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清醒而混沌。
她只能去买醉。
最后一次来这家酒吧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竟还因为凌枫的几个谎言而斤斤计较,因为家里的琐事而和爸爸闹翻。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他妈幸福。冠熙紧紧的攥起拳头径直走进。
人生没有最痛,只有更痛!上帝总能让你身上发生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拿酒!”
“请问您是想要些什么呢?我们这里也是有橙汁、可乐的。”看着冠熙凶狠的眼神,“也有不是太烈的鸡尾酒。”
“伏特加!谢谢。”
看着冠熙这身打扮,任何人都只会往一个清纯的大学生身上联想。
“我记得有人说过,女生喝酒会伤皮肤。”一阵熟悉的男声传来。
在怒气和周遭的繁杂声中,冠熙的眼睛闪烁着火苗,是他,“凌枫!”冠熙立刻转身。
“不好意思,是我。”詹擎还是那样,一脸的温柔。他的严肃只给除了冠熙的任何人。
一阵细微的叹气,“什么时候回来的?”冠熙到着就问道。
“回来好几天了。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聒噪!
虽然詹擎也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冠熙自从失去了记忆就一向讨厌去酒吧这种地方的,今天既然来了,她就肯定是没有办法了。
本来就此算了,詹擎刚想另起话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你有用吗?我家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问我了!”
冠熙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整个身子都开始有些颤抖。
“对不起!”
“你确实对不起我。你欠我一个人生你知道吗?你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你让我和凌枫就这样错过了,你让我们隔在了两个国家,你有什么脸来见我?滚!”
“冠······冠熙,你······”
擦拭着泪水,须臾冠熙的手悬在空中。忍了这么多天终究还是由着自己表达了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
“是,我恢复了记忆!”说了就说了。
詹擎的嘴巴张了好久没有闭合,“什么时候的事?”
“有意义吗?”
“是出院?”詹擎一副猛然惊醒状。“怪不得······怪不得你会忽然间不愿意理我。”
“哟!我不理你是我的错了?”冠熙猛灌了一杯酒说道。
“整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冠熙。你······”
“打住,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除了这个话题,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了。接下来的整个晚上,两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灌酒。酒杯中跳跃着遗憾和痛苦。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向冠熙的卧室,似乎又是新的一天,可痛苦却一点不会因此而减少。
“醒啦?”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程雷华离开人世后,冠熙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把卧室的门反锁好才能安稳的入眠。可这几天早上,每天醒来都会看见程琳在自己的床边坐着。
“冠熙,有些话我想直说。”
直说?你直说的话还少吗?为什么都要在早上破坏我一天的生活呢?冠熙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是姐姐,不想闹的太僵。
“詹擎什么时候回来的?”程琳张口就问。
“不知道,我只是碰到他。”
“冠熙,既然华冠集团的存亡是和你与严勉绑定在一起的,我想你就不要再和詹擎老呆在一起了。”
冠熙哑然。
她不知道程琳怎么会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华冠集团的状况是我造成的吗?姐姐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结果都让我一个人承担?这样对我真的公平吗?为什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严勉?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这门婚事?”
一口气说完,冠熙忽然间轻松了几分。
“这件事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严勉点名了要你,我有什么办法。”
“姐姐?”冠熙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溢出,“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我姐姐吗?”
别跟我讲姐妹情分,抢走凌枫的时候你考虑过吗?或许,我根本不是你姐姐!程琳的鼻子酸酸的:“这个世界本来都无所谓公平,都是命!”
