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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殇2

韶华散 暮晚 2434 2024-11-18 21:21

  正踟蹰没有力气上前查看,忽见那红色身影一闪跳上了高台,望着凤神像发起了怔。似是犹豫了片刻,红影张手忽的拥住了凤神像,那光晕就讲她也陇了进去。

  “神侍沧陌。”

  明明没有声响,却有字句清晰地传入脑力,沧陌浑身僵硬!这分明是……梦里的声音!

  “你命不久矣,可想活下去?”

  梦里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丝丝沙哑,娓娓诉说,却让沧陌经不住想就地跪下膜拜朝圣。这几乎是本能,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宣,古有凤兮,降之凡尘;人间祭凤,紫瞳……称臣。

  “神侍沧陌,你可愿将灵魂连同身体交给我?”

  “交给你,呵,”沧陌讥诮地笑,“不早就给了你么?祭风上下,除了你那血裔,谁不甘为你献出所有?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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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沧陌从地牢回来后就没有睡过而是倚着窗栏发怔。

  一夜噩梦,耳边还缭绕着一年前那个将他颠覆的夜里的声响。不知不觉,已是一年过去。

  窗外隐隐有光晕,该是月正央。神灭之日用的是祭风古传的历法,却每每恰逢月圆。只不过今年无论是月圆还是那个人,他都是无缘再见了。

  “沧陌,落儿饿……”

  寂静的房里忽然弱弱地想起一声女声,他听了眼眸一闪,淡道:“人已经在清院。”

  房里霎时又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淡淡的香味。那是凤神殿里特有的凤神花香,比总坛里任何凤神花香都来得阴寒,凛冽。落儿又去过神殿了,不用摸索也知道此刻桌上放着的是暗紫的凤神花。

  今夜月光明亮,他却也辨不清楚房里的物件。

  谨慎地挪步到了桌边,他伸手果然摸到了满是刺的荆棘,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一年前神殿就被他下令封了,因为那里一夜之间开满凤神花。喜阳的凤神花生长在永无日光的神殿里,竟然异常地繁盛,这有违常识。

  摘了一片花瓣塞入嘴里,沧陌嘴角的笑越发嘲讽。有违常识,而他就是靠这个有违常识的存在存活至今。

  一年前神殿转醒,浑身动弹不得,眼见那红衣将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凤神花碾碎了挤出汁水滴在他腹中伤口。

  再模糊的意识也知道凤神花剧毒,浑身的疼痛居然渐渐减轻。

  待到清醒时打量四周,昏暗如神殿,竟然一夜花开遍地,宛如凤宫归去花海。

  这就是凤神给的神迹?

  那天夜里他曾经为了不必丧命还可以摆脱****与四念虫束缚高兴,但事实是那日益枯萎的发丝与日渐退化的视力。万事都是公平的,得到了总该付出什么,譬如灵魂,譬如光明。

  那天起祭风就没了祭祀沧陌,只剩下神侍沧陌,瞎了眼,白了发的沧陌。

  落儿是从那天起陪在他身边的,她月半食人血以养神,也是他之所以半月一换近侍的根源。再明了不过,代替他的眼的人根本就是个妖物。他不知道凤神将落儿托付给他的缘由是什么,只是若要找人陪伴他这瞎子,沧陌宁可她是个妖物。

  更何况,落儿的脸到神态举止都依稀是十年前花海拙拙练迎神舞的那抹身影。

  虽然只有没失明前的几日,却足够让他做决定的了。

  只可惜如今牢里的那个却是灭凌家毁祭风的叶步影。

  沧陌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是漫无目的地去了地牢,看不见她,知道她在不远处也好。至少她死了,他会在不远处看着,泄恨,泄情。

  其实平静不过今夜而已,所有的纷争都停了下来。一如一年前凌家巷里的那个夜,把酒言欢忘却一切纷攘。不过今夜无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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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风地牢之中,青月痕笑得满面春风,一折纸扇在他手里被摇得悠闲自在。

  “你可想清楚了?”纸扇在他手上翻了个个儿,“你是名正言顺的祭风教储,若肯留下协助我,等我年事一高教主之位非你莫属。待在摘星楼再有才华也不过是接任零阁阁主,始终屈居七音之下当不了教主,何苦坚持呢?”

  一番话语句句在理,满是规劝之意,这听者自然是此刻被铁链锁在牢里的叶步影。

  叶步影抬起头,瞥了眼对面满面笑容的青月痕,笑道:“青月痕,什么人威胁过你不准杀我了对么?是沧陌,还是落儿?”

  手上脚上的铁链勒得她浑身酸痛难忍,她小心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些,刚好将青月痕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更肯定了她的猜测。果然,她被关押的这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儿便忍不住冷哼:“你怕一不小心沧陌或是我自己泄露了我是教储,你教主之位不保?”

  不比摘星楼,祭风教蜕变自祭风一族,本来绑定着教众的就是信仰。

  十年前凤神血裔断根,这才成了普通的江湖组织让青月痕安然局于教主之位十年。这点没有人比青月痕更清楚,所以十年前他才扶持了尚且年幼的沧陌为祭祀巩固人心,总算是稳固了人心。如果叶步影是凤神血裔的事传开,祭风教众怕是没人会群起而反之。

  青月痕脸上的表情霎时狰狞起来,连纸扇都忘了摇,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拿过墙壁上挂着的鞭子对着叶步影就是狠狠一鞭。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了结了你么!”

  似乎是急得乱了章法,鞭子没有什么技巧地抽在了她的胸前,出了血却不深,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杀了我,你置沧陌于何处?”

  沧陌在神坛手下留了情,当局者如她都明了,聪明如青月痕怎会不知?

  没有片刻歇缓,又是狠狠一鞭落下,气急败坏地离去。

  人云,世间万般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青月痕离开的时候,正是沧陌缓步行向地牢的时刻。只是一条巷,两个方向,终究错开了时候。有些事,就此注定,别无更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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