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嫄的嗓门不小,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冲着祥子嚎:“哎呀,别看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干脆咱们就直接上去抓住他问个明白。祥子,你带着庄湉在这边等我们,我们去街对面会会王强发!”
方嫄这一嗓子不仅是通知了走在我们前面的祥子和庄湉,更是直接把街对面的王强发也给惊动了,当我俩风风火火地跑过街道后,王强发一脸防备地看着我们,拉着他身边的朋友压场子,生怕我俩是来找麻烦的。
这样的局面是我最不擅长处理的版块,但却是方嫄司空见惯的场面。只见她一丝停留都没有,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记者证,而后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后就直奔王强发的跟前,火力十足的开口:“王强发先生你好,我是崇左市电视台经济频道的新闻记者,我叫方嫄。请问你应该是认识柳妙的,对吧?”
王强发呆了,或许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这么草率地接受过记者的访问,而且这位记者朋友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问出了一个他根本无法否认的问题。
我站在方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强发的表现,看见他也愣愣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便一脚搭上了方嫄的贼船,点头回应:“呃……是,我是王强发,也认识柳妙。怎么……怎么回事?你们……那个……崇左的记者,怎么跑到三江来了?而且,你们干嘛会找上我啊?”
方嫄转过头来对我眨眨眼,得意地又冲着王强发开口道:“找到你自然是因为你是柳妙的朋友,柳妙死后,我们其实都对她身边的朋友进行过采访。”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柳妙她……死了!”
王强发夸张地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和方嫄,好像自己从不曾得知过这个消息似的,当下我就觉得这小子有些可疑,柳妙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按他们几个害怕死神找上门的节奏来讲,崇左的柴豫应当是
一早就会和他提及这件事的啊,怎么他好像一无所知的模样。
方嫄也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难道柳妙在崇左的街头被电话给当街炸死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吗?柴豫没有告诉过你吗?”
王强发张着嘴傻傻地摇了摇头,“柴豫也知道?你们认识柴豫?”
方嫄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大声道:“我们自然是认得柴豫的,刚才不是说了嘛,柳妙死后我们就对她身边的朋友逐一进行了采访,柴豫是柳妙在崇左的唯一的一个同学,而且在死之前也经常在联系,我们当然也是采访过他的。”
我冷眼看着方嫄继续忽悠王强发,心中一点儿都不相信王强发对于柳妙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结果,总觉得王强发这小子邪乎得很,跟柴豫那种怕死的形象全然不同,他似乎根本就不像柴豫所说的那么害怕死神的降临,反而很是轻松地跟友人逛街聊天,而且身上的那些伤也瞧不太出来。
不过方嫄喜欢用这种方式和王强发磨叽,我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俩交谈。
方嫄跟王强发解释完我们来这里的理由之后,就忍不住直奔了主题,将王强发从他友人那里轻轻地拉了一把,压低声音问:“王先生,据我们所知,在柳妙死之前,你、柴豫还有她,你们三个人好像都因为什么事情而害怕自己被死神给找到,是吧?”
王强发闻言吓得赶紧往后面一缩,咋呼道:“你……你连这个都知道!”
方嫄摆了摆手,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继续忽悠:“我们不仅知道这个,而且还知道柳妙在死之前曾经托人从泰国买了三尊价格不菲的佛像用以驱邪,她自己留了一尊,而剩下的两尊,分别送给了你和柴豫,这一点我们已经从柴豫那里得到了确认。
我们想要从你这里了解的是,那个徐盼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你们几个给害死了
?周宝来和杨允娜的死,在你们看来,是否当真和徐盼来寻仇有关呢?”
方嫄的这个问题毫不掩饰地踩到了王强发的底线,只见原本还十分配合方嫄‘采访’的王强发在听到这些话后,想都没想,立马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地叫骂:“神经病啊你!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崇左来的记者,我看你们就是骗子,来我们三江搞诈骗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是个老实人,就想要从我这里先下手,告诉你们,想打我王强发的主意,没那么容易!”
我看王强发张牙舞爪的样子,怕他一不小心伤到了方嫄,下意识地上前将方嫄往身后一护,开口道:“王强发,我不信柳妙的死你当真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她在死之前曾经那么频繁地跟你和柴豫联系,柴豫是当场目击了柳妙的死而被吓得差点儿发疯,可你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有些过度反常了么?
还有,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不仅是崇左的经济记者,同时也是在调查着柳妙的真正死因!
任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会有鬼神出没来杀人的事情,所有的事,都是人为的!我们有理由怀疑柳妙的是和你们这些曾经的朋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你,这就是我们此次调查的重点目标。你也不用再咋咋呼呼地吆喝诬陷我们的骗子,还没有骗子长成我们这样的。”
王强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变换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被我的气势给吓到了还是被我的义正言辞给唬住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只听见他身边反应过来的朋友小声发问:“你们是警察?”
我和方嫄闻言互看了一眼,最后老实地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虽然有心想要唬住王强发进行调查,但是冒充警察的这个罪名我们可不敢担当,刚刚才脱离了崇左王警官他们的掌控,谁也不想再招惹上三江这边的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