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军扶好红姨问她,不回醉香楼,要去哪里?红姨说,就到河边坐坐吧。
何晓军一想也好,中秋的凉风已经相当劲,让那凉风给红姨散散酒气也好。
小心地扶着红姨来到了坎坷不平的河边,找了一个平坦些的地方再招呼着她坐下,然后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何晓军才对她问道:“红姨,您要与我谈些什么呢?”
紧了紧何晓军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望着光着上身的何晓军,红姨竟生出了一股久违的激动。唉,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呵护过自已了。
招呼何晓军坐落在身旁之后,红姨被那已经有些冷意感觉的河风一吹,酒气已以过大半,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阿军,你知道吗?自从你在这地方出现之后,你就成了‘醉香楼’里所有姑娘的梦中情人。”
不是吧?自己真的有这般的魅力?怎么在前世时,自己却显得那么的一般?
其实,何晓军虽然来到了这异世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但由于一直不是忙着锻炼,就是忙于生计,没有时间思考过自身地这异世的定位。
生活在前世那先进的社会,只是一名打工仔的何晓军,当然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来到了这个落后的异世之后,带着前世先进的熏陶、也带来了一身先进社会的经验与技能的他,在当代就显得不平凡了,比如他那在当代显得稀罕的修理技术,比那在当代显得高明的眼光和见识,还有那比当代超前大半个世纪的思想,甚至他那经过前世十多年普及教育所形成的气质与认知,都能深深地吸引当代的男女。
当然,还有何晓军那在当代普遍矮小的人中显得高大的身材和他也还算俊俏的容貌,也是吸引“醉香楼”众姑娘的原因。不是有俗语说:窑姐儿爱俏吗?
红姨见到了何晓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接着说道:“阿军,你别以为我在说醉话,被这凉风一吹后,我已经清醒得很。”
顿了顿后,红姨继续说道:“红姨做了这么多年的‘妈咪’,看姑娘心事的眼光还有,且不要说春梅那班丫头,相信只要你何老板出声,这班丫头保证会倒贴着让你上她们的床。就是无暇她们那几个小丫头,说到了你何老板,也眼睛发亮,一副春情荡漾的神情,相信也只要你出声,这几个丫头就会争着给你暖床。”
见到了何晓军那张大嘴巴的合不拢的样子,红姨长叹了一声,说道:“如果红姨我年轻二十年,也愿像这些的丫头一样,倒贴给你暖床。毕竟,这个世上,像你这样体贴而有本事的男人,已经是可遇不可求。”
何晓军被红姨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连忙扭转话题,对红姨问道:“红姨,您跟我说这些,不是要给自己的姑娘拉生意吧?我可不是喜欢那一口的男人。”
确实,何晓军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他崇尚的是有感情的肉欲,而且,在前世那正统社会浸*了二十多年的他,也接受不了那种化钱买的欢好。更重要的是他害怕不安全,要知道在那个治疗手段极端落后、缺医少药的年代,一旦染上了什么花柳、梅毒,就等于宣告小命不保。
而且,如果说初见到了那些在当代算少见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醉香楼”众姑娘时,已经离开阿梅她们有一段时间而禁欲的何晓军,还有一些好奇与欲念的话,那了解了她们的悲惨身世之后,他再也兴不起去糟蹋这些可怜女人的念头。
“我也知道阿军你是个正人君子,当然不会怂恿你去做那事,我请你过来要说的,是我的事。”红姨迟疑了一下,说了下去:“我知道跟随你的大牛,对我有点意思,我是想让你帮忙劝劝他,断了他这个念头。”
“哦?难道是红姨认为大牛哥的人不好?”何晓军连忙就给自己的粉丝推介道:“大牛哥可是少有的好人,他不但为人热心,人也老实,保证是疼女人的那一种男人,而且,他还没的结过婚呢。对啦,他还有一身生存的本事,除了会所有的农活外,还会狩猎、捕鱼。”
“你说的这些,我也了解不少。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难道红姨嫌大牛哥没有钱?这餐馆他也有份投资,我相信做下去的话,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生活。”
既然大牛是自己的超级粉丝,何晓军当然就要帮着他说话啦。而且,何晓军也真的希望已经人过中年在大牛,能有一个好归宿。
“我都说,不是大牛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哦?”何晓军不解地望着红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红姨向何晓军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来,解释了自己心死的原因。
原来,红姨年轻时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年轻的红姨,是方圆几十里出名的俊俏姑娘,在媒人的撮合之下,她嫁给了一个富家的子弟。
刚嫁的那两年,红姨与夫婿还恩爱美满,但两年之后,这情形就变了,只因红姨没有生出孩子来。
没有生出孩子的红姨,在夫家中的地位马上一落千丈,原来还算爱惜她夫婿,也马上就变了脸,不但把他当丫环用,还动辄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后来,红姨的夫家为了有后,让她的夫婿纳妾。
红姨的夫婿纳了一房妾后,过了两年,也没有生育。家里又给他再纳了一房,又过了两年,还是没有生育。到了那时,大家哪还不知道了是红姨的夫婿有问题?
