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大门手里的匕首深深的扎进我的后腰深处,他的额头绑着白色的头带,黑色的留海挡住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觉得他此时的样子很阴沉,浑身上下环绕着一股黑色阴森的气息。
大门缓缓抬起头,对着我咧开了嘴,露出他那阴森森的笑脸。
米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惊恐的吼道:“大门!你在做什么?!”
大门冷冷地说:“废话,当然是,杀了他。”说着,他又要把那柄匕首拔出,再次向我的后心窝扎来。
我连忙想要转身去反抗,但面前的马丁趁着这时立马抬起一脚踢在我的胸脯上,这一脚好生霸道!我整个人直接飞出去七八米远,重重的撞在一颗松树上,手里原本的枪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的身子顺着树木慢慢滑下来,跌倒在地,我捂着自己的胸膛,只觉得胸腔里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血在地上。
不少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吸引过来,一边和周围的抵抗着周围的对手,一边口中嚷嚷着:“南哥……南哥……”
有人甚至开始大喊:“妈的,大门也是内奸!把他给我剁了!”
小三子拿着刀,大吼着朝大门扑过去,但他哪里会是大门的对手?只见大门瞥了他一眼,很轻松的一记手刀便将他手里的刀打飞,又是一肘击打中他的肚子,小三子“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四仰朝天,满脸尽是痛苦之色,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我强撑着身子,勉强挤出一丝惨白的笑容,说:“呵……大门,我倒是怎么也没想到,连你也叛变了……”说着我竟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该死,马丁那一脚实在是太重了……
林落连忙奔到我的身边,紧张的俯下身查看我的伤势:“季南,你……你怎么样了……”她抱住我的肩膀,似乎想要把我扶起来。
我胸膛又是一闷,又猛吐了一口血。
我躺在林落怀里,这口血直接把她的衣服和袖子都染红了。
林落举起那被血染红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声音竟有些颤抖起来:“喂……你要撑住啊……”
我挤出惨白的笑容,咧着嘴说:“死不了……”
森林里满是乱刀齐飞的声音,八十几个人交战在一起,每个人发出最后的怒吼,像是地狱里的声音。“啊——啊——”有人已经身中数刀,鲜血喷溅在树上和地上,一片艳红,像是地狱里的颜色。
我们之中虽然有人有枪,但那种不能连发的猎枪,在这样的人海战术中显得格外无力,即便开枪打倒了一个,前后左右包围上来的人也能很快把你砍翻在地。
况且,他们也有枪。
只不过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有枪反而也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就得误伤自己人。
小三子躺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动了,但嘴里骂骂咧咧的哭了出来:“大门你这个混蛋!你忘了南哥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你忘了你这条命还是南哥救的吗……”
大门用力哼了一声道:“那是他自己蠢!”
“我们大和民族的武士,以战死沙场为荣!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当初在擂台上的时候,我有让他要救我吗?只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我咧着满口是血的牙齿,轻蔑的笑了出来:“你们大和民族的武士……就是可以为了利益,去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是么?……”随即我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叼着雪茄悠悠看戏的范老板,“他给你多少钱啊?”
大门脸色一变,骂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乖乖去死就可以了!”
范老板深深吸了口雪茄,眯着眼睛说:“行了,别废话了,大门马丁,干掉他。”
大门阴沉着脸,和马丁一起双双朝我走近,他们捏着拳头的指响,没几步就来到我的面前。林落让我的身子倚靠在树旁,只身挡在我的前面,警惕的望着他们。
我望着大门和马丁两个高大的身影,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奈。我自以为,对待自己的手下都还不错,却没想到落个这样的下场。当初在国内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身边哪里有过这么多的叛徒?至少那时身边的人都是单纯的,跟着混的小弟,也都为了一口气,为了一个“义”字。
但现在,来到新加坡还不到半年,身边出了多少个叛徒?大门、张远、马丁……
也许到了这个充满利益的世界,早就没人在乎什么“义气”了吧……在乎的,只有谁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利益。
大门和马丁越走越近了,看大门冷漠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往常对我尊敬如父的样子,看来前些日子对我恭敬的态度全tm是装的。现在的他,只要给他一把刀,应该可以毫不犹豫的捅死我!
林落也急了,猛地从腰间拔出枪来:“站住!不准再过来!”枪口对准了他们,林落的手指隐隐颤动,好像随时都会把扳机扣下去。
大门和马丁顿时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了。
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得不忌惮枪的威力。
我趁着这个时候,连忙悄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偷瞄了一眼——谢天谢地,这个破山林里居然还有信号!
我连忙给威克强打过去,想要把手机调过通话状态,虽然我现在没办法跟他讲话,但他只要听到这里的声音应该什么都能明白了。
我们这边几乎是大败,无数的人已经都被砍翻在地上了,只剩下少有的几个还站着拼死抵抗。我现在只能期待着找到救援,才有一线机会!
但偏偏这个时候,威克强没有接电话!
我又打了一次,又打了第三次,又试着给米杰父亲打了电话……依旧还是没有人接!
我满头大汗,可恶啊……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们到底都去干什么了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