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烈,若是你还记得你曾经身为军人的这个身份,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们警方制造障碍,有什么你所知道的情况都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难道你忘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了么?政府和人民放在你身上的寄往你都扔到哪儿去了?如果你再这样消极抵抗下去,连我都救不了你!”费力地转过头看向痛心疾首看着我的王警官,那眼底浓浓的失望神色挡都挡不住,陡然间听他提起曾经发过的誓言这些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我也如此地问过单纾伟,而单纾伟给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激动人心的,在那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可直到如今自己被别人同样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发觉,单纾伟在最初的时候就给予了我充分的信任,即便是他自己知道那是一次试探,却仍旧执意正面回答了我。但我却不一样,眼下的王警官究竟是何身份我不了解,他所站立的地面是如同天花板一样的纯白还是夹杂了杂质的灰黑我分辨不出,还有他明知道这里是孟医生的私家医院却仍旧不管不顾地对我说这些话,其真实意图就让我更加难以分清了。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那个功夫去在乎了!庄湉死了、单纾伟死了、华弥驰死了,我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有多少人会在幕后团伙这个无底的深渊内丢掉性命,单纾伟临终前那一句犹如泰山般沉重的嘱托还在耳边环绕,赶跑了我下意识里想要视而不见逃避的心态,重重地将我扯回比噩梦还要残酷的现实,让我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都已经变得不再像我了。既然分不清楚王警官的黑白而我又还在这个被幕后团伙牢牢掌控在手里的私家医院内,那我又为何要如同
往常那般地保持沉默继续让幕后团伙忌惮呢?还不如借着王警官的嘴来展示一下我对幕后团伙的衷心。“嗬!王警官,我觉得我们对于‘救’这个字的理解可能有点儿偏差。在我的印象里,你对于我而言,好像从来都谈不上一个‘救’字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不由分说就把我给抓了回去;第二次见面你又把我给抓了回去;第三次见面你说我杀了庄湉,在弥驰集团把我给抓了回去;第四次你跟着我一起去找方嫄,发现华家二叔死后把我给抓了回去。现在,你带着人到我的病房来,不还是为了抓我么?这一两年来,我们两个的关系由头至尾都只有抓与被抓的分属,什么时候提及‘救’了?你不觉得你突然间来对我使这种招数很可笑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虽然不聪明,但却不代表任何人都能够骗得了我,尤其是还是你这种长期以来打交道的老朋友。”王警官的脸沉了沉,听见我的话后只是轻哼着点了点头便再没了言语,离开前只是嘱咐病房里的其他两个刑警,让他们好生看着我,在市医院转院的人员没有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见我,将我彻底地隔绝开来。我缓缓闭上眼不去想太多,就算听见门口传来了方嫄去而复返的吵闹声也没有睁开眼睛多看一眼。王警官的突然而至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却恰好解救了我眼下的状况,我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快速地调整自己的情绪来如常面对方嫄和费启钊呢,警察突然间冒了出来,正好给我争取了时间让我可以充分地思考接下来应该要完成的事情。王警官也是说到做到,市医院的人劳师动众地毫不顾忌我对外还有一个公众形象,大刺刺地就将我给带到了市医院
中的拘留病房内,尤其是在单纾伟和华弥驰两个人的死讯被毫无保留地传开了之后,前来拍摄我被警方带走的媒体朋友们就空前的多,事态的发展最后连王警官他们也差点儿控制不住了。这日我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再次站到了拘留病房里的窗户旁边透气,住进拘留病房的这几天,几乎每天在这个时候我都会站在这个位置眺望远方,尽管从被细铁网给围起来的窗户望出去并不能看得太远,但是却能让我感觉到无比的自由,我禁不住想,若是以后幕后团伙被一网打尽的时候,我在监狱里是否也能过得如此惬意。窗户底下那几个一直锲而不舍坚守在医院里的记者见我再一次站在了窗前,觉得机不可失立马抬起长枪短炮地冲着我的狼狈模样一阵拍摄,经过在市医院内几日的修养,我腰上固定肋骨撕裂的板子已经被取下,现在站在窗前还稍微能体现出一点儿非凡的气度来,不似早前的时候,连转身都觉得碍手碍脚。没站多一会儿,王警官他们的人就推门进来,如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应该是属于他们的问话时间,虽然几天下来他们并没能如愿地从我这里问出些什么,而且从证据的推进上好像也有些阻滞,但是他们却比楼底下的记者更加有恒心,每天都会轮换着安排两个人到我这里来例行公事。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总之是不会让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心里舒坦,知道我见了他们的人、听了他们的话后心中会不爽,他们才会这么持之以恒。可是今天的情况似乎让我有些意外,当进门后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时,我发现今天居然来了三个人,而当我转过身打量他们的时候,那尾随着进来的第三个人的脸狠狠地让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