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娘见黑牛把小树舞得呼呼作响,也不甘示弱,也把手里的柴刀挥舞了几下。
“混蛋,那就来吧。你还等什么?看看是你的小树厉害,还是我的柴刀更厉害?”
黑牛知道,如果他想现在逃走,必须先把傻子娘给解决掉,否者这个麻烦的女人肯定会缠着自己不放,只得发一声喊,挥舞着小树扑了上去。
傻子娘虽然耳背,眼神不差,身子骨虽然跟大珍那种粗壮的农妇比不了,可还是灵活的,看着黑牛扑过来,她立刻顺势闪过,举起柴刀一劈,黑牛回头一看,就觉得身后有寒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那棵小树的后半截被砍断。
黑牛见那小树的断口处距自己的手掌不过寸许的距离,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心说,这傻子娘要是再多往前砍个半寸,自己的手岂不是要被她生生砍掉一只,不由吓得一头冷汗。
“傻子娘,你疯了吗?你这样乱砍,会出人命的。”
“黑牛,你真逗啊,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疯婆子,你砍死我,你也好不了。”
“黑牛,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儿子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已经了无牵挂了。现在就是让我死了,我也无所谓。不过,在我死之前,必须看见你死,否则我死了也合不上眼。黑牛,这把柴刀,是我刚才出门前特意磨的,你看,是不是很锋利啊。我一刀就把那棵小树砍成两截了。估计这柴刀要是砍起你的脑袋,也保准是一刀下去,人头落地。黑牛,我现在要的就是你的脑袋。今天,我就是豁上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杀了你。”
黑牛气得直跺脚,心说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疯婆子,手里还拿着柴刀,自己跟她拼下去,哪里占得到便宜?黑牛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干脆扔了小树,拔脚就跑。
傻子娘见他逃走,立刻拔脚就追。
“喂,你别跑,站住。”
也是那黑牛点背,村里的马路原本就不平,再加上下雨路滑,黑牛没跑几步就跌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正想一骨碌爬起来,傻子娘已经赶到了,举起手中的柴刀,用刀背在黑牛的后脑勺上重重地砸了下去。
黑牛只觉得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倒地不动了。
傻子娘见黑牛不动换了,知道他肯定没死,此时,杀子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哆嗦着举起柴刀,犹豫半天,还是没有砍下去,最后,抓着柴刀,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娘真是太没用了,这个畜生杀了你,娘居然不敢杀他,娘真是个废物,可是杀人这种事,娘真的做不来啊,请你原谅娘吧。”
傻子娘蹲在雨里,看着趴在地上的仇人,哭得肝肠寸断,却下不去手,任由那暴雨哗哗地浇在她身上。
又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她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不成,黑牛这个畜生又没有死,自己又没勇气杀他,等他一会儿醒了,他肯定会先动手杀了自己。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得把他在这里的消息通知村长和叶警官。可是傻子娘想起自己没有手机,没手机怎么通知?如果只是跑到村长办公室去报信,办公室里现在只有一个姑娘在,那姑娘还得看着大珍呢,她根本走不开,而且自己去报信,岂不是把黑牛一人留在这里?把他一人留下,万一自己前脚走,他后脚醒了,他又不傻,还不会自己逃走?不行,绝不能让他逃走。
傻子娘前思后想,最后决定,自己亲手把黑牛送到办公室去。
至于送的方式嘛,只能是拖着他往前走了。
黑牛身高体壮,体重小二百斤,要拖着他往前走,绝非易事。更何况,傻子娘身材瘦小,力气单薄,好在傻子娘患病之前也一直是干农活的,力气还是有一些的。这黑牛说话就会醒,等他醒了,恐怕很难对付,傻子娘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于是咬紧牙关,把柴刀往腰里一别,抓住黑牛死沉的身体往前拖去。谁知没拖多远,就拖不动了,因为这黑牛实在是太沉了,他的体重是傻子娘的两倍还多,可是没招啊,不拖着去办公室,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等着雨把他淋醒吧?傻子娘只得咬牙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也许是上天相助,前方的路居然平坦了许多,在平地上拖行,自然是要容易很多。傻子娘不敢多耽误时间,只想着一鼓作气,把他拖到办公室完事了。
前方不远处那个亮着灯的小房子就是村长办公室了,看上去也就是不超过五米的距离了,傻子娘给自己暗暗打气,加油,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昏迷的黑牛忽然醒了过来,他先是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拖着往前走,睁眼一看,发现拖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傻子娘。这一发现让他感觉又羞又恼,他继续假装昏迷,右手却暗中握成拳头,对准傻子娘的小腹就是一拳。那傻子娘只顾拖着他往前走,早就累得浑身瘫软,哪里还有力气闪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打在小腹上,立刻惨叫一声,瘫在地上,双手也自然松开了黑牛。
黑牛冷哼一声,挥起拳头,照准傻子娘的太阳穴就是一拳,傻子娘哪里吃得住这么一拳,立刻闷哼一声,倒地不动了。
“哼!跟我斗!算了,看在你儿子死在我手上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你一命。”
黑牛说完,踹了傻子娘一脚,当啷一声,柴刀从她身上滚了出来。黑牛上前,弯腰捡起柴刀,心说,有个家伙事儿防身也好。
黑牛抬头一看,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村长办公室了,原本打算立刻走人,可是心里惦着大珍,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等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趴在窗户上往里一看,发现屋里只有小姑娘在看着大珍,不由地暗笑,真是太助我也,就这么个小姑娘,干脆杀了她,把大珍救走。
主意打定,抬脚重重地踹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