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空间就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原本熟悉的城市和人都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似曾相识的感觉都不曾有。
岑漪笙拉着明黄色的行李箱从甲板上走下来,海风从身后徐徐吹来,长发随风拂面,给人一种清爽柔和的感觉,她对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有些许晕眩,这样一吹,舒服了许多。
R城已不再叫做R城,而是R市。
换了个称呼,似乎也换了一种感觉,变得陌生。
她仰了仰头,扶了扶扣在耳上的耳机,敷衍了几句,随即将耳机和麦收进身上卡其大衣右侧的口袋里。
原本闺蜜苏情歌是要来接她的,但被她驳回了。这次回国,她一共有三件重要的事,而其中一件,刻不容缓。
出了港,她拦下一辆黄色的面包车,报上地名。
车子风驰电掣的,司机师傅像是加了三倍的马力,令人吃不消。在岑漪笙以为自己又要晕车的时候,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她捏了捏虎口,掏出纸钞,快速下车。
大概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她伏在行李箱高高抬起的拉杆上,闭着眼喘息。车子的味道,是在所有交通工具里,她最难以忍受的。
正在她打算直起身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方白净的手帕,折叠的整齐,素的连任何花纹都没有。
她怔了怔。
“你没事吧?”头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略带着些刚开口的沙哑,却十分富有磁性。
远远望到这个女人伏在行李箱上,好心过来问候,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迟迟不抬头。顾子期皱了皱眉,好脾气的再度开口。
“小姐,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扶你去休息室。”
大约五秒的停顿后,岑漪笙缓缓抬起头,扶着箱杆站直身子。她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她一耳朵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她居然能把顾子期的声音,记得这样牢固。
望着面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顾子期的心脏忽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没由来的生疼。他抿了抿唇,捏着手帕的手缓缓下垂。
三年过去了,她竟变了许多。
从前她喜欢大红大紫的颜色,风风火火的,干净利落的短发,也常伴随着几缕色彩鲜艳的染迹。而现在,她穿着素净整洁的呢子大衣,乌黑的长发已及腰部,精致的五官被刘海遮掩了些许,却添了几分没有过的魅力。
顾子期没想过这样的重逢,更不曾想是在墓地园的门口。
“不是要给我手帕吗?”岑漪笙涩涩的开口,有几分犹豫,也有几分欣喜。
他挑了挑眉,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将手帕塞进她手里,转身利落的走开,不带一丝犹豫的决绝。
岑漪笙将手帕捏在手心里,欢喜一扫而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