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省亲(2)
微皱着眉,南书清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书清,在想什么呢?”轻风猛地趴到南书清的肩上,笑眯眯地把下巴支在南书清的肩上。正想得入神的南书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禁有些恼怒地咬牙低喊:“轻、风!”
——难道性子温和就要遭人这么捉弄么?
“嘻嘻,别生气、别生气,本少爷这是在给你提提神。”轻风仍是趴在南书清的肩上,一脸笑嘻嘻,完全没有悔改的觉悟。
南书清不禁低叹一声。
——为什么他这儿时的玩伴总是这样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呀?
唉!
轻风那过大的嗓音惊醒了一直陷在自己思绪中的袭人,她抬起头,茫茫然地望着一马车的人,突然又想起了她又一次去了她二叔那里时二叔对她说过的话,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
——为什么二叔会说那样的话?
心里的不安不可抑制地越来越深,她没注意到一直看着她的姚辰正因为她的不安而紧皱着眉。
突地,她的手被一股温热包裹住。抬起头,袭人看见了一双让人安心的黑眸,奇异地,她那颗不安的心竟慢慢地平定下来。
“如果不想留在这里,我们可以先离开。”姚辰的嗓音低低地响起,眼里是只有她才看得到的温柔。
迟疑了一下,袭人反握主姚辰的手,扯了一抹淡淡的笑,“我没事。”
姚辰的眼里瞬间闪过惊喜,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这是自他们重逢之后,袭人第一次主动接受他的关怀,这是不是代表了一个好的开始?
“嘿嘿,师兄,看来你这杯喜酒师弟是喝定了哦!”轻风笑嘻嘻地凑过去,贼贼的桃花眼不时地向袭人身上瞄去,“未来师嫂,这一年来你可让我师兄找得辛苦了。”
——未来师嫂?
袭人的脸有些发红。
——也许,她是可以相信姚大哥的,就像姚大哥说过的那样,他是真的不介意……
可是,她可以这样自私么?姚大哥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已经不复清白的她……
袭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心里满满的疼。
知道袭人又想起了那件事情,姚辰冷着脸警告地瞪了轻风一眼,握紧袭人欲抽离的手,“你若是太闲了,我这正好有几本医书,你可以拿去抄。”
咋了咋舌,轻风立刻乖乖地闭上嘴。
——前些天抄医书抄得他手都快断了,如今还来?
被姚辰的经书吓了回来的轻风静了没一会儿,便耐不住地找茬了,他笑嘻嘻地望向忬沫,“啧啧,真没想到,你穿上王妃的衣服竟也挺像模像样的。”
忬沫挑高眉,一脸似笑非笑。
——她好好的,没招他惹他,他竟先来挑衅她?是这家伙太无聊了么?
“呵,那是、那是,我本来就是王妃嘛,不像某些人,整天乱蹦乱跳的,若是贴上一些毛,恐怕猴子都要跑来认兄弟了。”
“若真是那样,那肯定跑不了你。”
“哼!我是你这泼猴的师傅,小心我念紧箍咒。”
“哦?那本少爷是不是应该尊称你一声猴大王呀?”
“你……”忬沫微恼地瞪他,词穷了。谁叫自己刚才接得那么快,都忘了这里的人根本没看过《西游记》,哪会知道泼猴的师傅是谁呀!
“猴大王!”
“你才猴大王!我是回娘家探望家人,你一个外人跑来凑什么热闹?”
