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中,冷夫人依旧在为父母守灵。冷汝章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来到冷夫人身旁,“夫人,女儿一直哭个不停,你就抱一抱她吧。”
“把她拿开,”冷夫人冷言道,“她克死了外公外婆,还克死了她的双生哥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她一出生,我的家就全毁了。”
冷汝章极力劝解道:“夫人,岳父岳母还有那场大火都是意外,你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啊?如果你信奉这些,那我告诉你,你生清瑟的时候,一块上好的玄铁从天而降,是铸剑的好材料。这是吉兆啊。”
“那正好,把她送到你弟弟的浴冰分庄去吧,让她跟着你弟弟学铸剑。”
冷汝章十分为难,“这……你也知道我弟弟尚未娶亲,他怎么会照顾一个孩子呢?”
冷夫人依旧面不改色,“让乳娘和丫鬟跟着去就行了。”
“你为什么非要把咱们的女儿送走呢?她才刚刚出生呀。”冷汝章对妻子的行为极其不理解。
冷夫人立刻纠正冷汝章道:“咱们的女儿只有清凝一个。她,我不会承认。我不想看到她,你快把他送到你弟弟那儿去吧。”
冷汝章拗不过夫人,只好把一直哭个不停地清瑟送到了弟弟那儿去。
……
十二年后
这天是冷庄主的寿辰,大女儿冷清凝正在表演舞蹈。
冷庄主在寿辰的前几天跟冷夫人提出了想把清瑟接回来的想法。多年过去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冷夫人也一直记挂着清瑟,就同意了。清瑟回到家后一直很嫉恨姐姐清凝。这些年来,清瑟和清凝没什么交集,但是弟弟冷雨江由于是家里唯一的男丁,需要从小了解一些铸剑之法,所以也去叔叔那儿住过些日子。清凝备受父母宠爱,雨江在家经常感受到父母的偏心,所以两个姐姐比起来,雨江和清瑟的关系比较亲昵一些。
十二岁的清瑟还没到用脂粉首饰的年纪,但她从小就懂得挑选适合自己的华丽衣裳来弥补自己并不出众的容貌。清瑟坐在席间看着清凝出风头,悄悄地扯断了手上戴的珠链。珠子洒了一地,慢慢地滚到了中央,清凝跳舞的地方。清凝踩到珠子不慎滑倒,却被年龄相仿的钟浩岭英雄救美地扶住了。
钟庄主带动着全场鼓起了掌,笑着对冷庄主说道:“冷兄,说不定,咱们两家能结为亲家。”
冷庄主也笑道:“要是两个孩子将来真能遂了咱们的心愿当然好啊。”
清凝含蓄地对浩岭说了声谢谢,浩岭也含蓄地说了声不客气。清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能感受得到浩岭对自己的好感。只是,也许清凝情窦初开的年龄还没到吧,现在的她对浩岭不怎么感冒。
清瑟在回廊碰到了清凝。清凝严肃地问清瑟道:“我问你,我调制的药粥,是不是你往里面加了巴豆?”
清瑟毫不客气地答道:“你胡说什么?”
“我问过管家,前两天你无缘无故非要参观仓库,然后又去了厨房。”清凝继续据理力争着。
清瑟依然嘴硬,“我刚回家,想在家里走走看看不行吗?”
清凝有些生气了,“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幸亏刚才萦倾想到调制药酒给大家喝当做解药,要不然真出了事情你让爹的面子往哪儿放?”
清瑟笑道:“又说了个我不认识的人。帮你的人可真多呀,就你那贴身丫鬟,叫什么,卉凝的,我好不容易才记住她,这个萦倾有是谁呀?”
“你别岔开话题。我再问你,刚才是不是你故意把珠链扯断想害我出丑?”
清瑟一脸得意相,“你有证据吗?”
“你回家那天,爹送给你一串黑珍珠,全庄上下只有你有,你还狡辩什么?”
清瑟一脸无辜地说:“我明明戴的是粉珠子……”
没等清瑟说完,清凝就拿出了刚刚捡起的粉色珠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郁怡走了过来,“那串珠子是我的。对不起啊,我刚才确实是不小心弄断的。”
清凝更加不悦,“咱们俩是死对头不假,可这件事是我们家的事,你没必要搀和吧?”
郁怡无奈道:“我主动向你道歉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萦倾也忙走过来对清凝说:“清凝,卉凝跟我说了,巴豆是李妈不小心当做辅料放进去的。”
清凝转头,“巴豆怎么可能……”
说着,萦倾把清凝拉走了。
清凝走后,清瑟松了口气,转头向郁怡致谢,“谢谢你啊。”
郁怡风轻云淡地说道:“不用谢。你刚也听到了,我们俩是死对头,我本来就看她不顺眼。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两人在石阶处坐了下来。
“你叫钟郁怡对吧?我知道你,我觉得,你比我姐漂亮多了。真搞不懂那些人还拿你们两个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明明就是你更胜一筹嘛。”清瑟夸赞着郁怡。
郁怡笑道:“你真会夸人。”
清瑟一脸真诚,“我没有故意夸你,我说的是真心话。对了,还有,刚才那个把我姐拉走的那个跟你和我姐差不多大的人是谁啊?”
“她是黎师伯的独生女,道俨山庄的大小姐,黎萦倾。”
“哦,她跟我姐关系很好喽?”
郁怡反问道,“你没有看出她刚刚也在帮你吗?还有帮我。”
清瑟不明白萦倾到底是哪伙的,郁怡解释道:“她既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也是你姐最好的朋友。”
清瑟点点头,“我懂,老好人呗。”
郁怡接着解释说:“也不是啦。她气若幽兰,我和清凝谁都不忍心跟她发火啊。我们几个一起学跳舞的时候本来是我和萦倾比较好的,可后来,萦倾和清凝一起学医,他们两个关系就变好了。主要是你姐的态度先转变的。清凝就是因为太聪明,整天自命清高的,所以让大家觉得很有距离感。可是,萦倾在学医这方面也很有天赋,清凝发现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每年,她们两个都要去她们的师父那儿待四个月,总待在一起,自然关系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学医?”
郁怡自信满满地说:“我为什么要学医?清凝为什么学不知道,好像是你爹让她学的吧。萦倾纯属个人偏好,她想学什么做什么她爹都由着她。我嘛,将来是要做生意,接管我们宣容山庄的,当然不学医了。”
清瑟有些惊讶,“啊?不都是男孩儿继承家业吗?”
郁怡再次反问道:“你觉得你们家是清凝继任庄主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雨江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和你哥的感情挺好的呀。”
郁怡一脸幸福道:“恩,是。我哥人很好,也很聪明。只是他是庶出,而我们家的很多产业都和我娘的娘家有关系,所以我爹比较看重我。不过,这不会影响我和我哥的关系。我们都很爱爹,爱我们的家。”
另一边,萦倾把清凝拉到后院,“你干嘛呀?你不要总这么正直好不好?”
清凝无奈道:“你能别总跟我说反话吗?她实在是太气人了。”
萦倾叹了口气,“我要是你妹,我也这么干。你看你,对家里的下人你都从来是说话之前考虑周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