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莲华一脚踏进菱形大理石的大堂,才发现今儿的主角都到了,但大家却都没急着进包房,都坐在一侧的咖啡厅里闲聊。
她浮现出笑容,刚要打招呼,其中一个四十多岁头顶微秃的*起来,扬手打着招呼。
她好笑,这眼神儿真尖!刚要问好,那男人喊出声,她呆了——
这时,背对着她坐着的郁骥和郁骁也几乎在同时转过头来,六目相对,霎时无声。
“云少,您能赶过来真是太好了!里面请里面请!”
那中年男子客套地起身,与步莲华擦肩而过,上前握手。
麻痹的!怎么又凑到一块儿了!
中年秃顶男人寒暄够了,这才不知道哪只眼睛看见步莲华,他之前没见过这位宋氏的新经理,不过多少猜到了,迟疑道:“是步经理?”
步莲华僵硬着点点头,主动伸手自我介绍。
此男人也是八卦人士,早听说这位叶经理与郁家三少是大学同学,眼珠子一转,溜须道:“真是久仰久仰,早听说步小姐与三少是大学好友,真是叫人羡煞了眼!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两家变一家,哈哈哈!”
一鼓作气,中气十足,这男人还真是大嗓门,自顾自话地保媒拉线,偌大个大厅都是他的逢迎。
说罢,他也不顾步莲华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敢主动引荐口中的“云少”。
“云少,这位是宋氏地产的步经理……”
*得笔直,虽然清瘦,却叫人无法轻视,姿态格外端正,或许是出身在部队家庭,他身上的那股凛然气很浓。
明净的一张脸,看不出表情,他一向隐忍,自敛,结婚这么久,步莲华并未见他动过大怒。
这回,她却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躲。
心虚么?也不是。
他怎么在这?
看出她的心思,在她的脚尖刚要挪动的一瞬间,云翳出手了!
犹如巨大的冰块,在春天到来的刹那,咧出一道缝隙来,继而“吱吱”崩裂!
轻柔却也亲昵地将她圈在怀里,他依旧笑弯了眉眼,淡淡地接口道:“李局啊,好久不见!这回您倒是错了一个地方儿,步莲华是我老婆,我们的儿子都满百天了。”
怎么形容这李局长此刻的面部表情呢?抽搐、惊讶、后悔……
最后,在和云翳的对视中,他败下阵来,仓惶地擦擦脑门上的汗,连声道:“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就在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中,郁骥走近,伸出手道:“云先生,久仰大名,您负责的楼盘项目,在这次房交会上,大放异彩,我先在此恭喜了!”
云翳笑着出手回应,“郁总裁过奖了!”
这种时候,总得有人出来搅和浑水,是吧。
“快上楼吧,人都全了!”
郁骁笑着,过来拍了拍云翳的肩膀,“就等你了!”
说得这么着急,不过是吃吃喝喝,今儿又多了一项,打麻将。
打麻将,又叫砌长城,叉麻雀,一百三十六张牌,指间飞转,都是些看不透的人心。
麻将桌上,四个人分别是郁骥、郁骁、云翳,和嘴巴没管好的李局长。
为了“避嫌”,郁骥郁骁坐了对桌,云翳李局对桌,步莲华搂着个靠垫,傻乎乎地在边上看,她不太会玩这个,偏说费脑子。
空调明明打得很足,看了眼周围这三位爷,李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得,今天是别想赢了。
牌桌在酒店顶楼套房的客厅里,头顶便是明晃晃的水晶灯,照得人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人说酒品如人品,其实牌品又何尝不是呢?
郁骥稳扎稳打,郁骁强势犀利,云翳不动声色。
没多久,糊牌的糊牌,点炮的点炮,云翳忽然转过头来。
“老婆,快过来,我这一会儿输惨了。”
言语中,是前所未有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正在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的步莲华一震,对上他的眼。
那眼里,分明的占有和戏谑,她、她没看错吧!
站起来走过去,站在云翳旁边,手就虚虚地搭在他的肩膀,俯身去看他的牌。
“你不是不会玩牌么?”