轻风笑眯眯地点点头,“那是、那是,不过本少爷是跟书清去探望本少爷的师傅,可不是跟你去,你可别自作多情。你说对吧,书清。”说着,他咳了咳,道:“说了那么多话,嘴巴好干哦!竹青,本少爷要喝水!”他扯着脖子直喊。
坐在马车外面的竹青不禁为之气结,可奈何南宫夜的吩咐摆在那里,就算再不愿他也只能起身跳下马车去找水。
南书清无奈地摇摇头,拉开轻风,“别闹了,轻风。”
——他这儿时的玩伴,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清依,你别介意,轻风就这性子。”
“呵,我怎么会介意?”忬沫笑眯眯地摇摇食指,“毕竟,人跟猴子虽然是远亲,但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她顿了顿,突然转向南书清,充满“困惑”地看着他,似乎是想从南书清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般。
南书清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略不自在地移了移身子,然而忬沫充满“困惑”的视线却仍是紧紧地跟着他,丝毫没有转过视线的打算。
南书清不由得俊脸微红,正欲开口打破这不对劲的局面,轻风却已先一步开口了:“喂,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你这样盯着书清猛瞧是什么意思?别忘了你丈夫还在你身边。”
忬沫白他一眼,不打算理会他。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南书清,“我实在很好奇,明明书清你就是一个优秀到说是人类的典范也不为过的人,怎么就会跟这只猴子扯上关系呢?”
南书清的脸上僵了一下。
“喂喂,谁猴子了。”轻风不依地呱呱叫,“你眼红我们有缘呀?妒忌我们感情好呀?”
这回轮到忬沫笑眯眯了,眼儿都快弯成月牙形了,“谁应谁就是咯!嘿,看来果然不能对猴子抱有太大希望哦!”
南书清笑,看着两人的脸上充满笑意。
虽然看他们斗嘴很有趣,但是再这样子下去,他耳根子别想清静了。
无奈地,他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玉盒,声音有点像是诱骗小孩般,“轻风,要下棋么?”
正气得牙根痒痒的轻风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看向南书清,“要要要!”很快地就将什么事都抛诸脑后了,像个乖宝宝般看着南书清将带磁性的棋盘放好。这个时候,去给轻风找水的竹青也回来了,敲了敲马车的门,他不待轻风回答便将水壶从马车的窗户递进去,接过水的轻风‘咕噜噜’地灌下一大口水,便将空下来的水壶扔给竹青。
南书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宠溺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对付轻风用这招准没错,除去医术之外,轻风钻研最久的也就是这一粒一粒的黑白子了。只是偏偏地,轻风下棋的水平……嗯……实在是让人不敢领教啊。
姚辰和袭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南书清,摆放好棋盘的南书清刚巧抬头,撞上他们两人的视线。低头想了想,南书清执起白子放到想好的位置。
他想,他是了解那眼神的含义的,那应该是……同情吧!
唉!想到这,他不禁微叹口气,看向正皱眉苦思的轻风。若是轻风下棋的水平不高也就罢了,真正教人不敢领教的,却是他缠人的功夫啊。
输了棋就拉着对方不让走,非得让他赢一次不可,还不准别人让他。偏偏,从他下的第一盘棋到现在,一盘也不曾赢过。
南书清记得,距离上次对弈是两个月多前,那次他被轻风缠了两天一夜,要不是他谎称身子实在支撑不住了,轻风还不肯放他走。
唉!
这次……又不知要被缠多久了。
忬沫眨眨眼,眉间闪过困惑。
——奇怪?她怎么觉得书清的样子……那么像是在受苦刑?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互动,忬沫实在感到很好奇,一个是深宫里的皇子,一个是在江湖中四处闯荡的少侠,明明是八辈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两人,交情又怎么会这么好?
“书清,你跟他……”忬沫用下巴努了努轻风,“什么时候认识的?”
南书清看向忬沫,虽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告知:“很小的时候了,说实话,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哦!“忬沫点点头,用手肋捅了捅南宫夜,“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闻言,南宫夜转首略略扫过轻风的脸,淡淡地道:“今天。”
呃?
忬沫的脑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不是她的理解能力不好,而是南宫夜讲的话太出乎人意料了。
今天?
不会吧?如果南宫夜今天才认识轻风,那不就代表南宫夜和清风以前压根儿就不认识?可这怎么可能?照理说,南宫夜跟书清都住在皇宫里,轻风没理由只认识书清而不知道南宫夜的。
这不是太奇怪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