知道了丈夫有问题之后,备受冤屈的红姨以为终于可以解放了,自己日后的处境会好转,能与丈夫能恢复以前的恩爱,谁知,情况恰恰相反。
在那年代,传宗接代这事在人们的心目中占很重要的分量,人们把它当成了家族的第一大事。红姨的丈夫是独子,所以,他没有生育,就象征着家族从此无后。
红姨夫婿的父母,就因为这事而郁郁寡欢,再加上生意上遇上了不顺心的事,竟在知道了儿子不育之后的不久,就撒手人寰。而红姨的夫婿也因此事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沉沦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吃喝嫖赌俱全的浪荡公子。
虽然,红姨的夫婿家颇有些家底,但俗话都有说:金山银山,抵不过坐吃山空。不过两年,红姨的夫婿家的那些家底,都让她的夫婿连赌带抽大烟给败光了。
败光了家产的红姨夫婿,不但不思悔改,反是更加的变本加厉,希望能在赌上翻身。
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正常人用脚趾也能想得出了,烂赌就必输。
债台高筑的红姨夫婿,在两位妾侍已经离他而去的情况下,竟把入了他家后父母就先后离世而举目无亲的红姨,卖给了妓院还债。
经过了两年的卖肉生涯之后,红姨被管理醉香楼的人看中了她的公关能力,把她升成了老鸨,才结束了她那卖肉的生涯。否则,如果一直卖身到现在,也不知还有没有红姨这人存在,相信就是不生性病死了,也会被掏空了身子而生不如死。
听到了红姨那猪狗不如的夫婿,把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卖到妓院这只在书中见过的故事,竟发生在面前这个妇人的身上时,何晓军一是替红姨的身世可怜,一是对她夫婿的不耻。
一个男人,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子,已经是相当的失败,竟把自己的妻子卖了还债,那就更是禽兽不如。
后来,听红姨说,在她被卖入了妓院不几天,她那禽兽不如的夫婿,就抽大烟给抽死了后,何晓军才感觉到了体内散了一口恶气。
说完了悲惨的身世之后,浸沉在往事的悲痛中的红姨,歇了好一阵,才呼了一口气,对何晓军说:“阿军,你说了,经历过这样的噩梦,我还不后怕?所以直到现在,一提起了男人的事,我就心有余悸。”
何晓军知道,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遗症。不过,经历了这般的惨事,也难怪红姨现在对男人抱这样的态度。
沉吟了片刻之后,何晓军真诚地对面前这位不幸的女人说道:“红姨,不是世上的男人都那样的坏。我相信大牛哥,就不是那样的男人。”
“是的,不是天下的男人都那样坏,起码,我知道像阿军你就是个好男人。大牛的本性应该也不差,但像我这样残花败柳之人,又如何还敢找男人?相信大牛如果知道我做过窑姐的话,肯定就不会对我动心思,所以,你就帮大姐一个忙,断了大牛那心思,免得他日后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大姐,这个忙我就不会帮您了。”
“哦?为什么?”
“喜欢上一个人,谁也无权去干涉。何况,值不值得喜欢这个人,也不是旁人能衡量到的,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所以,我认为还是任由这事自然发展更好。”
“如果让大牛知道了我以前……”
“红姨,如果大牛喜欢你,就是他知道你以前,他也会喜欢你。万一他知道了你的以前而不喜欢你,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呀,那为什么就不让这事发展下去?”
“这……”
“大姐,你的年纪也不小,俗话都说,人都希望老来有个伴,小弟我也希望您和大牛哥能成为一对伴。再说,古语不是说:宁拆千家庙,不拆一姻缘,您怎么能让我去拆了大牛哥的姻缘呢?““喂,你这个家伙,说什么姻缘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红姨此时,脸上竟少有地现出了害羞的神情。
哈哈,看来红姨对这事已经有点心动了。
唉,这也难怪,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关怀、呵护自己的男人在自己身边?特别是已经有点年纪的女人,就更是渴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