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微服出走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忬沫就已经让人给喊醒了。
而喊醒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可恶的南宫夜!
忬沫黑着脸使劲地、用力地瞪着坐在桌旁老神在在地喝茶的南宫夜,一张脸臭得不能再臭了。
--可恶,昨晚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扬长而去,害她回房后整晚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她才刚有点睡意了,这家伙竟然跑来敲她的房门。害得她一惊之下睡意全消,将信将疑地瞄了眼还黑漆漆的窗口,她声音带了一丝明显的怒意:“谁啊?”
敲门的声音顿了顿,有持续地响起了,还特有节奏地三长两短。
忬沫瞪着门口,烦躁地拉过被子蒙住头,来个充耳不闻。
--可恶的家伙,他以为他在演奏啊?还三长两短。
“贪睡可不好哦!”带笑的声音近在咫尺,忬沫愣了愣,猛地掀开被子,瞪着面前的家伙,满脸不敢置信。
--他…他就这么堂而冠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房里?
忿忿地收回思绪,忬沫不甘不愿地拿起南宫夜带来的那套浅藕色的长衫,绕到屏风后面换上。
--奇怪,南宫夜干嘛拿男子的衣衫给她?
等她梳洗完之后,天已经露出些微的亮光了。挂着两个熊猫眼的忬沫,脸色臭臭地跟在神色如常的南宫夜身后。
--昨天她才说过要让某人当中国国宝的,结果她自己反而抢着先做了。
--不公平,严重的不公平!
为什么她这么早起脸上就有了两只这么难看的熊猫眼?而南宫夜这家伙…甚至比她还要早起,可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跟往常一样?
“南宫夜,你快从实招来,昨晚你是不是敷了什么面膜?还是偷偷躲在房里吃了什么养颜的补品?你明明跟我差不多时候回房的,今早又比我早起,为什么你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忬沫说得正起劲,没注意到脚下一道门槛,眼见整个人就要扑下去了,凭空却出现一把折扇,竟稳稳托住他急速下坠的身子,扇骨微微用力,将她送回原地。
忬沫仍在愣神间,那折扇却“啪”地一声打开了,轻摇两下,凉薄的唇似笑非笑,“王妃说话,可要注意脚下咯!”
忬沫瞪他一眼。
--那看似紧闭的薄唇可真是半点不饶人。
“南宫夜,你要带我去哪里?”
被刚才那么一搅和,她才发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南宫夜带到了后门。不远处的树下系着两匹骏马,似是等得不耐烦,正张大着马嘴嘶叫着。
忬沫眨眨眼,疑惑地看向南宫夜。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宫夜却并没回答她,走向马儿,安抚性地拍了拍其中一匹马儿,另一只似是不满受到冷落地嘶嘶叫着。
忬沫狂汗!
这…这什么世道啊?就连一只畜牲也逃脱不了南宫夜的淫威么?
看着在南宫夜面前显得格外温顺的马儿,忬沫的唇角微微抽搐着。
转身看了忬沫一眼,南宫夜神态悠闲,动作优雅地翻身上马。忬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俯下身,南宫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忬沫,“王妃不上马么?”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忬沫退开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不是坐马车么?”她可是从来没骑过马,别说骑了,就连真正的马她都未曾摸过,突然间叫她骑马,这不等于间接谋杀么?
“难道说……”他的眼里平添一抹调侃,“…王妃不懂骑马么?”
虽然不是很情愿承认,但忬沫还是点了点头,“我是不会骑啊,所以我还是回去坐马车好了。”
她转身要走,却蓦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稳稳当当地落坐在马背上。
眨了眨有些呆楞的眼,她怀疑的眼神落在那还搭在她肩上的纤长白净的手上,再缓缓地一点、一点向上移。
然后,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哇啊!刚才…刚才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她整个人架空拽上马背?
才短短的,不过眨眼间。
她要收回昨晚说的那些话!
什么弱不禁风、什么文弱书生,那都是表面上的错觉。
什么嘛!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把她拽上马背。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坐稳了,王妃!”耳边传来他的低语,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耳际。
还在愣神间,马儿已疾速奔跑起来,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确切地告诉她现在不是梦。那种速度,快到让她产生她就快要飞起来的错觉。
她无意识地紧紧抓住那握着缰绳的手,脑海里有刹那间的空白。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快到可与这马儿的速度相比拟。却不是因为这飞奔的速度,而是因为…她的背正紧紧抵着的这副清瘦的胸膛。
温暖中带着点……寒冷!
那是……从心底里感到的……寒冷!
清晨的风刮到脸上有微微的疼痛,忬沫侧过脸,望着正专注策奔的少年。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这种……矛盾的综合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