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人
难受…真的很难受……
那种无边无尽的寒冷,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全身上下被那种寒冷紧紧地包围住,紧到她透不过气。
黑暗的房间里,床榻上的身影紧紧地缩成一团,脸色早已是血般的苍白,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着,额上布满了密集的冷汗。
好冷…好冷……
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眸布满了说不出的痛苦。
--可恶!又来了,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
咬着下唇,忬沫忍着体内不断窜升的寒意,勉强自床榻上坐起,从床头摸出姚辰给的药,倒出一颗服下,静静地坐着等待那蚀骨的寒冷过去。
药服下没过多久,忬沫就感觉到体内温度回升了不少,虽然手脚仍是一片冰凉,可最初那种难以忍受的寒冷已经过去了。
--呵!这姚辰的医术,果真不赖。
望了望窗外,天边已经隐约升起光亮。马上,就是日出了吧!
再也没有睡下去的欲望了,匆匆梳洗完之后,忬沫又换上那套浅藕色的男子衣衫。
没错,今天她又要偷溜出府了,前几天的游玩让她记忆深刻呢!本来想叫上袭人的,但想到上次回来后袭人就一直禁止她再提出府的事,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忬沫还是决定自个儿去好了。
留下写得歪歪斜斜的便条后,忬沫就甩着那一大包的银子快快乐乐地出府了,至于袭人……呵呵,等她回来再说咯!
但是当她看到趴在巷子里的那个身影后,她就彻底郁闷了。
搞什么?这么恶俗的桥段竟然让她给遇上了?她明明是要出来玩的,这么就让她撞上这等子麻烦了?该说对方运气好还是该说她的运气背到家了?
“最讨厌麻烦了!”嘴里这么嘀咕着,可忬沫还是迈着不情愿的步伐走过去。
虽然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见死不救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那家伙一身黑色夜行衣,脸朝底地趴着,一动也不动活像只“尸体”
“喂!”忬沫推了推他。
没反应。
皱了皱眉,忬沫有些担心。
--该不会真的成了尸体吧!
“喂,没死就吱一声,好让我确定会不会白费力气。”一掌拍在“尸体”的肩上,那“尸体”猛地倒吸一口气。
--噢,乖乖,好像打到他伤口了。
悻悻然收回手,在看见自己沾满血的手后,忬沫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血,竟是红中带黑了。
“喂,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那“尸体”轻哼一声,算是作了回答。
“遇到我算是你命不该绝。”姚辰曾给过她三粒药丸,据说除了冰蝉毒之外啥毒都能解,因为袭人的强烈要求,她一直都随身带着。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尽可能地不碰到他的伤口,忬沫动作略嫌笨拙地将地上的“尸体”翻过来,让他正面朝天。拨开他掩住脸的黑发,忬沫…呆了。
不是因为“尸体”那好看得过分的面容,也不是因为“尸体”沾满血污的脸,而是…而是…见鬼了,他竟和她的学长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
“学…长!”她试探性地轻喊一声,但马上她就嘲笑起自己了。那怎么可能是她的学长,就算学长真的穿过来了,也不可能还保有原样,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真是……唉!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少年意识似乎还算清醒,在听到忬沫的叫喊后,眼帘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扫视了忬沫一下,瞪着那只按在他肩上的魔爪。
“嘿,‘不小心’而已,不小心。呵呵。”收回手,忬沫笑眯眯地道歉,可语气是百分百的欠扁。
--竟敢无视她!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少年又闭上眼,额上的冷汗告诉忬沫他受到的痛苦并不像他脸上看来那么平静。
--耶,还真是不合作的病人。
习惯性地挑了挑眉,忬沫的唇角向上扬了扬,眼里似乎有闪过类似恶魔的光芒。
--竟然病人不听话,那当然是要……好好调教一番啰!
“你长得还真不赖,比女孩子还要滑.还要嫩的皮肤,呵呵,若是脸洗干净了,铁定又是专门荼毒少女了。”五爪抚上少年的脸,惹得少年又一次睁眼怒目而视。
“嘿,别这样看我嘛,看见没?”她扬了扬从腰间摸出的那粒棕红色药丸,“这可是可以救你的救命丹哦,你这样瞪着我,要是我害怕起来,一不小心捏碎了怎么办?”呵!捏碎了也不用怕,还有下一颗嘛,呵呵!
少年扫了一眼忬沫手中的药丸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忬沫,全身虚软无力的他连动一下手指头也做不到,这么狼狈的模样,竟还让他遇到这么无赖的少年。
--该死的,要是再让他遇到昨晚那些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是人就一定会怕死的,我想你也不例外吧?你看,我是可以救你的人哦,但是呢…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哦…….”她拉长尾音,“我呀是从不做没有报酬的事的,既然要救你,就肯定有条件嘛!”她笑眯眯地回望他,笑弯的眉眼闪过别人看不懂的恶作剧光芒。
“其实你别看我长得这么俊俏哦,事实上我对女孩子是没有兴趣的。”她可没说谎。“相反,我对你这种清清瘦瘦.白白净净的少年有很大的兴趣哦,嗯,虽然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干净,但是呢,呵呵,我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说该怎么办啊?”她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笑得一脸春风无限的脸凑近他。
少年的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他瞪着忬沫,“……滚…”刚一张口,嘴里就被扔进一颗凉凉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人一抬,嘴里的东西就被吞下了。
“你……”他吃惊地看着忬沫。
“放心,现在你体内的毒已经不成问题了,接下来就是你身上的伤口了,这里清理不了伤口,乖乖跟我走吧?”她扶他坐起来,将他的一只手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吃力地站起身,全身虚软的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身上了。
“喂,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架着他艰难地前进着。
--今天的玩乐算是泡汤了。
缓慢离去的忬沫没发现由始至终都站在屋顶上一白一青的两条身影。
“主子!”青衣少年清秀的面容微带着一丝不解地看向白衣少年,迟疑地开口:“……他们走了。”他们的本意不就是为了救那受伤的少年么?那这个中途冒出的少年又是什么人?
收回视线,白衣少年轻轻地笑了,“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主子,现在…还需要跟上去么?”
“不!”白衣少年美丽的眼眸转向青衣少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