旁边的郁骁一挑眉,脸上不悦,她那穿的是什么衣服,这一哈腰,锁骨以下都露出来,偏选了二分之一罩
杯的胸衣,将原本娇小的胸衬得照往常丰硕不少。
步莲华也不搭话,站起来抿着嘴儿笑。
“老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越不会玩,手气越好。”
郁骥也跟着掺和,说完,将一张“东”砸在桌面上,恶狠狠的味道。
看了半天,多少看出些门道儿来,步莲华也觉得有趣,站得累了,便想也没想搭在云翳一条腿上,待看见旁边郁骁递过来的一个眼神,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别乱动。”
身后的男人凑过来,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果然,她僵硬的一下也不敢,挺直了腰不敢再蹭他。
正腻歪着,忽听得郁骁碰了一张牌,他从桌子中央摸过自己需要的那一张,慢慢归到自己手边,说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话来。
“这比赛也好,打牌也好,谁开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结束。”
“嘿嘿,可不是,这八圈牌刚过了一半,还不知道接下来呢!”
许久未发声的李局讨好似的接了一句,四下看看,似乎自己又多说话了,不由得讪讪笑了笑,尴尬地低咳了一声。
除了麻将牌,桌上就只有四个人的烟盒和烟缸,打得尽兴了,都不顾忌起来,各抽各的,不多时就烟雾缭绕。
步莲华挥了挥手,有些受不住这烟熏火燎,刚要起身,云翳就伸手按住她,一只手,就这么毫不忌惮地摸到了她的腿上。
微凉的细腻触感,美好得他几乎要呻
吟,嘴里叼着根烟,他口中“唔”了一声,烟头一抖,烟灰就落了下来,落在裤子上。
步莲华看得傻了,自己家这闷骚老公,也有这么“风情”的一面,吐烟圈微眯眼,很有些勾人的媚态。
八圈牌,哪里打得过来,真要打下来,谁也别吃饭喝酒了。
云翳从步莲华过来后,手气还真的好了很多,不算之前输的,结束时算了算,还赢回了一点儿。
“赢了请客嘛!我请客!”
一番明争暗斗下来,郁骁赢了不少,基本上都是郁骥在输,好在一家人,谁赢都是赢。
酒店服务生都进来,不多时,就支好了一个硕大的圆形餐桌,冷菜热菜依次端了上来,盘子碟子碗,一水的亮闪闪明晃晃,盯着看了看,叫人眼珠子都疼了。
倒是出了步莲华的意料,席间男人们谈得十分投机,说的都是各处的稀罕逗趣儿的事情,谁也不提生意,更有李局一反常态的俏皮话儿做下酒菜,说得众人大笑不止。
很快,频频干杯的李局招架不住了,赶紧一个电话叫了人过来,来的都是些见了酒不要命的主儿,一边倒的情势很快就变了。
众人嘻嘻哈哈,桌上一排又一排的酒瓶子,啤酒换白酒,茅台喝够了换五粮液,从北喝到南,自东喝到西。
等到步莲华将迷糊的云翳拖回客房,他跌跌撞撞蹲在马桶前,足足吐了十分钟,到后来胆汁差点没出来。
云翳酒量不算差,都成了这样,想必,那几位也没好。
步莲华拍着他的背,给他放水洗澡,她上回喝多了,这回就记住了,别人说什么也是抿一口而已,加上云翳挡酒,她现在清醒着呢。
忙乎完,十一点多了,她洗了澡,上床后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已鼾声如雷,一肚子疑问,也只好忍着睡去。
她是被胸口的胀痛和濡湿给折磨醒的——
想翻身,却动不了,被熟悉的炙热的男人气味所包裹住。
朦胧睁眼,那醉酒的男人似乎已经清醒来,正压在自己身上,只看见黑色的短短的发,他的头在自己胸前一点一点,舌里含着硬珠儿。
“还让不让人睡呀……”
她嘟囔了一句,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弓起小腰儿,有些难耐地低低出声。
黑暗中,云翳似乎很熟悉她的身体,随意地摸摸捏捏,她便沦陷了。
瞌睡虫一下子跑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步莲华紧抓着他的后背不放,等着他的攻占和接下来的长驱直入。
他却忽然停下来,动作全部戛然而止,手上口中的。
她立刻低低地叫起来,很无奈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求他。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工作’?”
他半笑不笑地看着她,夜色中,眼睛亮得出奇,哪里还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手覆盖着掌下的滑腻,他看着她受不了的娇媚面容。
“哼……”
她鼻孔里出了一声,也不答话,知道他一定是吃醋了。
想想也别太过分,吃醋要是都不让,云翳就太憋屈了。
“你怎么来了?”
她这才逮到机会问问他的出现,真是太过意外了,之前跟他说来东华市出差,他还不咸不淡的,就叮嘱了几句小心身体,原来是那时候就有谋划呀。
云翳将头埋在她胸前,口中模糊不清地说道:“老子憋得慌,老子要爱爱!”(未完待续)