或许是究竟昨晚的究竟发作了,冠熙的脑袋疼的厉害。
“华冠的存亡靠你了,好好考虑吧!”程琳说完扭头就走了。
忽然间感觉到这个世界好孤独,亲人呢?我的亲人呢?冠熙捶打着那颗很沉的脑袋下楼。不再像以前那样,餐桌上有着丰盛的早餐,主位旁有爸爸的财经报纸。那时候,每天吃早餐的时候,爸爸总会看上几版。虽然处在一个网络十分发达的时代,可这已经是程雷华的习惯了,他不愿意去改,冠熙也习惯了。
眼皮一闭一睁,整张餐桌空空如也。
回忆已经完结,眼前全是现在。
“妈?”冠熙咳咳嗓子又叫:“妈······妈!”没有应答,只剩回音。
“啊!”冠熙猛地擦着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吼道。
她又想起凌枫了,“凌枫,你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冠熙蹲坐在楼梯的最后一阶梯,两条细的像吊子一样的胳膊紧紧的搂住双腿,声音哑的厉害。
钟表不知道滴答滴答的过了多久,眼泪已经全部干在了脸颊上。
“华冠的存亡靠你了,好好考虑吧!”程琳的话忽然再现到冠熙的脑海里。
华冠!爸爸一生的心血。冠熙发誓一定要把华冠夺过来,并且一定要好好守护它。就好像华冠在爸爸在一样。
冠熙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洗手间,透过镜子,冠熙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脸色蜡黄,皮肤大不如从前了。
“不管遇到多么难搞的事情,不管遭遇了多么烦心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惩罚自己。”程雷华的声音再现于冠熙的耳朵里,这好像是上高中那年,程雷华去香港出差顺便看冠熙的时候,临走前说的一句话。
只是现在冠熙不知道那个时候爸爸究竟是出差顺便看自己?还是看自己顺便出趟差?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爸爸爱冠熙。冠熙会牢记爸爸的话。
清水洗过脸上的泪痕。冠熙化了一个淡妆上楼换了身衣服离开程宅。跳上一辆出租车驶向幕天集团。
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进来!”慕天仰卧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愁容。
幕天集团的整个场面他都快要失控了。当初为了留严勉在幕天集团和自己一起对付华冠集团与詹氏地产的夹攻自己使出了杀手锏······将自己一半的股份和总经理的位置都交给严勉。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严勉的工作能力越发不可小觑。而慕天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工作久了会累不说,关键是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
在公司里严勉将总经理的权利发挥的淋漓尽致,慕黑的董事长席位都快形同虚设了。他不能声张,毕竟严勉已经拥有了一半自己的股份,再加上很久以前为了让严勉帮助自己稳住程琳的时候奖赏给他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严勉在幕天集团的股份已经超过了慕黑。
况且,慕黑刚刚得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勉已经将公司里的那帮老董事们玩的团团转。
慕黑担心事情闹大了,自己的董事长位置不保。
“cindy?你怎么来了?严勉又怎么了吗?”慕黑猛地坐起。
自从严勉做了之前凌枫的位置,cindy就成了严勉的秘书。慕黑也真是怕了,看见cindy忽然间进来,竟然也紧张起来了。
“不是的。我刚刚在公司门口遇见一位太太,她说要找您,现在已经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雅间5号里等您了。”
“太太?”慕黑忽然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莫非她回心转意了?
慕黑抱着这个几乎不切实际的妄想走出公司。
当雅间5号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慕黑却左转去了洗手间,他在镜子面前“描摹”了一番,咳咳嗓子之后才离开。
“婷毓,等久了吧。”慕黑面露喜色,毕竟这是无数不多的一次梅婷毓主动邀约。
“坐下吧。”
“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太好!”慕黑说着手忍不住的往前伸,悬空在梅婷毓往后侧身的一瞬间。
“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慕黑依旧不紧不慢的斟茶。
“你别再装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想兜圈子,雷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瓷杯被慕黑抓的咯吱想,他愈发感觉着心中的那个妄想可笑了。
“梅婷毓!!你这个女人!”慕黑想把整个桌子都掀了,“你究竟把我想成什么人!”手狠狠地砸向桌子,血液顺着桌子往下滑······
梅婷毓也被吓了一条,她这是第二次见慕黑抓狂。这一刻,她确信,杀害程雷华的人不是慕黑。
第一次距离现在将近三十年了······
那个时候梅婷毓和慕黑在上大二,他们还没有正式恋爱,只是慕黑一直在追她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