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释怀
半响,她低低的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没说什么,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沉默着走了出去。
方才站着的几名侍女也被他叫了出去,室内一瞬间变得静谧无比,忬沫闭了闭眼,撑着身子的手忽然一阵无力,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床榻上。
“……下落不明……么?”她低低的重复着,一股深沉的绝望紧紧地攫住她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一缕淡淡的苦涩在心里翻飞而出,她伸手紧紧捂住眼睛。
——她真是个笨蛋!无药可救的笨蛋!
可是——南宫夜,我真的不懂你……一点也不懂哪……
为什么不肯告诉她?
她从怀里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细细地看着——
这是在那个傍晚,两个泛舟湖上的时候,她送给南宫夜的那块玉的另一半,两块玉并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圆,一个圆圆满满的圆。
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明明就是那么高兴,明明就是那么珍惜……
微微哽咽着摇了摇头,忬沫的眼里却是浮现出释怀又自责的神色。
“呐,南宫夜,对不起啦!”她吃力地再次撑起身子,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我实在不应该怀疑你哪!”
——清儿,是不是终有一天,你……会背叛我?
在沈府的那个夜晚,南宫夜这样问她的时候,她明明就已经听出来了他声音里隐藏起来的小心翼翼的,她明明就已经听出来了他声音里隐藏起来的害怕的。
——不管怎么样,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他们都是陌生人,那天晚上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是我的丈夫。
她明明记得,他听完这句话之后,她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看到的,是以往不曾见过的表情,她明明知道的,会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就感动的他,又如何是在演戏?
在断崖上,当他毫不犹疑地伸手拉她时,她就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可是——
她怎么可以因为溪耘影的一席话,就怀疑南宫夜对她的真?人家说,眼见为实,可是,亲眼见到的,有时候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可是,南宫夜,你知道么?
她的眼里浮现出忧伤的神色。
——我情愿你把我当棋子来利用,也不想要你这样来救我!我一点也不希望!
眼底的雾气层层氤藴上来,很快便出现一层薄薄的水汽。
——南宫夜,你是存心要我对你愧疚么?
‘咿呀’一声,雕着精美花纹的门又被打开了,蓝宇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稳稳地走进来。
忬沫使劲地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水汽眨掉之后,才转头看向一眼不发坐到床边的蓝宇轩,问:“我睡了多久?这里是哪里?袭人他们呢?”
“你已经睡了五天了,这里是太子府!”他没有看她,专注将汤匙里的药汁吹凉,然后送到忬沫的口边。
略不自在地别过脸,忬沫道:“我自己来!”伸手要去接,蓝宇轩却抓紧了汤匙,“我喂你。”语气是没有得商量的。
“我自己来就好。”
“我喂你。”
“不需要!”忬沫有些动怒了,“我的手不是残废的,不需要别人喂我!”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蓝宇轩先让步,他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汤碗递了过去。
接过汤碗,忬沫一口饮尽了苦涩的药汁,以往总是让她怕得要命的中药,此刻喝起来却一点也不觉得苦,真正苦的,是心。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将问题问了一次。
这次蓝宇轩没有回避她的问题,“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的关系。”
“哦!”她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蓝宇轩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慢慢道:“外界的人都知道,矜翎国的云王妃因为跟白云国的奸细有关系,被拘留在天牢里审讯。”
“……”
——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他道:“你是我从天牢里偷天换日来的,而且是以白云国太子的未婚妻留在太子府里的。”
“你说什么?”就像是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般,忬沫震惊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
“你问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你凭什么这样决定!”忬沫真的恼了,明眸燃着怒火,怒瞪着他。
“你好好休息,婚礼一个月后举行。”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起身离开,也将忬沫仿佛要将他瞪出两个洞的视线留在后头。
“你别想!我不会答应的!”气急地将枕头扔向他,忬沫气得胸口急剧起伏着——
凭什么、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决定!她绝不会答应的,绝不会!
她要离开这里!
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忬沫掀开被子下了床,穿戴好衣物便朝门口走去,可是还没等她走出门口,已经有几名侍卫拦住她的去路了,“小姐,殿下说过你现在还不可以离开房间。”
气恼地一把甩上门,她怒吼出声,“蓝宇轩,你混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