上,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碎石划过脸颊的细微疼痛。
单纾伟一个踉跄翻滚到我的身旁,此时我才注意到他,原来在方才枪声减弱的时候他就有意地朝着我这边在移动,结果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丢出来一记手雷而我恰好又在对方阵营上的半空将其截胡,以至于他原本还在慢慢挪动着的身体被瞬间给掀翻,一下子滚到了我的身边。
手雷在并不太高的半空之中爆炸可比在预定地点爆炸的威力要大上许多,从爆炸的中心点向外辐射,全方位无死角,只要是没有防震的遮蔽物都会受到波及,连我们这边还有一段距离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想当然对方那边情况特定不会好受。
孔皓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摇摇晃晃地端着枪招呼着他身边的人一下子冲到了对方的藏身之所,爆炸之后突然又传来了两声枪响,想来应当是孔皓对着那边还没有气绝的人在补枪。
单纾伟愣愣地看着我开口道:“想不到啊钟烈,你不开枪则以,一开枪居然就直接干番大的!我们方才一番混战浪费了那么多的枪子儿还死了一个伤了两个,也只是打伤了对方两个人而已,可你一出手这是直接撂翻他们四个,还把我们这边的人都给弄得够呛,你这不要命的打法也是在部队里学的?”
我瞄了他一眼不说话,直到把藏在石头缝里灰头土脸的祥子给扯出来之后才缓缓开口:“开枪打活人我虽然办不到,可是打死物我还是能行的。再说了,如若那枚手雷顺利地飞到了我们这边,就算是我们有再多的枪支和弹药,那也是白搭!”
单纾伟摇摇头没有接话,从对面走过来也是一脸擦痕的孔皓则是十分赞叹地冲着我竖大拇指,开口道:“钟烈,我这次是真的服你了!本来还以为你不开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可没想到你居然能料到对方手上居然还有手雷。
呵呵……我们在激战过程当中很难注意到半空当中的手雷,即便是看到了或许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够一击即中让其在半空之中爆炸,而且还是在对方的半空之中爆炸。想当然,如果这枚手雷在我们这边爆炸,那我们估计也就完了!
唉!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这么倒霉,在这片林子里遇见政府的人!看来接下来我们又得转换路线了,这片林子里定然不会只有他们四个,若是方才的枪声还不足以暴露我们的位置的话,那么那枚手雷的爆炸就已经足够明显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暂时脱身了,决不能再在林子里瞎转悠,要是运气不好再碰上他们的后续部队,那我们也就没有活路了。”
说罢,孔皓则赶紧转身去吩咐其他人收拾准备离开这里,单纾伟也没再和我多呆,转身走向被这几天折磨得要死不活的马律师身边,只有祥子,还没有从惊骇当中缓和过来,傻愣着看我,过了好半晌才恍惚地说出了一句单纾伟和孔皓都没有说出口的马后炮。
“烈老大,原来你真的这么厉害,一枪就可以要了四个人的命!天啊!刚才真是太可怕了!”
我捏着枪杆子死命地闭上眼深呼吸,马律师和单纾伟说得没有错,心理医生的报告也写得没有错,我不是不能开枪,而是不愿意开枪。这种意愿强烈了,那么我也就是医生所说的那种障碍极致,如果这种意愿不太强烈,或许那就是现在的状况。
虽然这次我没有开枪杀人,但是我打中的那枚手雷却是一下子要了对方四个人的性命,这跟直接杀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